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楼之中，两女用餐接近尾声。
龟灵风卷残云，满桌佳肴所剩无几。
火灵浅尝辄止，大多时候只是看着她吃。
“啧啧！也不知那胡雷做饭菜是啥味道。”
龟灵用餐结束，咂咂嘴，有些遗憾的道：“你说我一来，你就把他禁足了，岂不是说我还要等上一月才能尝到他的手艺？”
这番话深得“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老饕精髓。
“哼！”
火灵瞪了她一眼，明显余怒未消，她气鼓鼓的道：“不要再跟我提这个家伙！今日要不是你在，我定要清理门户！”
思来想去，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坐骑被人……
真是难以启齿！
“哎呀，好啦~！”
龟灵见她的样子，大咧咧的道：“不要再生气了，你那徒弟也是一片孝心，何况小金又没受什么伤，不过是挤了些驼乳而已。”
她没有坐骑，也没有宠物，连徒弟都没有，只有同门和闺蜜。
实在理解不了火灵的心情，甚至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
“你说得轻巧！”
火灵喘着粗气，道：“小金陪我数百年，我早已将它当做亲人一样了！”
“亲人？嘁！”龟灵嗤之以鼻。
又忍不住嘲讽道：“谁的亲人会当坐骑？你信不信，若是有朝一日你制不住它，它立刻就会离你而去！”
“小金它……不会的！”
火灵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这可是封神世界，异兽也是能修炼的，若不是有特殊原因，哪会甘愿沦为坐骑？
“你心里清楚的很！这些成为坐骑的异兽，哪个不是在神魂中下了禁制，或是被直接削了灵智，一个个都无法得脱。”
看出火灵的外强中干，龟灵又补刀道：“就连圣人老爷，不也是将奎牛那样强大的先天生灵压服之后，才收为坐骑的？”
“我没有！”
火灵连忙否认，解释道：“小金从小就跟着我了，我没有下过禁制，也没有削它灵智，只是……”
见火灵有些犹豫，龟灵接口道：“只是什么？只是从小训化，已习惯了当坐骑？”
龟灵又白了她一眼，继续道：“无论哪种手段，说来说去，也无非是弱肉强食罢了，你还真当它心甘情愿了？”
龟灵本体是一只先天灵龟，也是妥妥的异兽，对此自然深有体会。
说实话，以前见到别人的坐骑，多少还是有些物伤其类的。
不过后来见得太多，已经麻木。
她能做的，只是管好自身，只要自己不成为坐骑，也不搞坐骑，求个心安罢了。
可今日见火灵对于金眼驼之事有些矫情，她还是忍不住出言讥讽。
毕竟都已经将它收为坐骑了，还说什么亲人，装什么大尾巴狼？
“是有怎样？就算它是我训化的坐骑，也不能这样对它！”
火灵心里已经动摇，但嘴上还是不愿承认的。
仙人再脱俗，也不可能真的众生平等，更免不了有远近亲疏。
对于仙人来说，坐骑、童儿，和人界的家畜、奴隶没什么两样，都是服务于人的罢了。
而胡雷虽然修为还低微，但身份上却是嫡传弟子，真正的亲近之人。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怎么对它了？”龟灵摇头道：“它只不过是被催乳罢了，胡雷可差点被你烧成灰啊！”
这话要是让胡雷听到，一定以为龟灵是穿越的，竟然会琼瑶体！
“我何时要将他烧成灰了？”
火灵有些委屈，她之前几次想动手，都怕把握不住力道，将胡雷弄死。
今日她实在没忍住，怒极动手，但自然留了分寸，就算是烧在身上，顶多是烧伤罢了。
她这些日子，为了控制力道，可是尝试过无数次的！
“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顶多只是让他吃点教训罢了，倒是你，阻……”
刚辩解两句，却被龟灵的惊呼打断。
“咦？！”
龟灵感觉到灵气的异常波动，她立刻看向火灵。
毕竟邱鸣山是她的地盘，即使真有什么变故，也要火灵发话，不然她不好指手画脚。
“放心，没事。”
火灵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她面露无奈的解释道：“是胡雷在修炼，他每天这个时候都会顿悟，引起灵气异常。”
“什么？！”
龟灵惊讶，满脸的不信的接连质疑：“每天？固定时间？顿悟？还引起灵气异常？”
“嗯，你先在这里休息吧！我去看看。”
火灵故作淡然的留下一句，也不等龟灵回话，转身便出了房间，朝胡雷的小院去了。
虽然余怒未消，却也只是嘴硬心软，胡雷进入顿悟修炼，还是让她有些放心不下。
龟灵自然不会老实休息，她也连忙跟了过去，想要亲自查探一番。
等她来到胡雷的房间，火灵已经盘坐在胡雷对面，也修炼起来。
胡雷则盘坐在那，一动不动，一呼一吸间牵动着灵气的运行。
火灵在她进来之时抬眼看了一下，见是她便不再理会。
好家伙！真的夜夜折腾啊？
龟灵自然明白，火灵这是在给胡雷护法。
对于顿悟，龟灵的体会最深不过。
因为，她的得道，便是源于炎帝时的一次顿悟。
她的本是一只万载灵龟，蹉跎无数岁月后，才被通天看中并收为弟子，可当时却也止步于天仙之境。
直到她游历人间，偶遇仓颉氏造字，见到龟文有羽翼之形时，她才豁然开朗，原地顿悟。
就是那一次顿悟，不仅让她成为金仙，还直接让她成为截教中率先达到金仙巅峰的强者，名列四大弟子之一。
可自那之后，却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也正因如此，她才急于求成，造成了心境上的漏洞。
所以在听说胡雷能控制顿悟，她心中是不信的。
只是眼前的情形让她不得不信！
若是自己能够控制顿悟，岂不是早就成为大罗？
又怎会因此留下心境上的瑕疵？
看来自己来对了！
就算没有好吃的，自己也可能从中参悟到一些东西。
感受着胡雷呼吸间聚拢的灵气，龟灵有些羡慕。
可惜，胡雷的境界低微，现在的顿悟也只是加快了灵气洗练罢了。
不过，若是自己有这样的徒弟，又会做好吃的，又能当聚灵阵用，一定不舍得放火烧他。
龟灵犹豫着想要退出去，又见这里灵气盎然，难得也有了修炼的冲动。
她取了个蒲团，在师徒二人身边打坐修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