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段没头没尾的话让一脸认真的初九脑子发懵。
傻愣愣看了他好半晌才回过神，眨巴了两下眼睛，疑惑：“飘渺是谁？苍皓之主又是谁？什么条件？还有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跟那个叫飘渺的说啊？”
他这都说的什么啊？她连人都不认识，怎么去找？就更别提告诉那个叫飘渺的人这些话了。
四个问题接连不断，但都在墨星阑的意料之中。
墨星阑没有急着回答她的话，而是抬手轻轻揉了揉她脑袋，又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低头用脸在她头顶依恋地蹭了蹭。
而后将初九的脑袋按在自己颈窝，轻轻抚摸她的后脑勺，声音格外的温柔：“用不了多久，你会明白的。”
初九被他一通操作给整得脑袋一片空白，最后竟乖乖地任由他抱着，还下意识顺着他手上力道将脸埋进他颈窝。
他说的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明白是因为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想起来以前的事吗？
“所以星星是决定往坑里跳了？”她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望着他。
对她的说法墨星阑有些哭笑不得，顺着她的话道：“对，但不着急。”
“嗯？为什么？”
“坑已经在那了，且对方也知道我们会主动往里面跳，所以什么时候跳不是很重要。”
他还想和她再多待一会儿。哪怕片刻的温存，他也贪恋。
初九倒是没想那么多，眼珠子贼兮兮地转了转：“那咱们就等他个十年八年，怎么样？”
但她还是知道，这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对方不可能真的让她和星星拖这么长的时间。
换位思考，若是她，她肯定恨不得让计划中的人赶紧跳坑里去。
墨星阑扬唇浅笑，满眼宠溺，低头用自己的额头在她额头上蹭了蹭，配合她：“九儿说的是。”
最后确定好时间，三天后前去神凰殿找回初九的记忆。以防万一，在这三天里，初九需要安排一些事务。
早朝暂时取消，各位大臣各司其职不得玩忽职守，一旦发现立即革去官职斩首示众。
凰宫禁卫军在神凰殿外仔细坚守，各处城门也加派人手守好城门，护好百姓。
第三日的晚上，墨星阑抱着初九躺在床上，手习惯性地轻轻拍着初九后背哄她睡觉。
可两人都没有半点困意，都睁着眼睛，却都没有说话。
屋里寂静得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深秋已过，近日天气越发的冷，应当要不了几天便要下雪了。
星辰阁外寒风吹过，刮得窗户呼呼作响。
屋里终于有人忍不住寂静动了动身子。
樱唇张开一口咬在面前那雪白分明的锁骨上。
只听面前少年的呼吸声蓦地加重了一下，抱着怀里人儿的手又紧了紧。
什么也没说，任由她咬着自己。
咬吧咬吧，他宁愿这道咬痕永不愈合，这样他一个人的时候至少有点念想。
可他这身体他自己最是清楚，像这样的皮外伤要不了一天就愈合了。
甜甜的血溢进口中，初九才松口。
这时耳边传来少年低哑动听的声音：“你可以再重一些。”
再重一些，便能留得久一些。
初九：“……”
以前也没发现他喜欢受虐啊。
……
上午下起了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片片雪花随着风无声无息飘落。
在初九的要求下墨星阑换了一袭白衣。
她笑脸盈盈：“星星像天空飘落的雪花，清冷洁白又美丽。”
她又笑着打趣：“星星冰肌玉骨，若是头发、眉毛、睫毛都是白色的，再穿着这样一袭白衣站在皑皑白雪里肯定能和雪花融为一体。”
墨星阑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却但笑不语。
她说的画面倒是曾发生过，往后或许还会发生。
只是真到那时她怕是笑不出来了。
初九为了看起来和墨星阑身上的雪白衣裳更搭配，今日便穿了一身鹅黄色衣裳。寒风拂过扬起衣摆，像是在雪花中飞舞的蝴蝶。
通身漆黑的幻影猫踏着猫步翘着尾巴跟在墨星阑另一边，看起来心情不错。
淑卿披着淡青色斗篷，垂着头跟在两人身后。
心已经痛到麻木，可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去看一眼前面拉在一起的两只手，去看一眼前面那少女的背影，期盼她能回头看自己一眼。
可那不过是他的妄想。也才知道原来之前初九不责罚自己的都只是初九根本不在乎，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自以为是。
她不喜欢他，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真正去关注过他。准确点说她从没有去关注过她后宫的任何一个卿郎。
纵使忘记了过去，她心里也一直住着一个人。那个人回来了她的目光、心思便全在那人身上，甚至不会转移半分。
或许在她看来他不过是她生命中一个毫不起眼的过客。
这一刻心里的痛好似比刺骨寒风还要来得凶猛、寒凉。
泪水伴着雪花落在地面，和雪水融为一体，无人在意。
到了神凰殿殿门前初九让齐阳齐月带领着一众禁卫军守在外面，见机行事，她则和墨星阑、淑卿一起进去。
神凰殿还是和之前一样看起来威严庄重，最中间依旧是那个被雕刻得惟妙惟肖的神凰雕像。
初九和墨星阑在神凰雕像面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跟着的淑卿。
淑卿也停下脚步，抬眸便对上两人的视线。在对上初九的视线那一瞬心跳漏了一拍，眼底有一丝光亮闪烁，可很快又彻底熄灭。
他垂眸自嘲地浅浅勾了一下唇角，走上前来到神凰雕像腹部位置，抬手运转体内那微弱的灵气画了一个符号。
画完收手。
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咔哒”一声过后，伴随着石头与石头的摩擦声神凰雕像慢慢逆时针转动。
差不多转动了九十度，神凰雕像的额头部位忽而发出一道呈直线的白光，落在对面墙壁上。
墙壁上以白光所落之处为中心朝上下逐渐形成白色直线，最后一个长方形的双扇门浮现在墙壁上。
又是“咔哒”一声，门缓缓打开，一道白色的光亮打过来。
“就在里面。”淑卿看着前面缓缓打开的门声音平淡。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是有多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