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晨一口苹果呛在喉咙里，他捂着脖子滚下沙发，狠狠捶了两下胸口，他运气还好，把苹果吐在了地上。
差点没把他呛死，他一张脸呛的通红，嗓音沙哑差点没说出来话，低头又咳嗽了两声，冲顾北年竖起大拇指：“服了。”
慕清儿捂脸，没有想到顾北年竟然这么不要脸。
她默默起身，换了一个沙发躺着，不跟他待一起了。
顾北年看慕子晨缓过来了，才说：“我刚才听你对郁局有意思，我帮你问了，他说可以。”
慕子晨捂着被卡疼的脖子，不明所以：“可以什么？”
“可以和你试试？”
“哈？”
“你不是想泡他吗？他也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小男孩，我把他微信推给你？”
顾北年拿起手机，垂眸看到大郎喝药群内消息。
顾北年：@郁风，你要男人不要？
郁风：？？？你看上我了？？？？
郁风：\/害羞，虽然我知道我很有魅力，但是我恐同。
郁风：你不要过来啊！
秦言：@郁风，孤寡那么多年，你有没有找过你自己的原因，是不是不够坦诚？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恐同即深柜。
郁风：滚。等会让岁儿把你也踢出去跟蒋盛作伴。
顾北年自动忽略了郁风的拒绝，跟慕子晨说：“我们先加个微信，我推给你，不然我把他号码给你也行。”
慕子晨连滚带爬，后退老远，脸色十分受到了惊吓，“他，他他他不会昨天吃饭的时候看上我了吧？我就说那个老东西眼睛老往我身上看什么。”
慕子晨拿出手机，“我还是出国避避风头吧，老子可不喜欢男人！”
慕子晨一个纨绔，哪里会不知道这里面水深浅。
“我把他号码报给你。”
“别别别，我不听，别说，滚！”
慕子晨摆手，捂耳朵，连滚带爬的奔楼上去了。
顾北年拿着手机，上一秒还挂着促成好事般的助人微笑，下一秒瞬间变脸，冷冷看着慕子晨逃跑的背影。
收拾这种不打好主意的坏小子，手段就太多了。
慕清儿朝慕子晨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看顾北年：“你至于吗。”
还挺记仇。
慕清儿撑着脸颊，突然又笑起来，“你不会吃醋了吧？”
顾北年冷哼一声，靠在沙发上看春晚的相声。
慕清儿看他这副气鼓鼓的模样就更好笑了，“还真吃醋了啊。”
顾北年扭头看她，“那你还不来哄我。”
他严肃着一张脸说这话，在慕清儿看来，真是可爱死了。
她手痒，忍不住就想捏他的脸。
她朝他抬头：“那你过来。”
顾北年很听话的坐在了她身旁，慕清儿双手伸出来，扯着他的脸颊捏了捏，笑的没心没肺。
顾北年的眸色却深了，他凑近慕清儿的唇，轻轻吻她。
慕清儿就朝后退。
他就追着她，有时碰到，有时碰不到。
越是碰不到就越想要，最后胸腔里满满都是占有欲。
顾北年一把抓住慕清儿的手腕，将她狠狠拽到怀里，她挣了两下，又被他按着后脑勺。
他低头，终于吻下去。
这一次，他按着她的后脑勺，她没办法逃脱。
氧气越来越少，慕清儿整个人晕乎乎，手脚都是软的。
“换气。”
顾北年稍微离开，他嗓音暗哑低沉，性感至极，听的她脸颊发烫。
慕清儿刚吸了一口气，氧气就又被重新掠夺。
春晚节目都换了几个，才结束。
两个人都缓了缓，慕清儿脸皮薄，逃走去了洗手间。
顾北年起身，打开阳台门，他穿着一件单薄衬衫，就站在了雪地里。
却一点也没有觉得冷，他低头点了一根烟，心里却琢磨起了点别的。
慕清儿用冷水洗了洗脸，等脸不那么红了，她看着镜子里眼尾红红的自己。
她用手压了压，觉得有些丢人，怎么也就一个吻，她还快被弄哭了。
太丢脸了。
还没干什么呢，他的手也只是抓着她的手腕而已。
而且，他们虽然结婚了，但不是协议婚姻吗。
怎么，怎么发展着，发展着，气氛就不对了。
顾北年这肺活量，也不像是个绝症病人啊。
难道是回光返照？
大过年的她怎么想这些，慕清儿猛地甩了甩头。
她又洗了洗冷水，把沾着冷水的手贴在发烫的脸颊上。
慕清儿等又恢复清冷美人的模样，才走出去，遇见从外面回来，关上阳台门的顾北年。
两个人对视一眼，突然气氛有点尴尬。
顾北年率先打破沉默：“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还好。”
“那，还看吗？”
