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尺素后知后觉，她教凌之恒刀法，一定是脑子有坑才就答应。
这家伙要天赋没天赋，要力气没力气，简直就是妥妥的大号废柴。
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武学天分比凌之恒还差。
若说将武学天分满分是十分的话，那她一定给凌之恒打个零分。
废柴中的废柴。
凌之恒挥刀比划了一个刀势，讨好的看着鱼尺素，“素素师傅，我这招舞得如何，能不能达到你的要求？”
鱼尺素捂着脸，不想看。
凌之恒看着鱼尺素的表情，就知道她有多嫌弃。
其实，他也嫌弃自己。
他学刀法已经一个多月了，连经常练习的几个刀法招式都练不好，吓唬吓唬其他人还行，但凡懂点武功的，绝对能一招秒了他。
凌之恒收了刀，讪讪道，“呵呵，我虽学的不咋滴，但我…我还是挺努力的。”
鱼尺素看着凌之恒，还是说出那句她这大半个月最想说的一句话，“那个，凌之恒，明天你还是别来了吧。”
闻言，凌之恒微怔，“为何？”
鱼尺素是个大直女，素来有话直说，“你没天赋。”
凌之恒头一回觉得心口那么难受，像一把刀扎在心上。
他将十几斤重的大刀扔到一边，看着鱼尺素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
“你真没那方面的天赋。”
鱼尺素自小痴迷于学刀法，在情感反应这方面比较钝，她并未听出凌之恒话中的意思，她纯粹就是想告诉凌之恒，他真没武学的天赋。
不管凌之恒在怎么努力跟她学刀法，也是收效甚微。
“我知道了！”
凌之恒有些失望，抛下一句赌气似的话，就快步离开了。
鱼尺素却是一脸莫名。
她好像没说错话吧？
她说的是实话啊。
往后的几天，凌之恒竟真没有来练习刀法，鱼尺素真以为凌之恒想开了，放弃了，顿觉放松了不少。
心情舒畅多了。
那边，凌之恒宅在家中数日，不曾出门，他对鱼尺素又恼又气。
他知道鱼尺素在感情这方面很钝，但他没想到鱼尺素这么钝。
一个大男人天天缠着她要跟她学武，能真是为了学武吗？
这日，凌之恒的表妹武慧敏来他家串门。
他心悦鱼尺素的事，武慧敏是知情的。
武慧敏看着一脸颓然的凌之恒，特别不顺眼，看着凌之恒，差点就要开骂了，“表哥，你至不至于？你是气你自己，还是气人家鱼姑娘。鱼姑娘在我们这些女人堆里就是朵奇葩，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另类。我和鱼姑娘接触不多，我都能看出她这个人在那方面的事上比较白痴。你喜欢人家，又不跟人家说，她怎么知道你喜欢她，你中意她？与其你在这里气，还不如去找她，告诉她，你喜欢她，问问她喜不喜欢？”
“我不去，会吓到素素的。”
“人家鱼姑娘不是胆小鬼，更不是养在温室的娇花，风吹雨打就蔫在地上。你不想去就拖着吧，最好等到人家鱼姑娘说亲事了，要成婚了，你再去告白。”
听到凌之恒这么没骨气的一句，武慧敏真心想找条鞭子来抽他，到底是自家的表哥，哪忍心看他为情所困，要死要活的闹别扭。
“素素才不会嫁人。”凌之恒说道。
方才武慧敏是想找鞭子抽凌之恒，那她现在就恨不得把凌之恒的脑壳掰开，看看他的脑子是什么构造，他哪来的盲目自信鱼姑娘不会嫁人成家？
别说这是她表哥，说出去，她嫌丢人。
“男人要讨媳妇，女人要找相公，鱼姑娘再不像个温婉的姑娘家，她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怎么会不找夫家？她比天韵还大两个月，她爹娘早晚要给她找女婿。”
武慧敏这些话敲响凌之恒的警钟，让他醍醐灌顶。
对啊，他再不行动，鱼尺素她爹娘迟早会给她说亲事。
“敏敏妹妹，你说得对，我不能继续窝着了，我不说，她怎么知道。”凌之恒一个鲤鱼打挺，从软榻上翻身下来。
鱼尺素在男女感情这方面那么迟钝，他不主动，谁主动。
他不主动出击，就是处在被动。
武慧敏眨眨眼，“表哥，我等你的好消息。”
“我先去找舅母，希望下次我过来时，你能让我叫鱼姑娘一声表嫂了。”
武慧敏挥挥手间，走出凌之恒的院子。
那声‘表嫂’激起了凌之恒的胜负欲，他当下决定，他要同鱼尺素表白。
说干就干！
他特意换了身他最好看的衣裳，去马厩牵了匹马，骑上前往鱼尺素的家。
但他好好的放着正门不走，偏偏爬人家家的墙头，这算什么样子？
好比此刻，他稳稳当当坐在墙头上，往院子里看去，视线不偏不倚落在鱼尺素的身上。
同心上人告白，心里不紧张说是假的，但凌之恒素养极好，表面上装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素素师傅，素素师傅。”
鱼尺素听得有人叫她，听声好像是凌之恒，但院子里哪有凌之恒的鬼影。
她东张西望，终于看到了墙上的凌之恒，她快步走过去，“你爬我家墙干什么？”
凌之恒笑得贱兮兮的，“我来找你啊。”
“你还不放弃？”鱼尺素认为她已经和凌之恒说得很明白了，他没天赋就是没天赋，他根本不适合干这一行。
“不放弃。”凌之恒信誓旦旦的说，他从不是轻言放弃之人，何况他还未开始呢。
鱼尺素被他打败了，他想学刀法，可她没耐心教了。
“鱼尺素！”
凌之恒唤了一声她的大名，又说，“我拜你做师傅，根本不是为了同你学刀法，我对学刀法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鱼尺素问道。
“我图你啊。”凌之恒朝鱼尺素勾勾手指，“你上来，我告诉你我图谋你什么。”
不得不说，他这句话成功勾起了鱼尺素的好奇心，她纵身一跃，跃上墙头，坐在鱼凌之恒旁边。
鱼尺素是个不通文墨不懂诗书的女子，文绉绉的告白，她不见得能听得懂。
凌之恒看着眼前这张美丽英气的脸，耳朵不由得发烫起来，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要是半途而的，他就是孬种，以后他可没有再见鱼尺素。
他豁出去了！
凌之恒靠近鱼尺素，在她耳边低喃，“鱼尺素，我接近你，是为了追求你，我凌之恒——喜、欢、你！”
鱼尺素蓦然睁大了眼睛。
害羞爬满了凌之恒的脸，他紧张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他甚至来不及看鱼尺素的反应，就翻身跳下墙头，快步逃离案发现场。
墙头上只有石化僵硬的鱼尺素。
……
多年后的上巳节，绿柳桃红，莺啼燕语。
凌之恒邀约鱼尺素，“你愿不愿意与我去踏春。”
身着红裙的鱼尺素颔首，“正好有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