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之上。
今日风大，唐小瑜盘起她的长发。
聚灵台汇聚万物灵气需要时间，门中几人轮流使用，一般都是傍晚时分前来，充分利用，来早了就亏了。
这个点来，修炼到凌晨。
“你看，这儿就是我修炼的地方了，每周我都有一天时间可以使用。”
林钟奕环顾四周，陷入了空白的记忆：“这里好熟悉。”
“你来过的。”
“我来过？”
“对，我带你来过几次，不过那会你睡得死沉死沉。”
“哦，怪不得了，似曾相识。”
唐小瑜与他在聚灵台上走了几步，举目四望，风光极好，宛如人间仙境。
师姐们都自觉不会游近打扰，周围显得很安静，静得像二人世界。
席地而坐，唐小瑜说：“我要修炼咯，你动静小些。”
“好，我给你护法。”
“有劳你啦。”唐小瑜莞尔一笑，心间似有期盼。
野外修炼才要护法的，通常是自己画个可以提前预警的法阵。
唐小瑜端正坐好，灵气萦绕。
林钟奕呆在旁边。
她正闭着眼，沟通天地间。
恬静的样子让人着迷。
很认真，和她乐出酒窝时的模样，都很灵。
特别好。
他不用担心自己的视线被捕捉，可以肆意地看着她，去摸索这种感情的意味着什么。
世间竟有这般人。
过了会儿，心里愈发觉得曾几何时，实在没忍住，待到她周天循环吐纳的间隙。
林钟奕小声询问：“师姐，我跟你……是不是在这里发生过什么？”
唐小瑜缓缓睁开眼，带着些许狐疑：“你到底是不是都记得？然后逗我们玩儿呢！”
若是记得，那此刻，会是一场痛苦的悲剧。
若不记得，那未来，将是一段无尽的折磨。
命运做出了选择。
林钟奕说：“没有呀，我不记得什么事情的，就觉得好像发生过什么，似乎……很特别，很美妙……就好像这样的场景，以前也出现过……”
“诶？你记错了，才没有！你果真记得？！不对，我们就只是在这里修炼呀，你忘了？我修炼，你坐着睡觉。”
唐小瑜的语句出现明显错乱。
白皙的脸蛋飘上一丝绯红，又有点犯公主病的娇脾气：“不许瞎猜！”
她怎么会不记得那一夜呢？
若非有师弟与她同修，甘愿做她的【炉鼎】，把多余的灵气都奉献给她，她也不会成功结丹。
毕竟还是小姑娘，没经历过情爱之事，那晚，坦诚相对的画面重新浮现在她脑海中，本来以为师弟睡着了，没什么关系，现在似乎被揪住了难以启齿的一面，心里羞的很。
可当时，或者说从来，她都是有得到“回应”的。
她倒勇敢，只是眼神忽闪，说：“你就跟我直说吧。”
林钟奕说：“我确实记得。”
唐小瑜眉头一跳，心念：完了完了，自己让他看了摸了，还互相牵连、羁绊，还全部接受了他体内流出的灵气，还都是自愿的，自己岂不是要嫁他了？不然这个关系，怎么说的清楚呢。
脑子一下便乱了，也慌了，心跳也快了。
林钟奕莫名咽了口唾沫，说：“记不得多少，我记得你嘴角的小梨涡。”
“哦？”她抿抿嘴：“好看吗？”
“好看，像星星一样。”
“是嘛？哪颗？”
人就是打个比喻而已，她倒较真，非要问这么难缠的问题。
林钟奕抬头，若有其事地指了最亮的一颗，惹她开怀一笑。
夜凉如水。
容易拉近人的距离。
在这座聚灵台上，不修炼的话，会相当冷。
唐小瑜不想浪费难得的机会，调整好姿态，说：“我要继续了，要不你也一起吧，不要浪费修炼的时光，你更需要快些提升。”
“好。”
林钟奕看着她再度进入状态，随后自己也开始修炼，只是没有闭上眼睛。
两人各自感悟，在相距不足两米的地方。
感悟到的灵气，慢慢汇入体内，这是非常常规的过程。
但就在这时，他的眼睛仿佛看见，灵海内游离的那颗球体，正不安躁动，释放着危险的讯号。
林钟奕幡然醒悟，他现阶段，根本用不着感悟灵气的过程，能把这颗超级球体中蕴藏的灵气吸收，归入灵海，就足够了，再去感悟灵气，不仅浪费时间，还将继续增加负担。
但三千年的积累，吸收谈何容易，要呼吸吐纳多少次……如叶明所言最多只剩一百年的时间，极其勉强。
除非有别的办法。
自他苏醒，自上次云海之决动用了立体星盘超过载的法阵，他现在的修为达到金丹境后期，非常接近于具灵了，三五年，或三五十年，元婴也不会有问题，双玄太极灵根，变异后不再自我冲突，这样的自信还是有。
天才的极限是元婴。
所以元婴之后才是最大的难度！
化神、甚至悟道，每一个的突破难度都极高。
如果卡在元婴境，意味着一个严峻的问题，不突破，灵海的容量就无法提升，过于饱和之后，再无空间，那么这颗危机并存的灵球，就无法继续归灵入海，很可能崩溃而亡。
好好好，别人修仙是追赶寿元之大限，我修仙就为了摆脱这个百年大限。
他平下心。
万千思绪，复又归一。
一丝丝未能顺利吸收，想要逃窜的灵气，从唐小瑜的体内流出，滴落在林钟奕身上。
他没有急着吸纳，而是将那灵气在指端环绕片刻，再度送回唐小瑜的口中，随着她娇柔的呼吸，回到她的体内。
唐小瑜的能力终究不足，很快暴露了自己的缺陷，更大量的灵气泄露。
林钟奕逐一捕捉，丝毫没有浪费，这一次，是吸收进了自己体内。
唐小瑜以为他在戏弄自己，微微皱眉，嘴角向下的样子依然很美。
紧接着，林钟奕将吸收到的灵气，转换得更为纯粹，凝练成十分精华的一串，往她的体内送回。
她慌了，被这股灵气冲击得意乱情迷。
贝齿轻咬，想要推挡回去，可又无力拒绝师弟猛烈的输送。
在一次次的磨合中，她终于忍耐不住，轻声呵气，松了唇，全数接纳。
一来一回。
一来二去。
逐渐有那么一些些感觉了。
千年不化的寒冰，亦镇不住两人共同修炼的热烈。
灵气不分彼此，肆意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