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秦的确一开始很惶恐不安，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去我家，你同时让人留意是否有可疑人员进入幼儿园。”
……
“爸爸，你回来了？李叔叔，你也一起来了。”
沈秦一开门就看到了沈佳佳的笑脸，那一刻除了心安旁的什么也没有。
“是妈妈接你回来的吗？”李文倒是蹲下抱起了沈佳佳这个小家伙，然后刮了刮她的小小的鼻尖。
惹得沈佳佳咯咯笑，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去刮李文的鼻子，捉弄李文，李文倒是也不嫌弃就抱着沈佳佳由着她胡闹。
“对啊！是妈妈接我。”
李文抱着沈佳佳先走进了客厅，悄悄地对着沈秦使了一个眼色。
沈秦脱下外套走进了厨房，果然看见了那忙碌而熟悉的背影，在温暖的灯光之下，一切慌乱不安都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霎时间，原本一肚子的话全都不知道被转移到了哪里，千言无语只变了一句话。
“你回来了？”沈秦局促不安地站在厨房门口，双手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放。
张晓娴正在料理鸡爪的手在空中一停滞，随即又继续下面的步骤。只是柔声细语地回应了一个字。
“嗯。”
随即两个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如果尴尬是一种干燥的粉尘，那么现在这个厨房就已经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沙漠了。
沈秦就一直那么眼巴巴地盯着张晓娴的动作，那样子恨不得用眼睛紧紧地捆住张晓娴。
张晓娴眼睛的余光看见沈秦依旧傻傻地站在厨房门口，“你把排骨焯一遍水。”
“哦，好好。”沈秦才如梦初醒，急忙上前奔了过去。
“你过来干什么？”张晓娴瞥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一眼，“不是让你给排骨焯水吗？”
“那排骨在哪里？”
张晓娴直觉得要是一般人一定被气得翻白眼，深呼吸了两口气，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袋子。
“排骨在那里，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大个人……”张晓娴又忍不住开始碎碎念，但是这一次的碎碎念有人听了。
沈秦却是低头浅笑。
蓦地便觉得要是有人一辈子在耳边这样一直碎碎念，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前些日子里，他一个人带着沈佳佳，虽然四岁的沈佳佳很懂事，但是他总觉得对不起沈佳佳。
原来四岁孩子每天从幼儿园回来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和你分享，原来幼儿园也不是没有那些作业的，原来女儿喜欢吃这个不喜欢吃那个。
很难想象，他不在的时间，晓娴一个人是怎么照顾沈佳佳的，不禁是沈佳佳，还有一个沈娇娇。
原来沈娇娇的作业是晓娴和他爸妈教的。
原来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错过了那么多。
……
“晓娴，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沈秦将已经焯好水的排骨捞了出来。
张晓娴切土豆丝的手一顿，转头对着沈秦说道：“沈秦……我只是今天回来一天陪着佳佳过完生日我就走。”
“对不起。”张晓娴说完，低下头轻抿嘴唇。
沈秦原本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是骤然之间说不出来了。
只撇了撇头，平复了一下呼吸才缓缓地答了一句。
“你没有什么必要和我说对不起，这是你的工作，我不能强求你。”
话说出口，才知道有多难受。
“谢谢你能理解我。”女人随即又低垂着眸子，拿起了菜刀开始切土豆丝。
他的脑海里回忆起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只不过之前的每一次都是他和她说“要工作”和“很忙走不开”。而每一次都是她对他说“没关系”，“可以理解”和“好好工作，不要担心她们。”
如今竟然身份转变了，讲真，他心里是不舒坦的。
“今天怎么没有和我说一声，你回来了？”
“没来的及，申报之后，搭着旁人的飞机直接过来了，手机什么的都在基地。”
语气十分的平淡，像是在诉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所以估计你也是联系不上我，让你担心了。”
李文这个时候，走了过去，倚靠在门槛上，敲了敲厨房的门玻璃，像是极为随意地问了一句。
“佳佳说嫂子买新车了？什么新车，我最近也是打算换一辆。是楼下那辆吗？”
李文的样子的确像是好奇。
沈秦却是闻言微蹙眉头，但却一言未发。
这话不管怎么听都不像是在问有没有好车推荐，而像是在质问“你不是什么都没带吗？怎么会开一辆新车？”
张晓娴也是不紧不慢继续做着她要做的菜，头也不曾抬一下。
“嗯，朋友送的，之前一直在他那里。”
李文的质问倒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所有的攻击力都被张晓娴一句话给轻易地化解了。
“至于身份，我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们。”
“你要是喜欢，送你好了。”张晓娴忙完手里的工作之后，抬头蓦然浅笑，眉眼弯弯。
李文只觉得一段时日不见，张晓娴身上那种淡然的气质更是浓厚和清晰了，像是一朵淡然盛开的菊花。
“那怎么行啊！嫂子！”李文赶忙站好了，摆手拒绝。
“怎么不行，我一向不喜欢这些东西，再说了我……也不一定下一次什么时候回来了，你开着就是了。”
说到这里，张晓娴明显带上了一丝伤感。情绪收敛得很快，仿佛根本就不曾出现一样。
“至于沈秦……他不缺。”
沈秦摊了摊手，随即也说了一句：“既然晓娴说了，你就收着吧。”
虽然看起来很是大度，只是李文还是隐约觉得沈秦不乐意了，想来肯定不是因为这车贵不贵的问题，而是因为他没有。
李文摸了摸鼻子，指了指身后的客厅。
“那我陪着佳佳玩去了，你们两个人聊哈。”
立马就走，就像是身后有着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晓娴，李文他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要怀疑你。”沈秦也是立即开口解释。
“没事，我不在意。你要是真的不怀疑，就不会由着他问了。我也不在意，本来也就可疑。”
“晓娴，是因为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情……”
“不用了，没事。”张晓娴大声说了一句，随即又有些在原地叹了两口气，攥紧了拳头又松开。
“我真的没事，你们今天发生了什么？能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