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跌跌撞撞地扑倒了顾砚歌的旁边，纤细白皙的腿折起，直接跪倒在了冰冷刺骨的地板上。
她的动作有些急迫，连踩着的拖鞋都掉了，直接赤着脚，露出了漂亮白皙的脚踝，涂着浅绯色指甲油的脚趾，十分可爱。
南妤颤抖着手，搭在顾砚歌的肩上，摇晃着，先是轻微的。女孩的嗓音带着几抹哭腔，“顾砚歌，顾砚歌，你醒醒……”
这时候的南妤，手足无措到了极致，心头浮现的茫然无措，让她一瞬间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一般，那双精致漆黑的眼眸里面，浓浓的担忧和害怕。
“顾砚歌你别吓我啊。”
“砚砚……你醒过来啊，我不怪你了……”
女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几乎是带着哭腔。
躺在地上的少年，脸色惨白如纸，他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无力地垂下，像个精致易碎的娃娃一般。
他的眸子紧闭着，根根分明的睫毛垂落，搭在眼睑上。
那双精致漂亮的眼眸，冰雪一般的，那里面原本……满满的都是她，现在，却是任凭南妤怎么摇晃，都没有睁开。
南妤手忙脚乱般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差点没握住直接摔在地上。
纤细的手指伸出，她划开了漆黑的手机屏幕，播了医院的急救电话。
交代清楚情况以后，南妤挂断了电话，在焦急地等待着救护车的到来。
*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
漫长，煎熬。
女孩紧紧握着顾砚歌的手，感觉到手里冰凉的温度，他的指尖极冷，几乎凝结成冰。
躺着的少年。
精致如玉，即使模样狼狈，也难掩风华绝代。
他的指尖无力地垂下，白到近乎透明。
*
急救室外。
身形娇小的女孩静静地站着，神情有些略微的呆滞，似是茫然无措，像个突然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样。
看着手术室上亮着的红灯。
南妤只觉得浑身发冷，她慢慢蹲了下来，纤细的胳膊缩在卫衣的宽大袖子里面，抱住自己的腿。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就在南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时候，急救室的门突然开了。
带着白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
神情略微严肃。
女孩急忙站起身来，因为蹲的时间有些长，她整个身子几乎是踉跄了一下，差点被绊倒。
“医生，他怎么样？”
女孩软糯好听的声音很低，带着哭腔，破碎的声音呢喃着，听着就让人心碎。
医生叹了口气，摇头。
南妤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寒意从脚尖直蹿上后背，她的瞳孔几乎是瞬间一缩，嫣红的唇瓣颤抖着，却是发不出声音来。
医生缓缓道：“病人的情况很特殊，其实身体上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虚脱。”
说到这里的时候，医生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是，他好像不愿意醒过来一样。”
“加上他以前似乎一直在服用一些抗抑郁的药物，他的求生意识很浅。”
这一句句话，落入南妤的耳朵里。
女孩的表情略有些呆滞，那双星辰般的眼眸怔怔的。
这一句句话，拆开来她都听得懂，但合在一起，她怎么就有些不明白呢？
什么叫求生意识不强？
抗抑郁？
女孩伸出了手，捂住脸，眼眸闭了上去，白皙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痛苦神情。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顾砚歌到底瞒了她多少事情？
……
医生犹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南妤的肩，轻声道：“小姑娘，进去陪陪你男朋友吧，有你在身边，或许他的情况会好一点。”
南妤点点头，白软的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推开门。
女孩走了进去，她也看到了换上了病号服，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少年。
南妤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明明，他们昨天还有说有笑的，怎么事情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真的觉得难以接受。
修长俊美的少年此时像是失去了生气一般的，静静躺着。
他的唇色极浅，是那种病态的苍白，因为脱水，唇角已经起皮了。
顾砚歌的眉心紧蹙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神情不安，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极为让人心疼。
犹豫了一下，南妤还是走了过去。
女孩伸出白皙细嫩的手指，细细拂过少年精致苍白的眉眼，把他眉心的褶皱一点点抚平，姿态温柔。
“别皱眉。”
“砚砚，我想起来了……”
“你是砚砚啊。”
“我不怪你了，你醒过来好不好，好不好？”
……
一字字一句句，她的语调极低，但是不难听出里面的哀求之意。
病房里面，安静到了极致，除了南妤的说话声，再没有其他任何的声音。
寂静的让人觉得可怕。
女孩抓紧了少年的手指，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瞳里面闪着泪光，和点点痛苦之色。
等了不知道有多久。
南妤甚至差不多睡过去了，眼睫抖动着，眼皮已经完全搭在了一起。
突然。
女孩手里握住的指尖动了下，然后，停顿了一下。对方那双苍白修长的手，一下子挣脱开去。
南妤也是瞬间就醒了，她的神情先是略微迷蒙，然后就是浅浅的惊喜。
女孩有些小雀跃般地抬眸看了过去。
“砚砚，你……”醒了啊？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硬生生地顿在了喉咙里。
少年那张冷淡美貌的脸，映入眼帘。
这时候的顾砚歌，莫名给了南妤一种陌生的感觉。
女孩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那双瑰丽精致的眼睛狭长，这时候看上去甚至有些勾魂的妖异，眼珠是那种琉璃一般的清澈，黑色瞳仁又如深渊般深不见底，极黑，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看到南妤打量着他。
少年浅色的唇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浅的嘲意，冷漠到极致。
“怎么？”
他的嗓音低磁好听，现在带了几分浅浅的沙哑。
南妤怔怔地看着顾砚歌，像是不认识他了一般。
少年这双精致漂亮的眼瞳里面，有浅浅的冷漠，有几分漫不经心，有对她的嘲讽，唯独没有她所熟悉的，温柔宠溺。
南妤愣住了。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