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上课之前学子们议论纷纷，都在讨论五柳先生今天会不会来上课，就在众人无限期待的时候，王卓然打着扇子带着小跟班陈子俊嚣张至极地走进来。
看样子昨天和陶渊明相处的可不怎么样，这是砸场子来了。
陈子俊道：“昨天晚上陶渊明先生喝醉了酒，今天怕是起不了床了，本席我千呼万唤，千求万求，才求得王大人，来当你们的一日之师，你们要用心听课，知道吗？”
这一次王卓然的很多骚操作还没来得及操作，所以他在学子心目中的威望还没有动摇，学子们对他还是十分推崇。
王卓然：“今天我要给你们分析一下，南华经里逍遥游的真义，你们现在先将原文诵读一遍。”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
这一次谷心莲和梁山伯的所有“偶遇”都被苏唯斩断，是以谷心莲也没有来书院。
苏唯之前的那一瓶蔷薇硝就是从她手里买的，避开了主角聚集地，凭着她的心机应该不会再有原剧里的结局了。
抛开王卓然的固执偏见不说，他的学识确实不错，不然也不会被朝廷任命为贤良方正考评官。当然了，他的见解也只是代表这个时代大部分人的思想。
王卓然的南华经刚讲完，就见陶渊明拎着酒壶晃晃悠悠地走进来。
“……这是我们读书人应该恪守的道理，你们都听到了吗？”
陶渊明道：“听到了，听到了你在胡扯。”
王卓然道：“陶先生，你这像是为人先生说的话吗？”
陶渊明道：“我不想当什么先生，我是来跟他们做朋友的。”
“既然你不当先生，不才，今天的身份正是这里的先生，您请回吧！”
“学堂一向是学问高者为尊，你自称先生，学问就高了？”
“那我们今天就比一场，谁要是输了，谁就自己走人！”王卓然自视甚高，自然不怕他。
陶渊明道：“行，先生请出题吧！”
“花开花谢，花谢花开，先开者先谢，先谢者先开。”
“人生人死，人死人生，先生者先死，先死者先生。”
一番唇枪舌战后，王卓然就像斗败的公鸡一样惹来哄堂大笑。
马文才脸色阴沉地看着眉开眼笑的陶渊明，苏唯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不管怎么说，王卓然都是看着马文才长大的世叔。
“两位先生，学生有几句话想说。”
王卓然愤愤道：“你说！”他的火气自然不是冲着苏唯。
“敢问陶先生昨天可有答应来上课？”
陶渊明道：“自然是答应了。”
“既然如此，先生喝酒误事，一人迟到早课，便要我们所有学子在这儿空等吗？长者为尊，学生也不敢指责先生的不是，只是王大人不忍学生们在此蹉跎时间，也不想打扰先生休息，才来此当一日师长，王大人何错之有？”
王卓然老怀欣慰地看着苏唯，也觉得就像苏唯说的一样，他有什么错？他明明是为了学子们好！
苏唯继续道：“还有，今天早上苏安送去给先生的醒酒汤，先生可曾用过？”
陶渊明有些纳闷苏唯怎么知道这件事，不过还是如实回道：“用了，食堂的人费心了！”
苏唯露出一抹笑来，又道：“食堂的人是费心了，不过，还是王大人吩咐我亲自去食堂叮嘱的苏安，让他备好醒酒汤等着先生起床。”
就知道今天有这一出，还好她早准备了一手。
王卓然震惊道：“什么？！”
陶渊明同样如此：“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又齐刷刷移开视线，一个是单纯的不相信对方会这么好心。
另一个则是气苏唯瞎编乱造，他才不会巴结讨好陶渊明！这个苏唯真是胆子肥了，敢当着他的面造他的谣！
只是他也没有选择拆穿苏唯，要是拆穿了她，不就是让她下不来台。
苏唯面不改色，肯定地点头。
继续道：“敢问先生，坐在这里的只需要学问高深吗？术业有专攻，论学问确实是陶先生更胜一筹，可是先生无官无职，自然可以用大部分的时间来做学问了，可是王大人身负重任，有比学问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举贤荐能，选拔人才，为朝廷效力，肯定不像先生这样有‘闲心野趣’，寄情山水。”
“先生志趣高洁，所以先生是想我等也如先生一样？先生扪心自问，真的希望我等也像先生这样郁郁不得志，不满世俗，不问世事？整天醉生梦死，借酒消愁？学生斗胆问先生一句，酒醒之后，汝悦否？”
“以前有人说，给你台阶，而代价是低头，那时候学生也搞不懂，为什么不能抬头往上呢？后来学生去试了，昂首阔步，挺胸抬头，学生把头抬得高高的……结果……呵，学生差点啊没摔死……那是因为啊，不看着脚下的泥泞也许早就偏了道，连台阶都找不到了。后来学生就妥协了，不再去看山顶是风和日丽蓝天白云，还是阴雨绵绵大雨滂沱，学生低下头，看着脚下，一步一步的踏上去，甚至时不时回头看看，脚上已经沾满了泥，可是那又怎么样，学生知道给学生力量往上爬的心，从来没有改变过。”
王卓然就像那个台阶，踩上它脚上也许会沾上污泥……
苏唯用余光瞟了一眼王卓然，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出来，应该没有吧？
轻咳一声又问道：“坐在这里的我等，有几人不为仕途，先生？先生学问高深，质洁如兰，我们肯定是需要向您学习，可是，我们也需要王大人这样的高官重臣，教导我们如何在当世安稳立足。学生还有一个词语，想和先生共勉，那就是雅俗共赏。先生，学生的话多了，您要是不想听，就把这些当成一个屁放了就成。”
久久之后，陶渊明长叹一声：“唉……是啊，雅也好，俗也罢，我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这些人？王大人，在下给您赔个不是，您请继续上课。在下明日再来。”
闻言，苏唯也长舒一口气，就怕陶渊明撂挑子不教了，到时候这些学子还不扒了她的皮？
陶渊明走了，苏唯也没办法安心上课了，“先生，学生肚子不舒服，想去茅厕……”
王卓然瞪了她一眼，别以为自己不知道她想去干嘛！
苏唯得了他的首肯就跑了，马文才也坐不住了，说了一声也要去茅房也跑了，接着祝英台跑了，梁山伯自然也要跟着跑……
王卓然怒道：“你们都给我坐好，就是拉裤子里也不准离开教室！”
剩下的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