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没有拒绝，这本来就是他们之间的交易，说起来她还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白日转眼就是深夜，黎婉微微一动，忍不住皱眉。
封元应蹭着她的脖颈，丝毫没有疲惫之态。
眼瞧着他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炙热，黎婉便是受不住也没有拒绝。
她没法拒绝。
六万精兵，还是守卫上京的精兵，她不值那么多。
封元应没要旁的，只是贪着她的身子，她应该万幸了。
可出乎意料的，封元应并未再做什么，轻轻的将她环住说：“你也就有求于我的时候温顺一点。”
“我会成功吗？”她问。
“便是成功，你也难辞其咎，皇上忌惮巫蛊之术，他怕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黎婉不说话了，她知道这是事实。
垂眸，她低声道：“我知道，但我得报仇。”
卫浅死的那么惨，她真的等不下去了。
封元应咬上了她的脖颈，低声道：“去做你想做的，有我。”
黎婉没说话，勾着他的脖颈主动的回应了他。
越安来敲门的时候封元应正在穿着衣裳。
摆弄鹤氅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转头笑意盈盈的看着黎婉，显然是不想走。
黎婉不由得皱眉，尽管他们已经撕破了脸皮，但她毕竟还没有和离，这种事情摆在明面上实在是太难看了些。
她示意封元应藏起来，然后起身去开门。
封元应不情不愿的上了房梁，甚至还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越安走了进来微微皱眉。
屋子里的气味还未散尽，炭火中还夹杂着别的味道，说不出的暧昧。
黎婉丝毫不慌，自顾自的坐下说：“王爷来了？”
“我来接你回府。”越安道。
黎婉轻笑了一声，自顾自的在窗边坐下说：“王爷还记得吗？就是在这间房，我当时满心欢喜的和你同房。谁知道会是那样的结果。”
这次越安没有狡辩，同样看着窗外说：“我很少有后悔的时候，因为一旦后悔都对不起那个时候的自己，可这件事我确实后悔了，不过任何结果我也都接受。”
“王爷，你不怕输吗？”
“本王不会输。”
黎婉嗤笑，似乎不想再说这些，起身离开了酒楼。
越安紧跟了上去，但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了脚步，缓缓的抬起了头。
房梁上，封元应与之对视，眸子里充满了挑衅。
越安微微眯眼，却也没有出声，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就走了。
夜已深，马车上黎婉也不想搭理他。
越安说了几句之后也闭上了嘴，只能听到车轱辘压着马路的声音。
安园，黎婉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反身就将门给锁上了。
越安站在院子中央看着黎婉的屋子若有所思，而后去了书房。
“公冶呢？”他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问了句。
只听到角落微动，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书房里不知何时进来了一个人。
和先前的影卫不同，这个人虽然一身黑衣，但神色间少了几分胆怯，连跪都未曾跪。
来人相貌出色，带着些玩世不恭的感觉，像极了那种风流公子。
“王爷找我？”他说。
越安像是习惯了他这幅模样，直接道：“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公冶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查到了，不出所料的话，你那个王妃想将瘟疫的事情都栽赃在你头上，她会说一切都是受你指使，墨池的事情瞒不住。再加上转运珠的事情和先前的预言，恐怕你真的会有些麻烦。她今日见过九公主了。”
“还有别的吗？”
“对了，离族人应该都在封家山墓中，这个我们还真不好进去。”
越安并不意外，他也猜到了。
公冶见他不语，便又道：“要我说你干脆杀了她。”
“杀了她你能给我兵人药方还是能给我离族宝藏？她还有大用。”越安道。
公冶轻嗤了一声说：“可她现在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而且也不像以前那么傻了，你可别阴沟里翻船了。”
“无妨，她重情，心软，有野心，还背负着整个离族，会妥协的。”越安不紧不慢的说道。
早些年他做的错事太多，想要得到黎婉的原谅几乎不可能。
可原谅不原谅的也无妨，他只要这个人归顺即可，便是装也得装出一副喜欢他的样子。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让她闹够了才是。
公冶揉了揉脖子，起身道：“劝告王爷一句，情这个东西最是磨人，也最难控制。”
“跟着她。”
公冶哀叹了一声说：“真无聊。”
此刻，黎婉正泡在浴桶里，和封元应闹过之后还没来得及清理越安就来了。
她想到封元应承诺自己的兵权，如今想来自己都觉得有些疯狂。
封元应也是真敢应啊。
不过按照前世来看，就算她不这么做，皇上也会找机会卸了封元应的兵权，如此就当是物尽其用了吧。
接下来的时日黎婉一边让管家准备新年的东西，一边寻找转运珠的记载。
终于，她在一本不起眼的典籍中找到了相关的记载。
和越柔说的差不多，但更加的全面。
这所谓的转运珠哪里是转运，根本就是利用巫蛊之术杀人。
经过转运珠最终能炼出的蛊虫叫做“天谴“。
这种蛊虫进入人的身体之中，只要它的主人愿意，对方便可慢慢的化作一滩黑水，视为天谴！
同时，这种蛊虫也会跟着死亡，让人找不出一丝痕迹。
她越发的心惊，紧紧的攥着手心。
越安这么做到底是想杀了谁？又是谁在助纣为虐？
这等邪蛊术根本不像是离族的东西，难道是他们？
不对，早些年那些人都去了边域，并且承诺永不回来，为此还立了誓。
离族的誓言非比寻常，不是说说而已。
不知想到了什么，黎婉微微皱眉，顺着窗户的缝隙看向了门外的灯笼。
转运珠的事情并未传开，再加上大家都认定是因为那些女子染上了瘟疫，这件事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至少没人再继续调查了。
临近新年，瘟疫带来的沉重气氛被冲淡了不少，好些人都觉得瘟疫过去了。
只有很少一些人知道这都是暂时的。
新年将至，王府中也挂上了大红灯笼，花草树木都装点上了，瞧着倒是真有些喜气洋洋的感觉。
这日，李管事前来请示说：“王妃，今年咱们要给宫中送什么东西？”
“问过王爷了吗？”黎婉道。
李管事微微颔首道：“问过了，王爷说一切由王妃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