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光透过窗子照耀进房间时，东皇一已经打算出门了。
摸了摸床边的木匣，反手将之背好。想到此番来时家族里交付的任务，东皇一抿了抿嘴唇，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清秀却有些深沉的年轻人，嘴角不由带出笑意。
顺着楼梯而下，扩散感知的灵识早就发现了那个躺在椅子上睡着的年轻人。
“你就在这睡了一晚吗？”
待她走到季诩身边时，他的眼皮动了动，已经醒了过来。
“啊，是啊。”季诩揉了揉眼，“昨晚想事情想的，就在这睡着了。这么早，你是要出去吗？”
看着背负着木匣，打扮利落的东皇一，季诩不由开口，“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你的组员好像都不在。”
“当然可以，不过你不用洗漱吗？”东皇一明亮的眼睛转了转，轻笑道。
“不用，待会吃早餐的时候在那洗把脸就好。”季诩搓了搓脸，披好大衣，“走吧，请你吃早餐。”
“嗯。”东皇一跟在季诩后面，大堂的门推开，外面已是一片光亮。
……
虽然是周末，早上仍有上班的人，西装革履却又步履匆匆，就像是无数个平常的早晨，挤公交，挤地铁，嘴里偶尔含着面包，一切的匆忙只是为了生活。
“他们很着急。”
路边的早点摊上，东皇一喝了口小米粥，看着匆匆走过的人，轻声开口。
“当然，上班嘛。”季诩咬了口包子，“如果我没踏入这一行，也跟他们一样，周末还要赶着上班，迟到了还要扣工资。”
“噢。”东皇一不再说话，只是小口吃着。
“你怎么会想到来路边摊吃早餐？”季诩忽地问道，“感觉你应该上专门的早餐店吃才是。”
“为什么这么觉得？”东皇一细口嚼着，大眼睛里带着好奇。
“女神啊，哪有吃路边摊的。”季诩笑了笑，一口咬掉了半个包子。
“其实，是因为在这吃便宜。”东皇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看到季诩有些惊讶的表情时，才低声说道，“那个，平时在书院都是免费吃的，这次出来我忘记带钱包了，手机都没带。所以我想着在这吃不会让你太破费，不过你放心，等任务结束我会还你的。”
“呃。”季诩有些无语地眨了眨眼，然后没忍住就这么看着脸颊有些发红的东皇一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东皇一皱了皱鼻子，嘴边还沾着几粒小米。
“没有，只是突然觉得想笑出来。”季诩打了个哈哈，“快吃吧，吃好就去找昨晚那个食种。”
“噢。”东皇一看了季诩一眼，然后使劲咬了口包子。
……
“食种前身也是人，是长时间吃人肉之后自身基因变异产生的，一般都是夜间变身出没，白天仍与常人无异。”
临近中午，两人沿‘一夜酒吧’所在的那条街向附近甄别着，而东皇一也在给季诩灌输着知识，当然这也是季诩挑起的话头。
“之前在风城，我也参与过一次抓捕食种。”季诩想了想那个叫刘琛的家伙，“力气很大，而且胳膊还能延伸，就是长得太丑。”
“那是初级的食种。”东皇一背着双手，淡淡道，“只是形体上变异产生的变化，具备单一的力量属性，对于普通人来说碰上就是死亡，但实际上却并不入流，跟一般的邪祟差不多。”
“……”
季诩一时沉默下去，他想到自己那时候已经通了气血，却差点让刘琛勒死的情景。如果不是叶梓莹和米佳佳，自己那时候说不定就死了。
“在来之前，书院的教习说过青市的食种可能有处于第二阶段的变异体，同时具备两种以上的生物体属性，智慧更高，还具备团体意识。”东皇一仍是说着，她希望这些东西对季诩有帮助，虽然她不知道季诩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参与到这次的任务，对常识性的东西也都不了解。
“属性。”
季诩却在咂摸另一件事，刚刚东皇一说食种的生物体属性，例如刘琛那种出奇的力量，这让他心里划过了一道光亮。
“怎么了？”东皇一有些不解地看向季诩。
“只是突然想到了点东西。”季诩笑了笑。
即便青市的高空仍有浓密的妖云，但在普通人的眼里却是碧蓝一片。有效治理的工业化让青市的天仍然很蓝，在这个冬日的上午，阳光洒落。
东皇一看着一脸笑容与自信的季诩，也抿嘴笑了笑。
季诩低了低头，就在刚刚，他忽然明悟自己凝聚‘火矢’所缺少的神韵是什么了。
体内气血的‘火’性质化并不能完全外放凝聚到人之卷所赋予的这项攻伐手段上，总是差一步便能真正凝实，但现在他想到，或许便是没有将这一‘属性’真正附加上。
‘火矢’，重要的便是那个‘火’字，性质化的气血在释放后成为专一的属性，而古时的箭矢所具备的属性便是‘穿透’。
“是这样吗。”季诩垂了垂眼睑，“同时具有速度和火箭的破坏力。”
他想到了明朝时的神火飞鸦，那种带着火药的火箭，而编制成的乌鸦形状也是为了速度和平稳。
季诩眼中闪过火热，“如果达到那种万箭齐发的境界。”
“一公里外的建筑工地那边，我的灵识印记在那出现过，现在已经彻底消失了。”
东皇一的话语打断了季诩的遐想，语气有些凝重，“是被抹去了，能发现我的灵识印记，不是拥有特殊手段，那起码也是血气如烟之上的强者。”
季诩看着那边，即便视线被挡着，“会不会是你说的那个方绝？”
“苏先生说过这次没有妖魔参与，那只能是人了。”东皇一抿着嘴，眼里也有犹豫，她可是知道方绝的手段，虽然并未交手过，但只是听闻便知道自己不会是对手，“书院说青市是方家布局，为的是孕养血珊瑚，让方行远突破修罗道。”
“那，也就是很可能是方家的人了。”
季诩呼了口气，他见过方行远踏空而上的风姿，能让血气如烟境界的鹿老人毕恭毕敬，靠的显然不是方家的威慑。
“要不，过去看看？”
季诩低声问道，眼里有着跃跃欲试，他有时的确会退缩，但同样也知道，现在踏上的这条路，要想变强，看得更远，只能迎难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