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火尊者一脸茫然道:“此话何解？”
“你可知此界为何要叫凤鸣界？”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传说九天十地未成之时，天地之间唯有一座有底无顶之高山，凤凰栖于其上，却终日不言，愚人欲登高山，凤凰鸣之，顿时山崩地裂，九天十地乃成。”
“看来你还挺博学的。”星眸少年微微一笑:“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九天十地未成之时，愚人栖身何处？若是愚人一开始就栖身于高山之上，又何来欲登高山一说？最重要的是，九天十地形成之后，凤凰哪去了？”
虽然月火尊者很想说，这就是个传说而已，但还是认真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回仙界去了？”
星眸少年摇了摇头道:“仙界可没有这样的记载。”
“那大概是死了吧，毕竟一鸣天地成……”
“开天辟地可是有大功德加身的，如何会死？”
“那圣尊的意思是……”
星眸少年淡淡道:“天机不可泄露，你只需要知道这只凤凰还活着，而且还在此界就行了。”
您这跟直接泄露了好像有没什么区别吧？月火尊者小心翼翼道:“您是说，凤凰便是此界最大的隐患？”
星眸少年没有回答。
月影尊者又道:“就算凤鸣界真的出了岔子，上头难道会不管吗？”
“他们还真不会管，或者说，管不了。”星眸少年叹了口气:“当然，隐患终究只是隐患，未必会真的爆发，就算爆发，那时我们也早已飞升仙界了。”
“我还以为圣尊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些隐患呢。”月影尊者有些意外道。
星眸少年苦笑道:“我又不是什么仙帝，自然要懂得量力而为。镇妖城，我守了。仙人洞府，我封了，哪还能要求我更多呢？”
月影尊者不答，只是突然道:“两界融合之事，真的是圣尊一手促成的吗？”
“哦？你不相信我？”
“月影不敢。只是强行让两个中千世界融合，恐怕连真仙都办不到，我原本以为圣尊无所不能，因此不以为意，但是圣尊现在这么说，我不由有些怀疑了。
“再者，两界融合似乎有些太过仓促了，我们根本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战事也是接连失利，很难想象主张谋定而后动的圣尊会犯这种错误，哪怕是着急获得这份功德成就真仙乃至金仙。”
星眸少年听罢，点点头道:“你的猜测不无道理。其实两界融合乃是大势所趋，我不过是加快了这一进程罢了。至于我为什么敢这么做，当然是因为我有必胜之策了。”
“必胜之策？”
“这必胜之策的具体内容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想要发动它必须有两个前提，一是两界完全融合，二是两族的死亡数量突破某个阈值。”
月影尊者闻言一震:“难怪圣尊只在意双方的伤亡，而不在意那些损失的地盘，原来一切都在按照您的计划稳步推进……”
星眸少年叹了口气:“这可不算什么光彩的计划的。”
“圣尊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星眸少年笑了笑，没有说话。
…………
宗门大比结束的几天后，通往中州的传送阵便造好了，外出历练再开，谭毅、郭耀、瓦良三人静极思动，决定结伴出行。
他们第一批穿过传送阵，来到了昊天宗秘境，跟传送阵这头的负责人，同时也是掌门的老朋友裴浩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出了秘境，以散修的身份开始了新的历练。
空间裂缝大规模出现之后，中州的战事进一步白热化。
妖族无需传送法器便能入侵中州本土，有的地方被人族守住了，有的地方被妖族占领了，而在两者的交界处，有时候还会出现人妖杂处的怪异情况。
某座边缘城市的旅店内，三人就这种奇怪的情况展开的讨论。
“还有这种事？”郭耀奇道:“妖族莫非转性了不成，竟然不屠杀人族了？”
瓦良淡淡道:“妖族本来就没打算要杀光人族，他们还要留着人族当口粮呢。之前不少沦陷区都化为了空城，是因为他们把城中百姓都掳去了妖界，现在两界都差不多直接连通了，他们自然就不用这么干了。
“再者，妖族虽然拿下了一些地盘，但是周围那些更硬的骨头就啃不动了，而人族也没有余力把地盘抢回来，于是他们双方便达成了协议，互不侵犯。”
谭毅闻言面色微变:“元老院怎么可能会同意这种事？”
瓦良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师兄，其实在大多数人眼里，这场战争不是两界之争，也不是人妖之争，而是元老院和圣地的战争，天上的战争便能决定一切，地上的战争只要做做样子就行了。”
谭毅闻言冷哼一声，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之后，便回房歇息了。
郭耀有些不解道:“谭师兄这是怎么了？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
瓦良叹了口气:“师兄他一直坚信元老院是正义的一方，跟随元老院的我们也是正义的一方，当这种正义性突然失去的时候，自然就会产生动摇。”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无话可说。
没办法，他们都是曾经在逐浪城夺元老院权的人，对元老院着实没什么好感。
当时他们面对的是天灾般的兽潮，也不用管什么正义不正义，只是为了生存而战罢了，而现在若水门已经转移到了海上，一时间倒像是能够置身事外了。
不过倒也并非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至少太上长老还是想推动两界的顺利融合，好拿下那份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功德。
就在这时，谭毅忽然又冲了出来，还把一张白纸拍在在了桌子上。
“谭师兄，你这是……”郭耀有些不解道。
谭毅也不答话，直接用通讯法器在白纸上投出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两人只好读了起来。
“两大圣地联姻，天音门表示祝贺……啊？这……”
两人的脸色瞬间古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