姜妄的声音在耳边徘徊不散，黎婉一直在听，这会不由得微微皱眉：“你认真的？”
姜妄立刻跳了起来：“那是当然，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你为什么不想成婚？”她问。
姜妄方才说的就是自己成婚的事情。
他这个年纪定亲也不算早了，姜无忧不指望自己的这个儿子能有多大的出息，便盼着他早早的成婚生子，这些时日给他相看了不少女子了。
姜妄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个所以然，还挠了挠头。
“有喜欢的人了？”黎婉问。
一听这话，姜妄顿时就瞪大了眼睛，紧接着连忙否认：“没有，我只是想先闯点名堂出来。”
黎婉轻撇了他一眼，开口道：“你一点都不会说谎。”
姜妄：“……”
“是哪家姑娘？”
姜妄紧紧的闭着嘴巴，显然不想开口。
他不说，黎婉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只是道：“那你打算怎么闯出点名堂？”
刚那个不能答，这个他倒是很快开口道：“我想考状元。”
黎婉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他：“你再说一遍，你想干什么？”
“我要参加科举。”
黎婉上下扫视着他，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探究。
姜妄被看的有些不适，忍不住道：“姐姐，你这是不相信我？”
“你不是那块料，死了那条心吧，你以后还要继承姜府，还是跟着你爹学点有用的。”黎婉道。
不是她瞧不起姜妄，他要是能高中，那姜无忧真该去祖祠拜一拜。
“姐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莫欺少年穷，你怎么就觉得我不行？”
“你见过白日梦有变成现实的吗？”
姜妄：“……”
随后黎婉接着往前走，扫了一眼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接着道：“你一向对读书不感兴趣，如今这般积极可是和你的心上人有关？”
姜妄没说话，耷拉着脑袋，显然她是猜中了。
黎婉想了想又说：“你好歹在上京城也算是声名在外，别的不说，这皮囊就足够唬人，再加上你这身份，高门贵女你配不上的倒也不算多。如今你闭口不言，吵着要考状元，那势必是你觉得自己高攀了。”
话音落，姜妄的眼睛就瞪的圆大，显然是惊讶于她的猜测。
不过黎婉的话还未断：“就算你非要考状元，也是武状元可能还有那么一点希望，但你选了科举……对方怕是底蕴深厚的学识大家，上京城有名望的就那么些，家中还有尚未出阁的女子的……”
说到这里，黎婉忽然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你喜欢玲珑？”
姜妄更加的不可思议：“这你都猜得到。”
黎婉看着他的眼神越发的鄙视了，轻嗤了一声道：“死了那条心吧，你配不上她。”
这下姜妄可不愿意了：“我好歹还叫你一声姐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我知道自己配不上，所以我这不是想办法配得上吗？”
黎婉轻蔑一笑，白了他一眼加快了脚步。
就差将懒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姜妄呆愣在原地，撇着嘴，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沮丧。
书房，姜无忧早就收到了守卫的传话，自然知道黎婉要来。
明明是父母，但两人相看，总有一种仇人的感觉。
虽然有求于人，但那声爹她怎么都叫不出口，只是语气温和了些叫了声：“姜大人。”
姜无忧脸色也不好看，冷哼一声道：“一声爹你都叫不出口了吗？”
黎婉没说话，但比起以前，显然已经好很多了。
姜无忧也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的纠结，这会开口道：“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
黎婉也没客气，直接道：“上京城接连死了四个年轻的怀孕女子，这件事在司天监来看会不会有什么说法？”
“瘟疫横行，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了，凑巧吧。”
姜无忧十分敷衍，想都没想就这般回答。
一开始她也觉得可能是凑巧，但她询问过巫尚了，线索指向这儿，那就没那么简单。
“姜大人……”黎婉喊了他一声，语气不善。
姜无忧对自己的这个女儿很不喜，但她现在毕竟还是安王妃，要是执意闹，他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不过这种事情他还是觉得不参与的好，于是道：“婉儿，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爹，我……”
没等姜无忧说完，她就打断了他说：“姜大人，你可知道外面都在传言前些时日太子放出药米时市面上出现的寻常的米是姜府的。”
姜无忧愣了一下：“胡说八道。”
“太子的药米是我给的，那件事太子没计较也是看在了我的面子上。”
黎婉并未说谎，太子确实是看在了她的面子上没计较姜府的事情。虽说他也不觉得姜府有那么大的能耐。
可姜府没有那个能耐，也未必不能是有能耐的人指使的。
姜无忧皱了皱眉，半晌后道：“那四个孕妇分别住在什么地方？大概方位。”
黎婉想了一下说：“东南西北各有一个。”
“还有什么线索？”
“我只见到了一具尸体，她肚子里的孩子被强行取了出来。腹部发硬，没有血迹。”
姜无忧坐在书桌旁写写画画，房间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能掌控司天监的姜无忧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又过了一会，姜无忧抬头问：“和巫蛊无关吗？”
“暂时没发现。”黎婉道。
姜无忧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曾在一本杂谈上面看到过一个说法，说是转运。”
“什么？”
黎婉有些茫然，不知道这件事怎么转运扯上关系。
“转运珠，传闻若是和怀着身孕的女子欢爱时让胎儿死在腹中，便可以将霉运转到胎儿的身上让其带走。”
黎婉听到这番说辞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气愤道：“这等荒诞之词竟然会有人相信？”
姜无忧靠在椅子上，轻声道：“有些事情说不准，就像你的巫蛊之术，便是亲眼所见都会觉得神奇，你娘当初就是那么让我着迷的。”
“你不配提她。”
姜无忧露出几分怀念之色，轻叹了一声说：“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黎婉皱眉：“你说的是真是假？”
“只是看到过记载，至于真假说不准，或许再加上一些东西可以成真呢。”
黎婉走了，姜无忧那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根本确定不了任何事。
但他也给了一个提醒——加上一些东西或许可以成真。
加上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