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云栖染也没有问出来他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
主要是他不敢。
师尊看上去并不喜欢他。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这种喜欢，跟喜欢鹤九霄唐淇梁宋苏毅金言堂知君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云栖染要的，是翊川只喜欢他一个，是那种对道侣的喜欢，而不是这种师徒中的情分。
反正他感觉自己病的不轻。
这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可能的事情好吗？
他又不傻。
他们就这样过了很久，直到渊族来犯。
翊川作为昆仑宫的宫主，作为修真界排名第一的大人物，自然要在最前面，保护修真界众人的安全。
渊族来势汹汹势不可挡，而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们悄无声息的侵入了修真界，侵入了各大宗门。
除了昆仑宫，修真界内的其他门派中，都有被渊族控制了的弟子。而那些弟子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去过修真界内之前开启的秘境。
昆仑宫的众人不怎么进入秘境，纯粹是因为他们的修为整体比其他宗门弟子的修为要高一截，如果去了的话，这个秘境中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到了他们的手中。
所以修真界内的宗门就跟昆仑宫做了一个约定，小秘境开启时昆仑宫的弟子不参加，大型秘境开启时再去。
翊川问了他们的意见之后，答应了这件事。
反正他们的修为足够高，秘境中真的有什么东西的话，也不一定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所以昆仑宫的人在这场渊族针对修真界的浩劫中运气很好的躲开了。
但……翊川也受了伤，修真界所有人都指望着他来平定这一场战事，昆仑宫也在那场战事中损失惨重。
翊川以自己的修为，还有死去的那么多修士为代价，成功将渊族压制住了。
但这也导致了翊川的修为倒退严重，如果想要再登顶峰，就需要经过差不多千年的修炼。
翊川一回了昆仑宫就闭关了，他谁也不见，甚至云栖染。
“师尊……”
云栖染知道翊川肯定能听到。
“师尊，您的伤，我先给您上药好吗？”
“上了药之后您在闭关啊，”云栖染有些心疼。他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就那么待在碎星居的门前：“师尊，我还有话没有跟你说呢。”
差点失去翊川，云栖染再也憋不住心里的话了。
他真的很害怕，在翊川封印渊族时，如果他不把那一剑替师尊挡下来，现在的师尊还会不会活着。
若是他没挡下来呢？
云栖染不敢想，鹤九霄拉他去处理伤口他也不去，搞得鹤九霄只好将丹药喂到他的嘴里，先这么养着。
“师尊……”
云栖染看着紧闭的大门，瞧了瞧周围无人，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怦怦作乱的心口。
“师尊，我喜欢你。”
这一句话说出来之后，他整个人放松了不少，把下巴抵在膝盖上，轻轻的说着。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但我真的很喜欢师尊。”
“师尊之前不是问我是不是躲着你吗？我现在可以实话实说了，我当时确实是在躲着你的。”
“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不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和我对你的感情一样。”
“因为……在宗门大比之前那晚，我看到了情心进入你的房间，看到了你们纠缠的人影透过窗户，然后……我就没有再看下去了。”
“从那之后我就躲着你了，我借口闭关，其实是在梳理我对你的感情——当然我也有认真的修炼，所以我出关之后确实是进步了的。”
“本来我以为我可以坦然的面对你了，但是不行。我看到你的时候还是会心跳加速，所以我果断选择外出历练，以修为瓶颈期的借口。”
“再后来啊……情心死的时候，是师尊你自己亲口告诉我你们没有关系的，我知道我可能没有机会，但是我还是燃起了一丝丝希望。”
云栖染笑了笑，不知怎么的感觉眼角有些湿润。
“反正……让我不喜欢你是不可能的，但是至少你没有道侣对不对？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但你没有道侣的情况下，总比有道侣的情况下要好一点。”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在这里尽可能的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都说给师尊听。
“本来我不打算跟你表达心意的，我怕你躲着我，毕竟徒弟喜欢上自己什么的，听上去就蛮罔顾人伦的，对不对？”
“但是……但是……”
云栖染的声音有些颤抖，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但是师尊，你那日受了重伤，差点就死了，就差一点。如果我没有帮你挡下那一击的话……”
“我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栖染的声音微微带着一丝哽咽，他停顿了许久，没有说一句话。
“……继续说，”翊川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接着是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云栖染一愣，他抬起头看着翊川。
“师尊，你怎么……”
“我听到了，”翊川点了点自己的耳朵，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可以现在给你答案，你想听吗？”
云栖染看着他的眼睛，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
“我听到你说的这些话并不反感，甚至是有一些欣喜，对于你告诉我说你喜欢我这件事。但是至于我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我现在无法判断。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我对你并不是纯粹的师徒之情。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之前从不在意这些，所以……如果让我现在回答你说，‘我也喜欢你’这句话，我很抱歉不能说出来。”
云栖染提着的心一点点放了下来，有些晕晕乎乎的。
“那你……”
“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你的，但是我贸然说出来对你很不公平。”
翊川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与他平视着。
“所以你愿意等等吗？等等我确认了心意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