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自知自己摘不干净，拔腿就要跑，楼庭晚要追，姬云霓上前拦住她，“世子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对女人动手，让开，咱们的账一会儿再算！”楼庭晚冷冷地瞥了姬云霓一眼，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了她。
姬云霓拉住她的衣袖想带她一起摔倒，冯怜卿见状果断扔下手里的灯，追向小太监。
楼庭晚笑了声，“好姑娘，抓住他！”
这里方才只有他们三人，若是让小太监跑了，毁了证物，那他们两张嘴抵死不认，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冯怜卿看起来清瘦，但跑起来飞快，毕竟是经常出去义诊的人，体力是过关的。
然而那小太监也不是吃素的，两个人在雪地里一前一后，快的像两道虚影。
冯怜卿咬牙：“站住！你知道我是谁吧，你跑什么？心虚吗？若是我去陛下面前告你一状，你觉得陛下是信我还是信你？你现在停下，主动坦白，罪不至死！”
小太监一慌，脚步就乱了，没留神过弯的时候绊了一下，直接扑在地上滑出去老远，雪夜路滑，疼的他龇牙咧嘴，正想爬起来，猛然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双绣着云纹的锦靴。
他怔怔地往上看，那锦靴忽然踩在了他的背上。
“噗——咳咳咳——”
这一脚又沉又重，直接把他又踩回去了，雪沫呛进了嘴里，小太监急促地咳了起来。
“跑什么？冲撞了小爷，你赔得起吗？”楼庭霄的脸被雪光映的朦胧沉静，垂着的眼，看起来冷淡又傲慢。
冯怜卿跑过来，见到他颇为诧异，“楼二公子？”
楼庭晚扭着姬云霓走过来，头发有点乱，她抬手扶了扶冠，见到楼庭霄挑了下眉，“小跟屁虫，干得不错。”
冯怜卿原本还觉得眼前的楼二公子高大威风，那张轮廓立体的脸极为摄人，很容易让人忽略了他的年纪。
然而楼庭晚一开口，这位二公子原地跳脚，怒道：“你才跟屁虫，你全家都跟屁虫！”
楼庭晚耸耸肩，“哦，那你不还是跟屁虫，我说错了？”
楼庭霄：“……”
他又跺了下脚，地上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楼庭霄赶忙看去，就见地上的小太监头一歪晕了过去。
楼庭霄讪讪地把脚收回来，咕哝道：“怎么这么脆，我还没用劲呢。”
楼庭晚：“……”
冯怜卿：“……”
“行了，你来的正好，把他翻过来，袖袋里和怀里的东西都拿出来，那可是证据，别弄坏了。”
楼庭晚随手从怀里扯出帕子把姬云霓的手腕反绑在身后，随后笑着拍了拍姬云霓的肩膀，“顺便，把咱们的五公主送去御书房，一会儿陛下想必有话要问。”
楼庭霄看看冯怜卿再看看她，指着自己问：“你和我说话？”
“不然呢？”楼庭晚把姬云霓推过去，楼庭霄一个侧身闪开了，嫌弃地看了姬云霓一眼，“你往哪儿推呢？”
姬云霓：“……”
她咬紧了牙关，心里一万句脏话飘过，恶狠狠地剜了楼庭霄一眼，她转头看向楼庭晚：“我好歹是景国的公主，你敢把我捆起来，就不怕三皇兄问罪吗？这就是你们大雁的待客之道吗？”
“待客之道是待客的，不是待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的，我劝你不要废话，不然我把你的计划说出来，难堪的还是你。”
楼庭晚冷淡地收回视线，看向楼庭霄，楼庭霄原本还想说什么，但对上这个眼神莫名心虚，顿了顿，蹲下身在小太监身上翻了起来。
片刻后，他翻出一纸包不知道什么东西和一沓银票。
看到这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转头看了眼姬云霓，“啧，人不可貌相啊。”
姬云霓脸红了个彻底，尴尬地闭了闭眼。
“去吧，阿霄，我看好你。”
楼庭晚把灯捡起来还给冯怜卿，“你和他一起——”
“世子，我有话和你说。”冯怜卿用眼神示意，楼庭晚瞬间明白过来，“啊，那阿霄你自己去吧。”
“什么阿霄，你恶不恶心啊？！”楼庭霄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一个劲哆嗦。
“怎么了阿霄，你不满意？”楼庭晚眼尾微勾就这么看了过来，雪花落在她的脸上，又很快融化，映着她眼底的光，仿佛雪夜出行的妖精。
楼庭霄又一哆嗦，赶紧架起地上的小太监，一手一个拉着走的飞快，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影。
冯怜卿有些哭笑不得，“世子的弟弟还真是……别致。”
楼庭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熊孩子一个，确实熊的很别致。”
“你有话要和我说，还是陛下有话让你转达？”
冯怜卿对上楼庭晚的眼睛，莞尔一笑，“世子已经猜到了，确实是陛下有话要我带给你，他想问问你，他的生辰贺礼呢？”
楼庭晚心道果然，她笑着叹息，“生辰贺礼是准备了，但现在不给，你让他等我，我晚些时候再过来。”
冯怜卿颔首：“好，我明白了。”
眼见她要走，楼庭晚忽然拦住她问：“陛下没说其他的吗？”
冯怜卿疑惑地摇摇头：“没有。”
楼庭晚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喃喃道：“这样啊，那你回去吧，我再待一会儿。”
冯怜卿担忧的看她一眼，但她离开太久了，确实得回去，欠了欠身，她提着灯离开。
楼庭晚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深处，抬头看了看天。
月亮被云层遮掩，但因为下雪，周围还是明亮的。
“瑞雪兆丰年啊，希望明年是个好年头。”楼庭晚抬手接了会儿雪花，没意思了才往回走。
……
一场万寿晚宴吃的心惊肉跳，状况百出，好在南宫行不想和他们耗着，提早离席，百官这才得以喘息，赶紧出宫回家。
楼庭晚和楼庭霄上了马车后自觉分坐两边，中间隔着一张木桌，仿佛隔着楚河汉界。
过了一会儿，楼庭霄忽然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她的脚，“你怎么闷闷不乐的，说出来，让我快活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