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尚之死皇上找不到什么证据，但心中怕是也有些猜测。
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公之于众，他也只能自认倒霉罢了。
黎婉靠在柱子上，神色不明，低声又道：“太子掌控玄医院吗？”
“皇上还未下令，但想必不会有什么意外。”封元青道。
“那巫蛊禁令是否会改？”
说是玄医院，其实就是继续试兵人药方，巫尚先前做了那么多，而且只差最后一点，皇上是不会放弃的。
而这件事要是放在人前，那巫蛊禁令势必要废话，否则皇上就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
隐约中，黎婉好像抓住了什么。
废除巫蛊禁令要虚得名正言顺，整个上京和巫蛊扯上关系的除了她怕是想不到别人。
那害死孔松文的术蛊娃娃是否另有作用呢？
封元青并不能想通这些，只是道：“皇上还未提，但这几日公孙学府闹的很厉害，宫门前跪了不少学子。”
黎婉点头：“学堂不立，寒门难出贵子。”
“皇上不会在乎这些。”封元青道。
黎婉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才压低了声音问：“封将军不趁此机会有所动作吗？”
“嗯？”
封元青似是不解。
黎婉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四目相对，封元青这才懂了他的意思，开口说：“时机未到。”
黎婉嗯了一声，作势打算离开。
却听到封元青说：“小婉，你先说的我当了真。”
那双眸子太过深情，她懂他说的什么。
……
孔松文死后，学堂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公孙学府的人再怎么闹皇上也见不到，朝堂上再也无人帮他们说话。
许是皇上也知道这玄医院越少人知道越好，也为了省点银两，最终将玄医院定在了苍岭迎雪楼。
迎雪楼修建成之后一直空着，那地方的雪景是为一绝。
但也挡不住那里是苦寒之地，偶尔看看还可，常年生活怕是有些艰苦。
苍岭地处偏僻，人迹罕至，迎雪楼修建的精美绝伦，空着也是空着，作为玄医院确实不错。
只是这地方该让谁去呢？
就算太子掌管玄医院，他也不可能住在那个地方。
这些原本都不是黎婉该关心的事儿，毕竟和她无关。
可涉及巫蛊，她根本逃不掉。
越柔凭着凤凰天女的身份深受皇上宠爱，她入宫已经不需要通禀，宫中的人见了她，无一不恭恭敬敬。
皇上也顺着她的意思同意让孔玲珑掌管太学府。
而他之所以能够同意，一方面是因为越柔，另一方面是因为公孙学府闹的实在是太厉害了。
孔松文的声望不错，公孙学府的人相信他。
如今他死了，公孙学府的人没了依靠，难保不会闹出什么麻烦事来。
他让孔玲珑掌管太学府，顺便说服公孙学府那帮人。
除此之外，孔玲珑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否则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松口。
宫门口！
黎婉坐在马车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寒门学子有些无奈。
很多人都是熟面孔，当初帮她算过账的。
这群人之中不乏一些厉害的人物，只可惜出身寒门，想要往上爬实在是太难了。
见到孔玲珑和越柔出来，黎婉才下了马车。
三人远远相望，均是会心一笑。
走近，有人喊道：“安王妃。”
黎婉顺着声音望去，是纪农……
纪农一身粗布麻衣，但看的出来是新的，也十分的合身。
“纪农？你这是……”黎婉上下打量着他，露出几分不解。
纪农出身公孙学府没错，但他已经入朝为官，据她所知官位还不低，爬的很快。
纪农抱手行礼：“我也出身公孙学府，大兴学堂是利国利民之举，我应当出一份力。”
“纪大人有心了。”黎婉道。
纪农点头，其他人站在纪农身后，显然是以他为首。
如今越柔身份尊贵，她并不适合出现在人前，已经上了马车走了。
孔玲珑这会走了过来，开口道：“纪大人。”
纪农是认识孔玲珑的，此刻道：“姜夫人。”
这个称呼让孔玲珑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道：“纪大人，从今以后我便会掌管太学府，大兴学堂之事我也会尽一份力。”
“那就多谢姜夫人了。”纪农道。
孔玲珑笑了笑道：“学堂之事姜夫人可帮不上什么忙。”
纪农一瞬间便懂了，立刻改口道：“是我的不是，玲珑大人。”
孔玲珑颔首：“纪大人带着人回去吧，学堂之事我是我爹的遗愿，我必竭尽所能。”
纪农想了想，最终同意了。
公孙学府的人就这么走了，孔玲珑看着他们离去，随后跟着黎婉上了马车。
帘子落下。
孔玲珑立刻道：“婉儿姐姐，我现在手心都是汗。”
说不紧张是假的，她真的很害怕。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黎婉轻拍着她的背说：“你做的很好。”
“真的吗？”
黎婉点头：“嗯，很好。”
这话不作假，孔玲珑确实做的很好。
“婉儿姐姐，我方才不是说笑的，学堂之事我想达成。”孔玲珑道。
黎婉将手收了回来，想了想说：“大兴学堂是件好事，但极耗银两，国库空虚，根本没有这笔钱，这是皇上迟迟不同意的原因。”
“可是若不大兴学堂，寒门再难出贵子，长此以往，百姓难保不会怨声载道，权贵也会越发的嚣张跋扈。”
黎婉叹息了一声：“皇上下旨组建了玄医院，国库怕是彻底被抽空，想必今年的赋税又会重些。”
“婉儿姐姐，如果不让皇上出这笔银两他会同意吗？”
黎婉不假思索道：“自然会，他赚了好名声，还不用出钱，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还可以问责。怎么会不同意呢？”
说完，黎婉就看向了孔玲珑又道：“你想自己筹钱？”
孔玲珑轻轻的嗯了一声：“大兴学堂是好事，应该不难，这么多年，我府中还有一些积蓄……”
没等她说完，黎婉就道：“就算是十个孔府的积蓄也远远不够，不过筹钱是个好办法，上京城中的达官贵人，商贾名流不在少数，若是他们肯出钱，大兴学堂还真有希望。”
“可他们愿意出吗？”孔玲珑问。
黎婉摇头：“那自是不愿意的……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
“什么办法？”
黎婉故意绕了一个弯子：“在这儿之前，还想先让皇上同意筹钱大兴学堂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