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还在愣神。
直到温热的手指钻入衣襟摸上锁骨，墨白才如梦初醒。
他抓住alpha的手臂来了个利落的过肩摔。
司择渊一撑一跃，轻松落到床上。
他伸出一双长腿夹住墨白的腰身，将人给钩了过去。
墨白反手抽出床边的无伤，毫不客气就往alpha脖子上招呼。
“唔。”闷哼声传来，墨白的攻势不由自主停下了。
司择渊的肩头被无伤的剑气划了道深深的口子。
殷红的血很快就浸染了衣服的布料。
“……”墨白把人推开，“你觉悟倒是挺高，知道以死谢罪。”
司择渊还能笑得出来：“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杀我的。”
这算是承认身份了。
墨白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样若无其事又轻描淡写地掠过对他的欺骗，整张脸变得极冷：“沅沢泗，司择渊，我早就该想到这个可能性，偏偏你把我当傻子耍。”
司择渊还在笑，任由肩头伤口汩汩地冒血。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墨白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忽然就在脑海中跃过某些狗血偶像剧中，相爱相杀的男女主。
……更气了。
墨白再度执剑，这次没再收敛，就着司择渊的伤口再度刺了上去。
无伤的剑锋堪堪穿过皮肉，竟自己停了下来。
墨白感觉到了一股极大的阻力从剑尖倒溯回来，身体一阵难以抗拒的乏力。
哐当。
无伤坠落在地上，刀刃上犹自带着司择渊的血。
“墨白，你杀不了我的。”司择渊笑的得意，“秘术之下，你的身体乃至灵魂，都将臣服于我。”
墨白气得七窍生烟，他静立与司择渊对视许久，忽而转身，捡起无伤望了一眼头顶的天窗。
司择渊的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下：“你要走？”
墨白毫无情绪地说道：“我就不该过来，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儿，爷不奉陪了。”
“哦——好狠的心呐，”司择渊拖着尾音，“你这一走了之，沅沢泗就不可能再醒来咯。”
墨白抬眼看向alpha，唇线渐渐拉直：“你不就是沅沢泗么，装什么蒜？”
“那你就冤枉他了，”司择渊撕下床单一角，摁在了肩头伤口处，“墨白，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我和沅沢泗是不同的灵魂，只不过同时寄居在一个身体里面。”
墨白的心颤了颤。
司择渊所说的这种情况，他确实忽略了。
用比较玄学的说法来解释，是为一体双魂。
用现代医学来说，也叫精神分裂。
墨白迟疑半晌，斟字斟句道：“你，神经病？”
“笑话，”司择渊相当不屑，“我怎么可能是沅沢泗那个蠢货，我只是被迫与他共用一具身体，早晚有一天我会彻底夺得控制权，现在时候到——”
司择渊没有把话说完，倏地闭上了嘴。
墨白眼眸漆黑，轻声细语道：“时候到了是什么意思？这里有人用返魂大阵困住了他?”
“聪明。”司择渊打了个响指，“这里的人呢，挺有意思的，困住沅沢泗嚷嚷着要让他成为傀儡，拿了堆纸扎人在那里跳大神。
你别说，他们那所谓的傀术确实厉害，沅沢泗被夺了神智，他害怕傀村的人会利用他来对付你，所以临昏迷前给你发了最后一通讯息。”
墨白还记得那道宛若地底而来的声音，alpha少将说，让墨白再见他时，杀了他。
此时司择渊所说的傀术，应该就是返魂大阵。
“傀术类似于夺舍，傀村的老不死想让另一个灵魂来抢夺沅沢泗的躯体，开玩笑，当老子是吃素的么，”
不知不觉间，司择渊已经凑到了墨白的耳边，
“那家伙一进来就被我碾死了，我想着师哥你肯定会进村寻人，就留这儿当乖儿子了。”
熟悉的alpha气息喷洒在腺体上，墨白忍不住舔了舔唇。
司择渊见了，故意勾引那般朝omega的耳珠轻轻一舔。
！！
墨白炸毛，一蹦蹦到了衣柜顶上，像只大猫那样蹲在上面：“你别过来，就站那儿说话。”
司择渊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行，你说。”
“沅沢泗……不知道你的情况？”这是墨白最在意的。
“不知道，”司择渊似笑非笑着，“你没发现我们俩声音都不一样吗？”
这倒是真的，虽然两人的嗓音都很动听，但是司择渊的要更加低沉磁性些。
“这具身体的起初拥有者，是谁？”
司择渊没有回答墨白的问题，反而语焉不详地反问道：“如果我说是沅沢泗，你是不是打算想办法把我给抹杀掉。”
墨白死死地蹙紧了眉。
司择渊瞧出了他的犹豫，幽暗的眼中快速掠过一抹真实的笑意。
仍沉浸在“到底该抹杀谁”这个致命问题上的墨白，遗憾地错过了这么一个重要的信息。
“先不说这个了，”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墨姓鸵鸟扭过脸，避开司择渊的视线，“我要怎样才能让你们恢复原状？”
不管是精神分裂也好，还是真的一体双魂也罢，总归要让一切恢复本位，之后才好去寻找对策。
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不正常的。
而且好好的沅少将，进了傀村一回，变成司择渊出去了……
他又得怎么跟别人交代呢？
不知不觉间，墨白已经信了司择渊的说辞。
“傀术的破解之法是找出傀儡师，傀村的时间流速比起外界要快上许多，你进来这会儿，我都已经在这里呆了好几天了。”
墨白沉思着，表情凝重起来：“这里恐怕不止傀术……那阵法，只能操控人，不能操控时间和空间。”
“不知道——嘶——”司择渊耸耸肩，一没留神带动了伤口，发出了轻微的痛呼。
墨白看着那重新开始流血的肩头，极其烦躁地丢下一瓶药：“滚回去擦药，别在这儿碍我眼。”
司择渊摩挲着药瓶，笑开了：“好啊，那我们明天婚礼上见，我亲爱的小妈。”
唰——
无伤擦过司择渊的头发钉入了他身后的墙壁。
Alpha无声轻笑，跃出天窗消失在黑夜之中。
傀村的夜，宁静而祥和，司择渊跳上一栋楼房的屋顶，注视着黑夜中唯一亮着灯光的地方，再次揉住了胸口。
“呃——”咽下喉中的腥甜，司择渊仰面躺下，“这下算是蒙混过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