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瞎说！我是那种人嘛？”
柠檬有点儿急了。
“亲，都到现在了你还没弄清自己的定位呐？连裸条都打了，现在提金主，你指望我怎么想你呢？”
“知道我金主是谁嘛？说出来吓死你！”
“那你试试呗。我体验下被吓死的赶脚。”
“告诉你——我这两天的花销，都是枣子给的。”
“蛤？谁？什么枣子？”
江子木故意笑出了声。
“你可别说，你所谓的枣子就是那个枣子啊！不然，你这么称呼他金主，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想侮辱我的智商，还是侮辱我的审美了。”
“姐姐，你还是跟亚巡首场一样，那么会说话呀。”
柠檬虽然窝着火气，可在把肖立早这根定海神针搬出来显摆之前，她是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电话的。
“别装傻了，还能是别的什么枣子嘛？”
“喔？是肖立早，你说的，真的是肖立早呀！”
“呵呵，好像你没参加他的演唱会一样。”
“演唱会呢，是参加了，不然也不可能那么倒霉认识你不是？不过吧，小妹妹，你要真的没钱还我，那就多等等，不用那么着急的。看看，都把自己逼成什么疯样了。”
“还枣子给你钱花，做你的春秋大梦呢！”
“不然这样，我多借你一百块，去医院挂个号，查查脑子？”
“爱信不信！”
柠檬一哼哼，“先前枣子公司发的声明，你没看？”
江子木腰上使了使劲儿，把躺椅晃的幅度更大了，脑袋往后一靠，故作惊讶。
“你……你是说，你就是那个买枣子手机号码，还恶意把它留给小贷公司的私生饭？”
停顿了下。
“啧啧，当时看那条官方声明的时候，还没想起你来。现在你一提，倒还真的是……”
“没想到呀，几万人的演唱会，你柠檬都能凭借娴熟的‘没脸没皮’脱颖而出，先前，我还真的是太小瞧你了。”
“话说那么难听，还不是因为你妒忌我因祸得福？”
感觉到江子木的忿忿不平，柠檬这一头，反倒是得意了。
“是，我是把枣子的号码拷给小贷了，原本，看到那封声明，我也以为自己要倒霉了。”
“可谁知道，枣子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开解我不说，还非得揽下我所有的债务！”
“怎么办，人的运气好了，什么好事都拦不住呢。”
“呵呵。”
手机里公放出的这句话，透着一股子趾高气扬。不光脏了江子木的耳朵，连整个书房似乎都变得灰蒙蒙起来。
江子木翻个白眼，话里有些不耐烦。
“柠檬啊，你这个姑娘，编谎话的本事，我也是领教过的。虽然不知道你继续骚扰我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如果你想通过这种完全没有可信度的谎言，再从我身上骗钱的话……”
“一句话——没门儿！”
“不信拉倒！”
“告诉你，我这儿还有枣子公司的工作人员给我的银行转账记录呢。”
“哼，别闹，你们连面都没见过吧？就算你是他的粉丝，就算你真的遇上困难了，我也不相信，枣子他能随随便便给你四五百万？”
这话一说出来，柠檬只感受到质疑，丝毫没时间把脑筋动在别的地方，也顾不上对江子木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债务金额而感到奇怪。
“姐姐，有些时候，你是真聪明，可有些时候，你也是真傻。”
“一上来，自然不能说总共欠了多少钱，数额往不大不小说，每次讨一点，多讨几次，自然积少成多。”
“第一次，他给我转了五万，最近一次，还是五万。”
“一次说十万的话，听起来似乎有点儿多，可分成两次的话，不就很容易让人接受了？”
“再说，这一点点钱，对他来说，啥都不是好不好。”
“就算人家有钱，凭啥无缘无故给你？”
“人家的钱，乐意怎么花，你瞎操什么心？”
