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渡稳稳接住池舟抛过去的箱子。
就这么一晃眼的功夫，小池子就跟宋昔哥俩好上了。
他轻轻一碰宋昔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我给你搜刮了不少好东西。”
宋昔承受不来这热情，忙往江思身后躲，结结巴巴地推拒：“不、不用了。”
江思单手将宋昔护到身后，看向这冒冒失失的小太监。
嗯？好似有什么不对劲。
“池公子。”这回认出来了。“……你这是在做什么？”
池舟坦然：“做太监。”
江思：“……嗯，你好像做得挺好。”
宋昔瞪大眼睛从江思身后探出头来。
“池、池池池公子？”
“嗯嗯。”池舟拍拍宋昔的肩。“那箱子里都是给你的嫁妆。”
宋昔脸色爆红。“什、什么嫁妆啊……”
“小池子——”刚与江思产生了些惺惺相惜之意的姜渡又有些不乐意了。“过来。”
池舟故意踩着小碎步过去。
“怎么了殿下？”
“知道这里头是啥吗？你就拿过来？”
池舟：“值钱的喽。”
那不屑的语气仿佛在说‘这么点都不肯给，真小气。’
“这里头是我母妃特地命人打造的，世上独一无二的饰品。”姜渡定定地看着他。“是给我未来的正妻准备的。”
“哦……”池舟这回心虚了，光想着这东西看着华贵，可以坑姜渡一回，倒是没想过这是有特别意义的。“那我错了，殿下罚我吧。”
宋昔虽胆小，却也不愿瞧见池舟为自己受罚，于是鼓起勇气站出来为池舟求情说：
“……殿下，池公子也是为了我好，这些东西我也万万不敢收，您、您就别罚他了吧……”
姜渡还没开口，池舟倒是先摆了手。
“没事儿~殿下心善，总不会直接砍了我。”
“你倒是心大。”袁衡凑过去，往箱子里瞧了瞧。“不过……你母妃准备这么多，确定真能送出去？”
连个侧妃的影子都没有，这要从哪儿变个正妻出来？
姜渡盖上箱子，白袁衡一眼。
“就你长了嘴会说话？”
袁衡：“……”
无缘无故冲他发什么脾气嘛！
宋昔扯扯江思的衣袖，示意他帮忙求情。
江思却表示：“不守规矩，本就当罚。”
“好你个呆子！”池舟耳朵一动，捕捉到江思跟宋昔说的悄悄话。“我白跟你好了！”
宋昔：“ ((???? ?‖))?”
姜渡：“？”
袁衡：“！”
在场其余三人纷纷震惊，唯有江思，不负呆子名号，完全没理解到池舟话里的歧义。
语气正常地反驳池舟：“就事论事。”
池舟抹泪。“那么长时间的甜蜜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江思：“……”
他中肯评价：“你还是别演了，有些假。”
“噗。”袁衡乐出声来。
池舟直接送客：“你现在麻溜地给我滚。”
“正有此打算。”江思点点头。“那我走了，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再来跟你好。”
池舟：“……”
行，这人理解的好，就是一起切磋比赛的哥俩好是吧？
感受到从背后传来的凉飕飕的视线，池舟果断伸出手。
“你现在带我走，我能日日跟你好！”
宋昔紧张得毛都竖起来了。
袁衡望天。
姜渡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
池舟是故意忽视这种氛围，而江思，则是纯粹看不懂。
他很老实地拒绝：“我没有多余的精力护住你，且你现在比之前开心很多，再等等吧，不必急着跟我好。”
池舟生无可恋：“……再见。”
……
室内随着江思和袁衡的相继离去恢复了寂静。
池舟不情不愿地挪到姜渡身边。
“殿下，你罚我罢。”
“罚你哪样？”姜渡拿起摆在书桌上的戒尺，轻拍自己掌心。“是罚你拿错东西，还是罚你当着我面就想逃？”
池舟乖巧伸出双手，准备迎接戒尺的鞭挞。
“一并罚呗。”
他这手往外一伸，腕上两圈深深的红印就露了出来，挂在白皙的腕间，相当惹眼。
姜渡又把戒尺放回桌上，漫不经心地问他：
“你先解释一下，江思为什么说你待在我身边，比之前高兴？”
池舟还真不知道。
他自认为，不管何时，他的情绪应当都是非常稳定的。
他从来没觉得在姜渡身边比在谁身边更高兴些，也不知江思那个呆子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于是，他现编道：
“大概是……殿下长得比较好笑？”
姜渡又微笑着拿起戒尺。“过来挨打吧。”
“不不不。”池舟连忙推翻前面说的。“我知道了！是因为，殿下长得比较英俊！据书上所说，看见英俊之人时，心情会自然变得晴朗！”
“哦？”姜渡歪着头看他。“哪本书？”
池舟反应极快：“呃，是我即将撰写的一本书。”
这一说，等于是承认了这理由也是编的。
不过，姜渡接受能力也变强了许多。
“行，完本了拿给我看。”
池舟微笑点头，偷偷把手缩回去，在背后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还有——”姜渡话风一转。“你说的‘跟他好’，又是哪种好？”
池舟眼珠一转，刚准备胡说八道，却又被姜渡打断施法。
“我会去找江思核实，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会说谎的。”
“喂——”池舟不干，立马倒打一耙。“殿下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要问我？！”
“知道了，大概是好兄弟的好。”姜渡下定结论，向池舟招手。“再过来些。”
池舟依言过去，但嘴撅得能挂油壶。
姜渡把被他拿过来的箱子递到他跟前。
“这些，你收着吧。”
池舟抱起：“哦，下回我不会随意拿出来了。”
姜渡：“我的意思是，这些东西，送给你了，你想如何处理，都随你。”
池舟两眼放光。“殿下，你不是要用金钱腐蚀我的心灵吧？”
姜渡：“……”
真是不想理这人。
那边池舟傻乐片刻，很快又回过神来。
他把箱子往旁边一放，直接跳到姜渡身上。
“殿下！你好爱我！”
姜渡：“……”
姜渡：“……从我身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