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霄初来乍到。
在没有摸清杨霄底细前，市局里很多人处于观望的态度。
杨霄手下没有信得过的人。
只有当了一辈子的庄大用，想要在退休前搏一搏。
万一能混个编制退休，那待遇可是有明显区别。
要不然这样的事情也轮不到庄大用啊！
庄大用看了一眼时间，歉意地对吕通说道：
“吕大，我这还有些事情。
下次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聚聚。”
“行！”吕通向庄大用点头，目送庄大用带着徒弟急匆匆地离开星辉商场，眼中流露出异样的目光。
“老吕，你看这个牌子的电视机怎么样？”妻子的呼喊把吕通的情绪拉回现实，他调整心情向等在旁边的老婆孩子走去。
……
晚上七点。
奚·*0001警的大众帕萨特警车从九陵市公安局大门驶出。
杨霄结束一天的工作，准备返回住所休息。
“停车！”在警车即将汇入主路的时候，杨霄开口让司机停车。
厉韬从副驾驶转身，问道：
“杨副市长，是有什么东落在办公室了吗？
我现在去帮您取。”
杨霄没有回答厉韬，他转头看着车窗外，马路对面的方向。
某银行的营业部正对着公安局的大门。
一个摄像头以奇怪的角度挂营业部的门口。
摄像头的拍摄角度对准的不是银行门口的大街，也不是银行的门口，对准的方向是公安局的大门！
杨霄转头，看向身后的大门，门卫室的墙上挂着一个举报箱，在举报箱的头顶同样安装着一个高清摄像头。
这到底是巧合？
还是有人刻意安排？
如果是巧合也就罢了，杨霄可以下令把举报箱上方的摄像头拆除，协调银行检修自己的摄像头。
如果是有人刻意安排，那问题就严重啦！
什么人下令把摄像头对准举报箱，他们想看到什么？
又是什么人居然敢把摄像头对准公安局？
在这一刻杨霄感觉九陵的问题也许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难怪扫黑专项行动在九陵只是过场。
“开车！”杨霄沉稳了很多，他没有马上对此事表达自己的不满，甚至脸上看不到任何变化。
司机和厉韬对视一眼，他们不明白杨霄在看什么。
司机松开刹车，转动方向盘继续行驶。
警车在市政府背后的小区门口停下，在小区门口有人向警车招手。
“杨副市长，是刑侦支队的辅警庄大用，您让我给他安排了一些工作，现在时间太晚了，我让他明天到您办公室汇报吧。”厉韬认出向警车招手的人。
“现在见吧！”杨霄没有拖沓的习惯。
他对庄大用的心思了如指掌。
庄大用通过厉韬，向杨霄透露刑侦支队对姜春父亲的部分谈话内容，说出姜春患有小儿麻痹症细节，无外乎一种可能，他在刑侦支队不受待见，指望跟杨霄搭上关系。
现在又特意等在杨霄回家的路上汇报工作，自然是又怕被市局的人知道。
两边讨好，都不想得罪。
杨霄很讨厌这种骑墙的人。
姜春案目前还达不到重新启动调查的条件。
他在蔡英雄面前说要重启调查，很大原因是有人拿姜春案逼着他跟蔡英雄发生冲突。
在杨霄看来与其让别人看戏，不如主动出击。
能查出问题，蔡英雄肯定责任不小；查不出问题，也向市局的人表明自己强硬的态度。
刑侦支队的人肯定指望不上，因此让庄大用先进行外围的走访，借此试探蔡英雄和其他人的反应。
警车在庄大用身边停下。
庄大用被厉韬请到车上说话。
“杨局长，这是我走访五名死者家属的笔录。”庄大用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双手捧着送到杨霄面前。
“辛苦啦。”杨霄从庄大用手里接过文件袋，问道：
“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没有！”庄大用有些沮丧地摇头，回答道：
“杨局长，五名死者都是市里的普通人，生前也许有跟人发生过争执，可是还达不到要杀人报复的程度。
不、不过……”
庄大用觉得自己的走访对案子没什么帮助，在杨霄面前有些紧张，说话吞吞吐吐的。
杨霄还是收起文件，说道：
“有什么事尽管说，在我面前不要有什么顾虑。”
“是！是！没有顾虑！”庄大用尴尬地点头，继续说道：
“杨局长，如果您真想重新调查这个案子，我或许能给您推荐一个人。
他叫吕通，当年姜春案的时候是刑侦支队重案大队的大队长。
我记得姜春被抓获后，吕大队长为了这个案子跟蔡副局长大吵了一架，两人差点动起手。
吕大队长认为姜春不是凶手。”
“噢！”杨霄对庄大用所说的话有了兴趣，问道：
“这位吕大队长现在在市局哪个部门任职？
他手里掌握了什么证据吗？”
“没有吧！”庄大用不确定地摇头，回答道：
“吕大队长真要有什么证据，也不会被蔡副局长下放到派出所的户籍科。
我、我的意思是吕大队长或许可以帮您调查。
毕、毕竟我这身份……名不正言不顺吧。”
庄大用确实是个油滑的人。
表面上看起来他是在向杨霄引荐吕通，其实是在隐晦地向杨霄讨要名分。
辅警的转正需要经过严格的考核，不过在具体的实施过程中，很多时候也就是领导的一句话。
不过杨霄也有他的原则。
杨霄用人不拘一格，不过前提是你得有那本事。
他在崇礼县重用程川、毛安平和童然，就被人诟病任人唯亲。
杨霄对此并不在意。
因为程川他们的表现对得起杨霄的信任。
至于庄大用，目前看来投机的本事比他办事的能力更大。
杨霄听完庄大用的汇报就让他离开。
市政府为杨霄安排的住所很好。
一套九十平米精装修的两居室，另外还有一间书房。
书房的窗户就正对着市政府的办公楼。
杨霄洗漱好以后从卫生间出来，他拿着文件袋走进书房，打开台灯翻看起庄大用刚才交给他的走访记录。
庄大用倒是很认真地完成杨霄交代的任务，只走访笔录就有三四十份，他应该是把五名死者生前能找到的，在本市的关系人都走访一遍。
除了详细的笔录，还有打印出来的工作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