“不想看了，没什么意思，回房间看电影吧。”
顾北年点了点头，两人并肩上楼。
慕清儿把手机递给顾北年：“你看看评论。”
“反转了。”
“嗯，现在情况对我们有利了。就等过了年开庭看看，也算是个好消息。”
顾北年看慕清儿：“你今晚可以轻松睡个好觉了。”
“最起码可以轻松看个电影了，你想看什么？”
顾北年从浴室出来。
慕清儿正在选片子，她选来选去，却没有什么主见。
最后把遥控器给了顾北年：“你看喜欢看什么，你来选。”
顾北年没接，“我可没什么推荐，还是你选吧。”
慕清儿就选了个丧尸片，“那就看这个吧，可能有点血腥。”
“你怕的话，我抱着你。”
慕清儿就说：“好。”
结果片子都看一半了，最提心吊胆的剧情都过去一半了，慕清儿看的津津有味但是一点也不怕。
等都快看完了，慕清儿感觉肩膀一沉，她偏头。
顾北年靠在她肩膀上了。
慕清儿：“？”
顾北年嗓音极淡，夹杂着电影恐怖的音效，他说：“我有点怕。”
慕清儿：“........”
随后她伸手揽着顾北年的肩膀，“那我抱着你？”
顾北年的手就环住了慕清儿纤细的腰肢，他呼吸顿了顿，才低低一声：“嗯。”
随后又说：“那个丧尸是不是要出来了，我害怕。”
然后他的眼睛就被慕清儿用手捂住了，等最恐怖的音效过去，丧尸被打掉了头。
慕清儿才把手放下去，问顾北年：“这样你还怕吗？”
顾北年点头：“声音还是很吓人。”
“那不看了。”
慕清儿要关投影。
顾北年却说：“看不到结局更吓人。”
慕清儿想了想，“那我把音量调低一点？”
“不用。”
“那.......”
顾北年吻了一下慕清儿，“这样我就不怕了。”
慕清儿反应过来，她推了顾北年一把，又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正经点！”
顾北年倒在床上，他想装的，没装下去，笑了起来。
慕清儿气呼呼的把投影关了，灯打开：“我看你一点都不怕。”
慕清儿要下床。
顾北年拽住了她的睡衣，他轻轻喊她：“老婆。”
慕清儿被他这声音喊的心里一软，却还是瞪他一眼：“没用。”
顾北年就趴在床上，凑近了慕清儿，他从下朝上看着她：“12点了。”
慕清儿想起那天在宠物店，她站在落雪的街道旁，她答应过他，要再跟他说一遍新年祝福。
顾北年期待的看着她。
慕清儿到底是没有抵挡住他那张脸的魅力，她低头，“新年快乐，顾北年，新的一年，祝你平平安安。明年还陪着我，我还跟你说新年快乐。”
每一年都陪着她。
她说完，看他：“这次听清了吗？”
顾北年笑的特别温柔，他摸了摸耳朵，“听的不太清，你凑近一点。”
慕清儿就俯身，就在她凑近他的时候。
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按在柔软的大床上了，他单手擒着她的双手举过头顶。
慕清儿瞪他：“顾北年！”
“怎么了？”
他低着她的鼻尖。
慕清儿偏头：“你克制一点。”
顾北年低低的笑。
慕清儿刚把头偏过去，听着他的笑声，紧接着脖颈一疼，被咬了一口。
就在慕清儿闭上眼睛，也有些妥协的时候。
身上一轻。
顾北年低头，吻了吻她的无名指：“新年快乐，明年还陪着你。”
慕清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她看见有什么在灯下闪了闪，收回手，才看到无名指上的戒指。
很低调，但是上面纯净的粉钻却在灯下闪着光辉，漂亮至极。
她惊讶的收回手，“戒指。”
顾北年举着一枚对应的男戒，递到慕清儿手里，“结婚了，应该有戒指吧。”
他伸出手，示意慕清儿给他戴上。
慕清儿拿着戒指，她几乎脑子还是反应不过来的状态，却还是把戒指推进了他的无名指。
顾北年牵起慕清儿的手，让她看了看这一对戴在他们手上的戒指，他挺满意的：“很合适。”
慕清儿看着那枚戒指，手指习惯了自由，突然被套上戒指，异物感那么浓重，根本就不适应。
可又那么新奇，那么不一样。
慕清儿用手摸了摸戒指，摸到钻石时，冰冰凉凉的触感。
那一瞬间，她真的没有办法形容她的心情。
她带着戒指的手又放在心脏上了，她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到底是没有把那句‘你别太爱了’说出口。
她拒绝不了一个绝症病人拼尽全力的爱意，顾北年真的太好了。
顾北年看慕清儿还傻坐着，他开口，“睡觉了。”
“我.......”
