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铮收回视线，闻言扯起唇角，“若是它找不到，就只能让你去送了。”
叶絮婉突然就没那么好奇了。
“殿下，燕婕妤似乎有意投靠。”叶絮婉突然想到燕婕妤，一时心情有些复杂，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或许一时心软会给自己带来灾难。
但距离她跟燕婕妤分开也已经有一段时间，倘若真的被燕婕妤告发，她也只能尽量阻止。
墨云铮眼里有些诧异，饶有兴趣道：“哦？燕婕妤有意偏向孤这边？”
叶絮婉点点头，见墨云铮状似惊讶，心里也没了底。
“你可知燕婕妤为何在宫中如鱼得水？”墨云铮眉眼含笑，目光落在叶絮婉身上时轻轻叹了口气，“她性子跳脱，偏偏跟宫中这些妃嫔都处得来，你可曾想过到底是为什么？”
叶絮婉没说话，她知道燕婕妤在宫中应当是没有结仇也没有与人交好。
但这并不代表她八面玲珑，只不过是谁也不得罪。
“若是她真的有意投靠，这也是件好事，她父亲是当朝大理寺正卿。”
叶絮婉暗暗心惊，大理寺正卿已经官居二品，若是能得燕婕妤助力，墨云铮这条路走起来会轻松很多。
“奴才这段时间再接触接触。”
“良嫔送来的药材留下一部分来，”墨云铮捻了捻指尖，语气冷淡，“她既然有心害孤，孤不遂了她的愿岂不是可惜？”
叶絮婉闻言脸色微微变了变，“殿下，您的身体重要，万万不可以身试险。”
就是要将计就计，也不能拿自己开玩笑。
墨云铮沉默了一会儿，眼里透出冷意来，“并非要以身试险，不过是引蛇出洞。”
“你记住了，今日之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
说到这时，墨云铮的目光缓缓落到了叶絮婉身上，隐约带着几分警告意味。
叶絮婉被他看脊背发凉，她知道方太医这件事过了之后，墨云铮还能继续相信她。
只是这份信任如履薄冰。
“奴才明白，不过殿下既然要用这种法子，不如干脆狠一些。”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叶絮婉深谙这一点。
墨云铮稍稍抬手，示意叶絮婉合上窗户，走到桌前，自暗格处拿出一小包药粉。
“这是？”叶絮婉真的很好奇墨云铮到底在屋子里藏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迷药。”
叶絮婉看着被塞到自己手里的小纸包，微微挑起眉，“殿下这是要下给自己还是下给旁人？”
只是迷药而已，如果墨云铮真的让她下给别人，她也不是下不去这个手。
墨云铮却只是摇摇头，唇边的弧度意味不明，“你收着就是了。”
叶絮婉一头雾水，却还是将这东西贴身放好。
入夜，白天放出去的那只鸽子很快就飞回来了，脚边系了一张新的纸条。
叶絮婉解下纸条递给墨云铮，“殿下，侧妃娘娘回信了。”
信上除了一切安好之外，还有一条消息。
林贵妃母子在想着要怎么不动声色把她处理掉，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她难产而亡。
但陈银银与墨青松前些日子大吵一架，她险些没忍住直接给墨青松下毒。
“委屈侧妃娘娘了。”叶絮婉有些同情。
倘若真的怀上了墨青松的孩子，只怕陈银银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个孩子降生。
“墨青松要这个孩子。”墨云铮语气淡淡，“他若是有了父皇的第一个孙子，想来朝中许多大臣也会再作思量。”
叶絮婉沉思一会儿，忽然抬起眸子，眼睛格外亮，“既然这样，殿下不如早日跟林姑娘完婚？”
这话一出，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墨云铮看着她，眉眼沉沉，在烛火之下，他的那双眼睛显得愈发包含深意。
要不是叶絮婉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太监，她真的会误以为墨云铮眼里有些情谊在。
“你很希望孤早日与林凤鸣完婚？”
墨云铮说出这句话时语调古怪，不动声色往前跨了两步。
叶絮婉毫无察觉，说的十分肯定，“那是自然，林姑娘才貌双全，纵使现在没有感情，日后也是可以培养的，更何况若是她成了太子妃，就会多多帮衬殿下一些。”
她说的眉飞色舞，脸上表情无一不是对那个时候的向往。
男女主就是要赶快在一起啊！
叶絮婉在心里咆哮，她真的怕到时候林贵妃又横插一手。
虽然自己现在也算是未卜先知，可她做不到林贵妃那么狠。
“殿下难道不想早日让陛下抱上嫡孙吗……”叶絮婉话没说完，就听见墨云铮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
再抬起头时，却见墨云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他们挨得太近，叶絮婉只觉得这个距离，墨云铮的压迫感实在是太重。
“殿……殿下？”
墨云铮目光沉沉盯着她，兀自笑出了声，只是这笑声中的深意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明白，“孤问你，你当着如此希望孤与林凤鸣成婚？”
这问题问的太奇怪。
叶絮婉看着墨云铮的眼睛，口里赞成的话语一时间哽在了喉咙里，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总觉得要是这个时候说出来，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但下一秒墨云铮就退了两步，面色归于平静。
好像刚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陈银银与墨青松成婚，是孤一手促成，自然不会让林贵妃如愿以偿，”他说着摆摆手，“你以为孤与林凤鸣的婚约是为了什么？”
这回轮到叶絮婉沉默了。
那倒是，皇帝起先赐婚也是为了收回兵权，这桩婚约现在也不过是个幌子。
就墨云铮和林凤鸣的性子，两个人现在没有感情基础，就是真的成亲了也懒得做表面功夫。
叶絮婉这才惊觉自己刚刚说错了话，也难怪墨云铮会这么生气。
“是奴才鼠目寸光了，殿下婚事自然不用着急，只不过林贵妃那边恐怕也会为大殿下另做打算。”
家世跟林凤鸣媲美的女子不多，可在其之下且有用的，那可就数不胜数了。
“孤知道，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