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
墨白感觉头顶的这束光十分刺眼，几乎是本能地一个猛子往司择渊怀里扎了进去。
舞台上，红魔的眼睛几乎一刻也没从墨白的身上移开：“战神，你应该为自己还有价值而感到庆幸。”
墨白缩在司择渊的怀抱里，琉璃般的眼睛慢悠悠地眨动两下，好像是对现场的变故措手不及。
离墨白位置最近的卡座传来了细细碎碎的交谈声：“真是莫名战神？”
“绝对是了，我手机里存了不少他的照片截图，那双眼睛，错不了。”
——这道回答还带了口水的吞咽声。
这处大厅空间很大，纵长也深，除了中间垫高的舞台外，其他地方都设了卡座，前前后后绕着舞台分布。
这束打在墨白头顶的光虽然显眼，不过仍不足以让所有人看见窝在卡座里的他。
已经有不少人急不可耐地站直身体往光亮的地方看，甚至有人离开座位往墨白这边跑。
“尊敬的客人们，大家请不要随意离开位置。”红魔的声音再度响起，“为了让所有人都能确认莫名战神的存在，我还准备了一点小惊喜。”
红魔“吧嗒”打了一记响指。
他的身后倏然落下一面流动的水幕，水幕上正是墨白的脸。
即刻，整个空间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是他！真的是他！”有人非常激动地嘶喊，“感谢荒漠之主的恩赐！”
也有人发出了难以置信的质疑：“红老板，我们真的可以品尝到战神的灵魂珍馐吗？”
“当然，”红魔伸着手指，对着水幕中墨白的脸庞勾勒线条，“今晚，他就是大家的。”
“噢——”
又是一阵狂热的嘶吼。
这叫喊听着几乎已经不再具有人性，而像是彻头彻尾的野兽。
一道细如蚊呐的声音颤颤地传出：“可那是莫名战神啊……我们能制住他么？”
哪怕星盟已经盖章认定墨白已废，深入骨髓的战神形象还是让这些胆大妄为的人瑟缩了一下。
“对啊，你敢确定他不会反抗？更何况他似乎有同伴吧。”
墨白几乎想给这说话人鼓掌。
这群傻叉，司择渊这么个大活人他们是看不见么？
墨白这么想着，更往司择渊的方向躲了一躲：“帅哥，他们无视你，这口气你能忍？”
司择渊坐姿未动，他低眉垂首，目光沉沉落在omega的身上。
墨白一僵，不祥的预感直冲天灵盖。
“诸位不必着急，”舞台上的红魔老神在在，“荒漠之主早已预知今日的场景，因此，他特意派来了尊贵的圣使前来相助，此刻在战神身边的，就是我们的圣使大人。”
墨白：？！
“司择渊，你是真的不当人。”墨白摇摇头，反手推开身旁的alpha。
司择渊不慌不忙地掐住他的腰，把人重新拉回怀里：“配合一下。”
墨白盯住他因为面具的隔挡而看不真切的眼瞳，一字一顿道：“没，门。”
“《灭世箴言》。”
降伏墨白只需要这四个字。
叮铃铃，随着铃铛的轻响，墨白老老实实窝进司择渊张开的长臂内：“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司择渊面具下的嘴角不由扬起了一个性感的弧度。
他望着乖顺趴在自己心口的墨白，眼光悠悠飘远——
曾经，在他还喊墨白为师哥的那个曾经，他曾无数次追在墨白的身后，祈求强大的战神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然而战神大人的脚步从不为谁停留。
在荒星的无数个幽暗的、充满血腥与恐怖的黑夜，他从疲劳的梦境种惊醒，跌跌撞撞爬起来寻找唯一可以依靠的师哥。
墨白那张昳丽的脸即便在火光中也仍旧冰冷无情。
师父死去的那一晚，司择渊发疯地冲向墨白，被他一剑砍翻在地。
伤口的血汩汩流淌，司择渊听到了墨白的声音——“弱小者，不配生存。”
那次他伤得很重很重，整整休养了大半年时间才堪堪恢复。
再见墨白便是在死境之地。
……
如今不过又是半年的时间，墨白却再也不是曾经的那道背影了。
司择渊收回飘飞的思绪，静静凝视墨白头顶的发旋。
omega的头发有些长，发丝柔软温顺，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发尾处微微有些凌乱，露出了一点嫩白的后颈。
腺体的位置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
司择渊眯了眯眼，突兀地伸出手——
“啊嘶……”被掐着后颈强迫抬起头的墨白两只眼睛快要喷出火，“你干嘛！”
“快看！”红魔兴奋到变调的声音打断了司择渊混乱的思绪，“我们的圣使大人出手了！”
司择渊的手还没有松开，墨白的腺体虽然被剥除了，但后颈的位置被人掐在手里仍叫他难以忍受。
“司择渊，”墨白的声音冷了下去，“适可而止。”
“呵，”司择渊低笑，“不想要《灭世箴言》了？”
——《灭世箴言》，看似是一本书，实际上是一个sss+级精神污染物。
它的能力非常诡异。
或许，一只蝴蝶、一截藤萝，看似毫不起眼、毫无相干的两样东西，组合在一起会引起多米诺效应，导致某种可怕结果的发生。
如果得到了《灭世箴言》，所有不起眼的小物件都会被最终指向世界的毁灭。
就好比说，某个怪物在一次狩猎中杀死了一个人类异能者，又得到了异能者的车，那么在《灭世箴言》的异能下，这个被杀死的人类异能者很有可能就是还没有觉醒的救世主，而那辆车，最终会成为杀死最后一个人类最强者的工具。
一句话概括，就是“为世界终焉定义一切可能性”。
——老头子临死前告诉墨白，如果他想要找到答案，必须先得到《灭世箴言》。
好吧，被拿捏住了。
墨白耷拉下肩膀，像一朵被霜打了的小花。
“圣使大人，”舞台上的红魔朝着司择渊鞠了个躬，“请您先品尝战神的灵魂珍馐，我们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了灵魂珍馐，现在又在催促着司择渊赶紧享受。
墨白迷迷瞪瞪地支起脑袋：“喂，灵魂珍馐，是什么啊？”
司择渊目光变得复杂：“你不会想要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