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玲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做不到。”
“为何？”
孔玲珑还是摇头：“入朝为官，我不行的，胆子小，怕生人。而且我马上要成婚了。”
顿了顿，她接着道：“婉儿姐姐可能觉得不太好，但我现在就是想成了婚，守住后宅，再生两个孩子，然后相夫教子。”
听到这话，黎婉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孔玲珑收敛了笑意，看着若有所思的黎婉低声问：“婉儿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黎婉笑了笑：“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做这么多，不就是希望女子能更加自立自强吗？我这个样子，你不会失望吗？”
黎婉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没什么对错。樊云儿想当一个女将军，你想相夫教子，这很正常。”
孔玲珑又笑了，离着黎婉又近了一些：“婉儿姐姐，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黎婉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宠溺道：“去做你喜欢的就好。”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毕竟需要时间。
而让黎婉没想到的是孔玲珑的文章竟然进了三甲，半月之后就是殿试。
同进三甲的还有她认识的纪农。
她很意外，皇上竟然真的这般大度。
在此之前，她并未想着孔玲珑能真的考到功名，毕竟皇上没有同意的理由。
她也只是想着让很多人知道女子也能参加科举。
至于樊云儿，她是抱着希望的，毕竟手底下见真章，也做不了弊。
到了这个地步，好像才真的有人意识到女子也不弱。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九十六名少女之死被有心人传出是因为有人炼制兵人，她们的后背都出现了四个字，凤佑江山。
如果说之前的小打小闹皇上还不至于太生气，毕竟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
而现在则是真的触怒了他。
早朝，皇上将龙案上的奏折扔的满地都是。大臣们纷纷低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都哑巴了，预言，预言……没完没了了是吧？”皇上大怒道。
云袖山预言皇上本就生气，但安王身子骨不好，活不久，他尚且可以不放在心上。
可如今不一样了，什么凤佑江山，说的不就是长公主吗？
当年先皇不止一次的说过，如果越雪渊是个男儿身该多好。甚至传位的时候都犹豫过。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又道：“还有炼制兵人，朕早就下令上京禁行巫蛊，始终有人不遵律令。谁都知道兵人药方是离族独有。太子，朕命你现在立刻带人将安王妃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
“皇上三思。”封元青立刻道。
“三思？你还要朕三思什么？元青，朕有时候真的怀疑她是不是给你下了蛊，一个寡妇，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惦记。”
这话说的有些难听，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
虽然大家背地里都知道，但这么直接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皇上，安王妃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封元青道。
太子此刻也说：“父皇，此事疑点重重，莫要让有心人钻了空子才是。”
皇上心里也清楚，黎婉没必要这么做，而且离族最为忌讳草菅人命，这事极有可能和她无关。
但黎婉和长公主之间怕是没那么干净。
“封将军，朕给你半个月调查清楚这事，否则这凶手是她也好不是她也好，朕都要用她的命来结案。”皇上道。
封元青皱眉，但也领了命。
“哼……散朝。”
皇上被气的不轻，临走的时候还将最后一本奏折扔到了地上。
宫殿前，越楼走到封元青身边道：“封将军打算怎么办？”
“殿下可有见解？”
越楼转动着手上的佛珠道：“我那位姑姑似乎有点太急了。”
封元青没说话，但确实有稍许不明白。
他了解黎婉，杀人之事不可能是她做的，再加上预言和这段时日上京城的这些风言风语，几乎都不用怀疑就是长公主。
可长公主是个聪明人，这么愚蠢的事情又不像是她做的。
此刻，公主府。
黎婉冷冷的看着半躺在榻上的越雪渊，一言不发。
越雪渊则不紧不慢的剥着橘子，垂眸道：“这么大气？看来都知道了。”
“长公主这般操之过急不仅会连累我，自己也逃不了。”黎婉冷声道。
她刚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兵人药方离族独有，这分明就是指向她。预言又说凤佑江山，这四个字常人能想到的就是越雪渊。
“也许吧！”
长公主言语中模棱两可，均是敷衍之意，黎婉什么也没问出来。
而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
官府那边收到消息说豆蔻面脂的方子中，最重要的一味就是这些少女脸颊下的血喂养出的虫子。
钱高峰带着人跟在封元青的身后，很是规矩。
上次他已经领教过了安王妃的难缠，所以这次学聪明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封元青也不能偏颇的太明显了。
“黎姑娘，那个李掌柜的相好死在了大牢之中，如今是死无对证了。”封元青道。
这件事黎婉之前并不知道，此刻不由得皱眉，事情比她预料的还要棘手。
“这若真是我做的，也不会放自家铺子里卖，太愚蠢了些。”她道。
封元青嗯了一声，紧接着道：“不知可否和黎姑娘单独谈谈。”
钱高峰带着人立刻转身离开，太子只是让他从旁协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偏房，封元青开门见山道：“长公主在利用你。”
“我知道。”
黎婉语气不太好，她确实没想到长公主会这么做。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皇上是什么意思？”
封元青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
黎婉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你打算怎么办？”
封元青直直的看着她，一如既往的温柔：“总归要证明你的清白。”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清白的？”
他几乎不假思索道：“我知道。”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深情，黎婉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回神，她连忙移开目光，连忙道：“我不清楚长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样无异于引火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