“爱心泛滥也好，心疼粉丝也罢，反正，枣子给我花钱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他给你的这十万块钱，你也没全部用来还债吧？”
柠檬漫不经心的看看一旁新入手的CELINE小牛皮包包，撇撇嘴。
“你管那么多呢，我不是把你的那一份还了嘛。”
“剩下的钱该怎么花，我自己心里有数。”
“呵呵，不光你有数，我也有数——不是新包包，就是新化妆品呗。您这种档次的，宁愿拍LUO照，都不愿意消费降级呢。”
“是呀。就算我接着买买买，那凭的也是自己的本事。现在可好了，什么投入都不需要，跟枣子撒个娇，钱它就愣是自己往我口袋里跑呢。”
“嚯吼~~~亲，咱能稍微要点儿脸嘛？撒谎骗人，啥时候也成了可以夸口的本事了？”
柠檬倒是不以为意，无所谓，反正现在的自己，搭上了肖立早的顺风车，基本等同于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旁人如果指指点点，那妥妥的是羡慕嫉妒，妥妥的是“恰柠檬”啊。
“怎么了，听说我的神仙奇遇，嫉妒了？认清你其实没自己想的那么聪明，生气了？还是说，知道你梦里遥不可及的偶像竟然主动跟我私联，还上赶着为我花钱，心疼了？”
诶，从来都是粉丝上赶着给自家爱豆送钱，今天，终于有机会看到资金回流了，这种奇观，得算是娱乐行业独一份吧。而肖立早先生，因为这种不着四六的失智操作，必然得荣膺“替粉还贷第一豆”的光荣称号吧。
哎哟，真的心疼那家伙的憨憨脑回路啊。
一想到这儿，江子木愁的脑仁疼，摇摇头，轻声道：“如果，你刚说的关于枣子的话都是真的，那对不起，嫉妒？不存在的，我只是更看不起你而已。”
“枣子要真的因为这事儿给你打电话，说明他清楚你接下去可能面临的是什么。他不想自己的粉丝用整个人生为虚荣买单，所以想拉你一把。”
“我猜，跟骗我的套路差不多，你应该也是一次次用卖惨来搪塞，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才骗到那十万块钱的吧？”
“用谎言去对待别人的善意，毫无下限的消费善良，这真是我见过的你最丑恶的一面了！”
“噢？姐姐，要这么说，那就只能怪你少见多怪咯。”
江子木长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柠檬……哦不对，是XXX。”
一听江子木突然提起自己的全名，柠檬冷不丁一哆嗦。
“干嘛？”
“没什么，我开始心疼当年给你起名的老人家了。”
“如果他们听到你刚刚那些话，恐怕宁愿把那名字给一条狗，都不会给你。”
“就你会耍嘴皮子对吧？就你会怼人是吧？”
柠檬哼哧哼哧的，声音变得像是被砸碎的玻璃尖角。
“你真当我乐意联络你呢？也就是看在，跟枣子的这层关系，我没办法在其他人面前点破罢了。不然，你上赶着来抱我大腿，我都懒得正眼看你。”
“啧啧，”江子木咂摸咂摸嘴，声调倒是依旧淡定。
“亲，你不愿看我，可我还真的特别想再面对面的瞧瞧你呢。”
“咦？”
“虽然恶臭，但我还是想再次见识一下，确认这世上……真的有……有那么一大坨屎，能堆成你那么高啊！”
话音刚落，江子木翻个白眼，抢先一步挂了电话，而后，滴的一声，给另一只手里的录音笔按下了保存键。
唉~~~
这娱乐圈，还真是魔幻到让人摸不清楚路数。
一些个漏气爱豆，挂人设，艹数据，表面媚粉无下限，私下里，早早把镰刀磨好，瞅准各种时机收割一茬又一茬冒着热气的新型韭菜。这类老饕们，尤其钟爱拉上窗帘关着灯，在黑暗中享受这见不得光的独特美食。
可事情到了肖大爱豆这儿，瞧瞧，就偏偏不按套路来。脑子不好使还总是自作主张，活该反过来让粉丝算计。
江子木吭吭咳了两声，起身把空调调高了两度。看看手机，倒是再没有新消息进来。
“照这么下去，热搜怕不是该探讨一下，肖大爱豆究竟是炒着吃香，还是煮着吃软？”
摇摇头，最终还是留下了柠檬的微信，没有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