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们十条船的订单？”任丘提前给常江打过招呼，常江还是被这个订单量吓了一跳，这样的订单量对任何一家造船企业而言，都是前所未有的挑战和机遇。
看到常江的表情，崔社长终是舒服了点。
“是的，四条邮轮和六条LNG大船，这是详细参数，贵方报个价吧！”
常江拿着十条船参数表，在心底盘算之后说道：“这是一笔过百亿霉元的订单，大宙公司舍得放给我们？”
崔社长的笑容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凝固，“常助理，你在说什么？春节前后这笔订单的价值不到七十亿。”
“春节前后啊，那差不多，超不过七十亿。但是现在这笔订单至少过百亿，下个月一百一十亿也有可能。”常江眸光一转，盯着“倒霉崔”的脸不紧不慢的道。
“这不可能！”崔社长的脸红一块青一块，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
“崔社长身居高位，不太关注造船行业信息吧？”常江淡然一笑。
“这两个月船用钢材疯涨，加上三个造船大户邦国：龙、棒、倭，都不对外接大船订单，西方国家又对LNG船的需求激增，导致国际造船业大涨价，现在已经比两个月之前涨了百分之五十，而且这个涨价趋势未见任何减退，下个月或再有百分之十的涨幅。”
老崔当然知道涨价，但没想到涨的这么厉害，看向自己的手下。
手下隐晦的递了个眼色，老崔明白这个常助理没说错。
稳了稳心态，老崔说道：“国际上钢材涨价，龙国内部没涨吧？”
“崔社长对我们龙国市场还挺了解的，不过那是一个月之前的事，现在龙国内部船用钢材的价格也跟国际接轨了，仅仅略微低一点点。”
经过一个多月的磨合，龙国钢厂已经不像出口禁令刚发布时候那么焦虑了，而且国际市场的暴涨让国内钢厂也不急于出货了，这正是提升价格的好时机。所以，现在国内船用钢材的价格也涨了起来。曼萨王子与千黛的合资公司一开始采购的船用钢材还真是赚大了。
老崔再看手下，知道常江没有说错。
踌躇了半天，倒霉崔得亚说道：“既然如此，常助理估个价吧，我们双方都回去研究一下能不能合作。”
“交货周期呢？”常江问道。
“16个月！”本来是18个月，被大宙公司浪费了两个月。
“这么急啊，那得加钱！如果是24个月的交货周期105亿，你这笔订单得加班加点的干，一口价110亿。”
“那不可能，这个价太高了。”老崔差点跳高。
“华腾做生意从来都是合作共赢，这个价已是我们能给出的最低限度，崔社长回去考虑一下吧，不过尽量快点，国际造船业的价格普遍在疯涨。而且你们这笔订单时间紧迫，每耽误一天，都可能面临更高的成本。”
倒霉崔得亚社长带人离开，脚下踉跄差点摔倒，还好手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亏死了、亏死了……”倒霉崔得亚后悔当这个社长了。
船用钢材亏了七十亿，这笔订单按照华腾的报价亏损五十亿，整个大宙集团才价值四百多亿，船厂才价值不到两百亿，这两笔订单亏去四分之一的大宙集团，亏掉一半的造船厂。
“不行，这个责任不能由我来承担，要找就找老朴社长去，我得回集团，向集团社长汇报，让总社长来定夺吧！”
然而，即便是病倒退居二线的老朴社长也背不起这个锅，钢材上涨是不可抗力并不是他的责任。只有莎拉的这十条船的订单老社长有部分责任，实际上让造船厂陷入困境的，主要还是那突如其来的钢材涨价风暴。
这次事件也提醒了四个兽，船厂这样的重资产、长周期的行业，其运营之复杂，风险之高，远超他们的想象。任何一个环节的物资价格波动，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对利润造成巨大冲击。
几个兽研究之后给船厂成立保值业务部，不管是套期保值，还是期现对冲，必须有专人负责，直接对几位船厂老总汇报。这个业务暂时还没有人能做，船厂重新招聘金融人才到魔都的华腾金融投资公司学习培训。
崔得亚连夜飞回南棒与总社长面谈，总社长也惊了。
“如果这笔订单我们不能交付，需要赔偿多少？”
“这笔订单当时竞争激烈，我们拿下的也比较匆忙，如果不能交付需要一赔一，而且对咱们船厂的信誉伤害极大。”莎拉很有手腕，新社长上位不长时间她就搞定了，崔得亚还帮着莎拉说话。
“能赖掉吗？”总社长问的很是随意，看来这老家伙没少干缺德事。
“老板，那是第一帝国的企业，我们的合同是受第一帝国法律监管的。”
“那你还犹豫什么？赖不掉，不按时交付赔的更多，现在其它的船厂都不接单，华腾要是再不接，我们不是更惨吗？”
“好，我这就安排手下去签约！”
“等等……合同要做的有点策略，第一帝国不敢坑，那个国家的企业还不敢坑吗？说不定就能把船用钢材的损失找回来！”
“总社长，现在这种大型订单，不但需要律师团队审核，还需要官方部门审核，很难有漏洞的。”
“偏门的漏洞搞不了，正规的漏洞也会有，只要你用心。我就不相信一年多之前快倒闭的一个船厂，现在能一下子生产十条大船，还都是有难度的邮轮和LNG大船。他们自己的订单也不少吧？还有多少产能调查了吗？合同卡的紧一些，违规罚款高一些，也可以适当的给点对方一点甜头。”
“总社长，违规罚款都是互相的，我们定的高，对方定的也高。”
“哈哈……我们能有什么违规？怕我们付不了款吗？再说那十条船咱们也不是买家，只是垫付一下，大宙公司还没穷到十条船的钱都垫付不了。”
有了总社长这些话，崔得亚心中也有底了，指挥手下与华腾公司谈判。
常江看了十条船的参数，回去越想越不对劲，因为四条邮轮的参数都一样，六条LNG船的参数也一样。
巧合的是，这两款船型的参数与现在华腾公司在建的四艘邮轮和四艘LNG船的参数一模一样。自己造的船价值多少还能不清楚吗？所以他才能那么快的预估出价格。
事出反常必有妖，到底是谁在布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