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
沉默了近一分钟后，季长河才点了点头。
他接受自己的脆弱。
“师兄……”
小鱼抬起了头，她看到了季长河此时的表情。
那是一种平静但却带着微微痛苦的表情。
“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季长河轻笑一声。
这一切……
原来都是千二布下的局呀……
他这一路遇到过的所有人，都被冥胎所吞噬。
千二让他变得无情，其实又何尝不是让他刻意的去忽略这些人呢？
而刻意，终究会有刻意的代价。
这些人，终究还是在季长河心中留下了痕迹。
就算是不为了这么多人，单单是为了小白，季长河也会选择穿越时间。
是啊……
被冥胎吞噬后的确不会被时间的法则制约。
所以……
季长河现在需要穿越到好久好久以前。
穿越到冥胎还未出现的之后，然后逆转这一切……
“这是一颗极品丹药。”
“谢谢。”
季长河默默接过千二递过来的丹药然后吞入了腹中。
他闭上眼，默默的感受着自己身体在恢复。
“小鱼，一会……你待在这里。”
季长河看向了似乎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的小鱼。
一旦踏入了时之河，他便置身于了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
冥胎是什么时候诞生的……
至少……
也有万年时间了吧。
作为混沌的产物，他至少也需要被孕育万年的时间吧……
也就是说季长河至少要穿越到万年之前。
而下次再见到小鱼……
或许就是万年之后了……
季长河咬着牙。
是啊……
若是他足够的强……
或许就能有选择自由的权利了。
若是他足够的强……
或许小白就不会死了。
“小鱼，在这儿等师兄。”
季长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千二。
他手上的莫问环轻鸣了一声。
“不要！”
小鱼直接抱住了季长河。
她的眼中满是泪水，小脸上依旧是苍白无比。
“我不要等师兄！师兄去哪我就去哪！”
她看着季长河喊到。
“我再也不想离开师兄了……”
她声音颤抖，语气是那种乞求的语气。
“小鱼……”
季长河的鼻尖一酸。
是啊……
若是他再走……
那小鱼就是一个人了……
那小鱼真的就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了……
这样的孤独，甚至比死亡还要痛苦。
“好。”
季长河眼中露出了一丝坚定。
“咱们一起去把小白救回来，咱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他握紧了小鱼的手。
从此以后，他绝对不会再让小鱼一个人。
绝对不会！
“走吧，为师也去。”
千二上前一步淡淡的说。
时之河开始了呼啸。
银色，季长河的眼中，他的身边，已经充满了那种奥妙的银色。
这就是时间的眼色。
“呼……”
没有理会千二，他再一次站在了时之河上。
但不同于上次的是季长河的身边，这次有小鱼。
周围的时间开始减慢，直至静止。
季长河的生命不断的消散着。
穿越时间，只会消耗他一个人的生命而已。
无论是小鱼还是千二，他们都只是搭上了一架回到过去的列车而已。
“走了。”
季长河冲小鱼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趟列车的终点，是万年前。
那时候仙门繁盛魔门猖狂，仙魔之间，还未经过战斗。
季长河不知道千二为什么想要穿越到那里，但他也不想去思考了。
他现在，只想要再见到小白一眼。
“呼！”
时之河的呼啸让季长河微微眯起了眼。
他感受不到疼痛。
而这，也是千二计划中的一部分。
或许自己存在都是千二的计划。
季长河白发飘扬着。
他一步步的向前，逆着时之河，在他大乘境的实力下，每一步都会跨越近一年的距离。
就算是这样，万年也需要行走万步。
还好，这趟漫长的旅程中有小鱼的陪伴。
四大氏族。
森源秘境。
千一宗。
凡界。
拍卖会。
仙魔战场。
四大仙门。
每跨出一步，他的脑中都会浮现出他和小白之间的经历。
在这些经历中，在那些他几乎不会注意到的瞬间，他和小白之间的关系就这样一步步的拉近。
“呃……”
一股悸动从季长河的心底传来。
时之河的水流明显增大了一倍。
季长河被时间发现了。
他的身体在逐渐消失又在飞速的复原。
时间的法则，似乎不允许季长河再次挑衅它。
“小鱼，抓紧。”
季长河看向了一旁抿着嘴的小鱼。
如果现在时间之流都狂暴到了这种地步的话……
那再走一会，季长河不保证自己会不会迷失在时间之中。
而一旦他迷失，他会第一时间把小鱼送出去。
“嗯！”
小鱼点了点头。
看着自己脚下汹涌的银色，小鱼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因为她知道自己和季长河在一起。
而季长河，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轰！”
一阵巨响不知从哪里传来。
季长河的面前，出现了一阵滔天的巨浪。
他深吸了一口气。
这次和凡界的那次完全不同。
上此他是自己化作了一滴滴时间去带动着整条时之河逆转，也就是让整个世界都发生逆转。
但现在季长河是在自己穿越。
他无法让世界逆转万年之久，但他可以做到让自己穿越到万年之前。
“嘭！”
滔天的巨浪狠狠的从季长河头顶拍下。
时间的力量毫无保留的倾泻到了季长河的身上。
但季长河却没有丝毫退却。
他保护着小鱼没有让小鱼受到半点伤害。
这种程度的阻拦，还撼动不了他。
尽管……
他又重新感受到了那种感觉。
那种明明不是疼痛，却比疼痛更要致命的感觉。
若不是没有痛觉，季长河觉得自己一定撑不住身体在一秒内消散又在下一秒重组的痛苦。
但这些柑橘，同样在提醒着季长河他还活着。
他……
还能动。
“小鱼，你的师兄现在很痛苦。”
这一路一直沉默不语的千二突然在后方说到。
“小鱼，别听他说话。”
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季长河冲小鱼露出了一个微笑。
“白小鱼，你可以帮助他，帮他减轻痛苦，帮他更快的见到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