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红听着程家人的提问，气得肝疼。
顾一鸣并不了解华柔兰的家庭情况。
他作为医生，也必须实话实说。
“她的恢复能不能再回到之前的健康状态？
就要看后期的康复训练。
一切都是事在人为。”
“顾主任，您的意思是说，医学不能保证她一定能完全康复是吧？
这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是不是？”
程川河心里咯噔一下，就像有人捶了他一拳似的。
在这一刻，他有一秒在想，我可没空照顾她呀。
“可以这么理解。
所以你们家人的支持和鼓励非常重要。
这是一个漫长的恢复过程。
需要家人陪伴病人一起努力才行。
另外，她在车祸中，肝脾都有损伤。
功能上也都需要时间修复。
所以，她以后不能过度劳累。
要多注意休息，好好保养身体。
才能慢慢地获得康复。”
完了，完了，全完蛋了。
华柔兰真的被汽车揉烂了。
以后，她真不能再当一个健全的人用了。
她以后只能卧床，还要注意营养。
她连孩子都不能照顾。
她更不能做家务活，而且也不能上班。
这不就是要靠我儿子养着她了吗？
老太太急得抹眼泪：“我儿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你注意听医生怎么说，别说话！”老头抓着她的胳膊，摇晃她。
顾一鸣戴着口罩，只露着两只大眼睛。
他的眼神里带着焦虑，他看了看站在远处的白红，吸了吸鼻子，不再说话。
“请问，全部治疗下来，还需要几天出院？
总共需要花费多少钱？”
程川河听完顾一鸣的病情介绍，静默了两秒，又问道。
“目前她还不能出重症监护室。
如果近期，她没有出现任何感染的情况。
一切顺利的话，大体估计，她在重症监护室里，还要再待上三四天。
她转到普通病房以后，就花费少了。
如果没有并发症，一切顺利的话。
在普通病房里，再住上一周，就能出院回家了。
费用，全都计算起来。
若没有其他意外出现，大约需要十二三万左右吧。”
“啊！医生，怎么这么多啊！”老太太又一次沉不住气大呼叫。
顾一鸣看她一眼说：“命能救过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那是那是。”程川河尴尬地笑着附和道。
“当时手术紧急，手术费，医药费，都是顾主任先给垫付的。
毕竟当时程小阳也在发高烧，联系不上家属。
程川河，你要好好地谢谢顾主任啊！
还有就是，八万八的费，你要及时还给顾主任才对。
人家救人了，就不要再让医生搭钱了。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白红挤到前面来，趁机说道，并让顾一鸣说他的银行账户。
程川河不得不掏出来手机，对着顾一鸣的账户，想转给他。
老太太立刻拦着程川河：“付费不用那么着急。
等着我跟亲家商量好了。
再把钱还给顾主任可以吗？”
程川河划拉手机账户的手立马停住了。
他也眼巴巴地看着顾一鸣。
白红站在边上，拼命地给顾一鸣使眼色。
顾一鸣笑了笑：“这笔钱是我给我女儿交培训班的钱。
昨天我回家，我老婆还问我要了。
如果你们方便，最好现在转给我。”
顾一鸣说完，老太太依然哀求着他。
“顾主任，您就行行好，好人做到底好不好？
我们又不是不还给您。
我晚上回家就跟我亲家打电话。
您容我们两天可以吗？
就两天，我们一定还给您！”
老太太的脸皮真厚。
顾一鸣可不习惯这种讨价还价的事。
尤其他是一个做学术的人，他根本不会耍奸。
“好的大妈！我还有一个手术，我要先去忙了！”
程川河得意地笑着：“谢谢您了顾主任，太感谢您了！谢谢！”
他一连说了三声谢谢。
他又不是没钱，他真不要脸！
白红气得扭头就走了。
她叹气，摇头，恨不得杀了程家人。
她再多待一分钟。
她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她一定会跟程家人吵得天昏地暗的。
......
“爸妈，你们带着阳阳，先回家吧。
我去等着探视。
一会到重症监护室里。
见一见华柔兰。”
“你见她干嘛？
她在里面待着，这一天，要一万两万的钱吧？
还用咱们陪护吗？
花钱了，就要让她好好享受那些医生护士的照顾！
他们还不拿出来服侍慈禧太后的态度来待她啊？
儿啊，你在外面累了一天了。
妈妈也累的走不动了。
您开车，带着我们一起回家吧。
这几天您要去上班。
我和你爸爸替你照顾阳阳，照顾家吧！
看你娶的，是什么女人啊？
这么没用，只会惹祸败家。
儿啊，我都替你愁坏了啊。”
程川河听着老太太的唠叨。
他点了点头：“那好吧，一起回家！”
......
程川河回到家，他可不会做晚饭。
阳阳喊着饿了。
他只好为他叫了外卖。
老太太也说自己累了，不想做饭。
她让老头去做饭。
老头不情不愿地走进了厨房。
老太太拉着程川河坐在沙发上。
“儿子，我给你说，咱不能当这个冤大头。
我看这个华柔兰以后就是一个废人了。
她一心想着离家出走，只不过她的翅膀还没硬。
如果她硬了，我敢打保镖，她一准和你离婚。
她的心根本就不在这个家里了。
不然，她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灾祸?
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这么惩罚她。”
老太太看程川河只耷拉着脑袋听，也不说话。
她就又继续说：“我的意思是，她的医药费，咱不能出。
咱们应该告诉她的父母，让她父母来。
他们来了以后，咱们就告诉他们，华柔兰一心想离婚，所以她才出事的。
咱们就问问她父母，他们是否真要离婚？
如果他们真要离婚，咱们就真答应他们离婚。
如果不离，这次毕竟是她自己作出来的车祸。
理应由他们家出医药费。”
程川河的脑袋里就像有一堆蜜蜂，在嗡嗡地乱叫着......
吵得他头疼，剧烈的头疼。
华柔兰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