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华拉住女儿的手，轻声哄着：
“小婉，妈妈可以带你去吃生日蛋糕，还记得吗？你不是喜欢奶油蛋糕？
以后不用等生日，妈妈可以每天都带你去吃。
还可以买气球，吃冰激凌，你不是喜欢吗？漂亮的裙子，会说话的洋娃娃……”
许华一点点的述说着市里生活的美好，以期能将女儿带走。
“可是没有爸爸呀！”
明婉看着许华语出惊人：“妈妈，你是要跟爸爸离婚了吗？”
明书一惊：“小婉，谁跟你说的？”
随即不敢置信的看向许华，他们说好的，孩子还小，大人间的事情不波及孩子的。
许华连忙摇头，不是她说的。
明婉看着两个人，小嘴叭叭的。
“我们育红班的同学说的，他的爸爸妈妈分开住了，他的爸爸走了好远好远，再也不回来了。”
两口子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许华看着女儿接着说道：“小婉，你跟着妈妈过好不好？”
修罗场啊！
明婉看看妈妈再看看爸爸，还是摇摇头：“我要爸爸。”
许华不甘心的问：“为什么，小婉……”
“妈妈有叔叔，可爸爸只有我了。”
“你……”
许华愤怒的看向明书，一定是他说的，亏他平时装的什么似的，结果居然背后跟孩子说这些。
明书淡淡的看着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上次那人送你回来，小婉看见了，孩子问那是谁，我说是你同事。”
许华还想说话，门口响起了催促的喇叭声。
许华透过玻璃窗望向门口，看到那辆黑色轿车，深吸口气。
“那就这样吧！明书，明天咱们派出所见，家里东西我都不要，你……好好对孩子，别忘了你说过的话。我会按时寄钱回来的，那是小婉的抚养费。”
明书淡淡的说道：
“不用，我自己的女儿，我养的起。你要是有心，就给她打电话吧！我不会拦着的。”
许华低吼：“她也是我女儿，反正让我知道你对她不好，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红着眼眶摸了摸女儿的头，哽咽道：“妈妈不是不要你，只是我和你爸爸不合适。等以后大了，就会明白的。”
再一次摸了摸女儿的脸，许华擦了擦眼泪，深吸口气，转身就要走。
“妈妈！”
许华听见女儿叫她，回身看见女儿对她挥手，脸上挂起一抹笑。
明婉挥手：“妈妈，要好好吃饭，要开心。”
许华红着眼点点头：“好，我们小婉以后也要好好吃饭，要开心。”说完转过身挺住，深吸口气，大步向前走去 。
许华走到车子前回头看了一眼，看见窗前站着的父女，笑着挥挥手，拉开车门坐上车。
深吸口气，她笑道：“走吧！”
等车开走，明书低头看着女儿小声道：“小婉你在屋里玩会儿娃娃，爸爸去给你做雪绵豆沙好不好？”
明婉点头：“好啊！”
明书摸摸女儿的头，这才来到厨房看着盆里已经有些消泡的蛋白，抿紧了唇。
说一点不伤心是假的。
他们是自由恋爱，当初他妈并不同意他娶许华，觉得不是过日子人，养不住。
是他自己非要娶的，没想到让他妈说对了。
生完孩子没两年，许华看见村里的人打工挣钱，就也跟着出去挣钱。
之后他们的感情就越来越差，总是吵架。
他其实知道，许华一直想过好日子，他给的这些许华也不想要。
他要是忍着，装作若无其事，他们日子也能过下去，村里这样的也不是没有。
可惜他忍不了，他宁可自己带着孩子，也不想这么憋屈的日子，要不他也不会总跟她吵架。
也许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不，也不算错，起码他还有女儿。
深吸口气，重新拿起筷子重新打发蛋白，孩子还等着吃东西呢！
这蛋白怎么回事儿，怎么打不发呢？
听着厨房里越来越大的打蛋白声，明婉轻叹口气，是伤心的吧？
咣当一声，接着就是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的声音。
好半晌，明书才进来对着女儿笑道：“刚才手滑，打翻了蛋白。等会儿，再等会儿就能吃了。”
说着弯腰从绿色的双层小冰箱里拿出几个鸡蛋，又回到厨房做饭。
砰砰的跑步声响起，接着就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老叔，我来送饼……老叔，你咋了？眼睛咋红了？”
“没事儿，眼睛里进沙子了。等会就好，你先进屋等着吧！”
拎着篮子进屋，明婉正坐在炕上。
明龙放下篮子对她招招手：“妹，快来，看哥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说完神神秘秘的掏兜。
明婉刚走到他身前，手里就被塞了两颗糖。
看着手里的橘黄色纸包着的糖块，明婉笑了：“小淘气？”
“嗯呐！我专门给你留了的，我好吧？”
明婉笑眯眯的点头：“我哥最好了！”
她跑到炕尾，从柜子里掏出一联哇哈哈，拆开一个递给明龙：“哥，你喝！”
明龙看着笑眯了眼，接过习惯插进去，用力吸了一口，叹口气：
“我当初咋就不是女孩呢？也许我爸天天也给我买一堆好吃的，还有新衣服。”
错了，这是前几天她爷给她买的，她奶还给她买了几袋饼干。
也不是因为她是女孩，而是她哥学习太差，又太脏了。
每次见面，都跟要叫花子似的，拿个破碗就能去要饭，这是她奶的原话。
她还是别说了，省得她哥听完更上火了。
明龙几口喝完，瓶子随手一扔，正好扔垃圾桶里。
“诶，妹儿，我刚才听别人说老婶回来了，怎么没看见？我跟你说，刚才我还看见一辆黑色小汽车呢！比老汪家的还要漂亮。”
“哦，我妈走了！就是坐小汽车走的。”
明龙尴尬的挠挠头，他大了，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村里人也都说老婶不想跟老叔过了，早晚得离婚，就是他妹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