顾北年关灯，他躺下，随后低低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楚，他说：“别太感动了。”
慕清儿：“........”
是他不要太爱了，不要对她太好了！他一个快死的人！
还要嘱咐她别太感动了。
他没有心！
慕清儿不可抑制的心痛了。
“谁感动了！”
慕清儿嘴硬的躺下，扯过被子，背对着他。
顾北年嗓音低低的一声，“我还以为你感动的想要对我以身相许。”
下一秒，软软的枕头就砸在了顾北年头上，慕清儿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恼羞成怒：“你想的美！”
顾北年接住枕头，黑暗的房间里是他的低笑：“我也就只敢想想了。”
半响，顾北年又补充：“我怕耽误你。”
他坏着呢。
简直是神补刀，慕清儿一下子就心痛死了。
面对他这样炙热却克制的感情，他这样的好，她太难过了。
“你........”
“能这样陪着你，我已经很幸运了。就像是那句话，遇见你，已经花光了我全部的运气。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见你的第一面，就很喜欢你？喜欢的，我都不敢看你。”
原来他见她第一面，就喜欢上她了吗？
那时候他不看她，原来是因为她太耀眼了，所以他才低头看书，而不敢看她吗？
他真的，别太爱了。
慕清儿在心里叹气，欲言又止，最后回答他：“没有说过。”
“其实想一直带着这个秘密的，可又想你知道。很多时候，我都是这样矛盾，想让你知道，又不想让你知道。我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
“别这样说。”
“你不用有负担，我的感情都是我自己的。我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让你有压力，你拒绝我，是对的，我这样的身体，这样的情况，咳咳.......”
顾北年轻轻咳嗽了两声，随后他跟慕清儿说：“睡吧，我陪着你。”
嗓音淡淡的，又说：“晚安。”
慕清儿消化了一会他的话，她转身。
顾北年呼吸均匀，却像是折腾这一番累了，睡了过去。
话说到这了，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弄的慕清儿不上不下的，他倒好，睡着了。
就像是他话里说的那样，他是真的没有肖想过她，可能有时候想一想，也绝对没有胆子过界。
因为他知道他身体不好，他有病，他不能陪着她一辈子。
这样的感情，太让慕清儿难受了。
她在黑暗里安静的看着他，许久，她轻轻喊他的名字：“顾北年。”
喊了好几声，他都没有回应，看来是睡熟了。
慕清儿想了想，她朝后移了移，又移了移。
终于移到了他身边，闻着他身上淡淡清冽的薄荷香。慕清儿闭了闭眼睛，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用力晃了晃他：“顾北年，别睡，醒醒。”
顾北年像是睡了又被吵醒，他温柔的摸了摸慕清儿的头，嗓音带着睡醒后的暗哑，分外性感撩拨：“嗯？怎么了？”
慕清儿拽着他的衣领，手压在他领口：“新年了，送你个礼物。”
“什么？”
慕清儿没仔细听，不然他一定能在顾北年嗓音里听到一丝笑意，带着坏。
她命令的口吻，拽着他衣领的指骨越发用力：“你傻不傻，还什么。别说话了，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