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宋的纳戒中总是有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跟司念有关的。
两个人相处的这么多年里，他早就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妹妹的存在——或许，也并不是妹妹。
但是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挑明——唯一挑明的，只是他们两个人曾经定下的那个口头上的娃娃亲。
“我走了。”
第二天一早，他的父母，还有司念和她的父母，一起过来送梁宋离开。
来接梁宋的是云栖染和鹤九霄。
他们站在不远处，并没有过来打扰他们分别。
“四师弟的小青梅？”
鹤九霄站在那里，抱着肩膀跟云栖染并肩，吹了个口哨。
“应该是，”云栖染扫了一眼，并没有十足的兴趣去关注这些：“不过……她跟小四，不会在一起的。”
“你又看到了？”
“没看到，直觉。”云栖染捏了捏眉心，昨夜他们下榻的客栈很糟糕，楼下一直都有吵闹的声音，这让他根本无法安睡：“小四没有时间回来的，他们不会在一起。”
“行吧，”鹤九霄耸了耸肩：“你说的这倒是没错。我们没有时间回来。你就看现在，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出师。”
云栖染优雅的打了一个哈欠。
“念念，再见。”
梁宋跟父母拥抱之后，跟司夫人和司家主礼貌道别，随后站在了司念的面前。
“嗯——我知道了，”司念看了梁宋一眼，又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没有说话，但是存在感非常强的云栖染和鹤九霄，勉强勾起唇角笑了笑：“你的师兄们在那边等你，你走吧。”
“嗯，再见。”
梁宋没有抱司念，毕竟隔墙有耳，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他在无法确切的保证能够给司念未来的话，还是不要这么大肆宣扬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大师兄，二师兄，我们走吧。”
梁宋走到云栖染和鹤九霄的面前，两个人点了点头，拉着梁宋的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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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么过了很久。
梁宋来到昆仑宫后立刻投入了有些繁忙的学业中去。
他选择了御兽，这是毋庸置疑的。
翊川也把能教给他的所有都教给他了。
梁宋格外忙碌，他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只能在拿起纳戒，或者繁忙空余的时间里，去想起司念。
可是这样是远远不够的。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
梁宋没有回去参加司念的成人礼，因为他当时在闭关——他本来算好了的，可以回去参加。但是他出关的日子有些晚了，所以他就没有回去。
“你也不用回来啦。”
司念的传讯中，她的语气看上去十分轻快，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我的成人礼已经过完了，我知道你很忙，所以不用回来找我了，好好学你的。如果你能快点回来就好了。”
梁宋知道司念肯定是有些委屈的，他没有办法，只能传讯回去，并且附上了送给她的成人礼物。
他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在目前看来。
两个人从一开始每天都传讯，到后面梁宋闭关，司念每天给梁宋传讯，都是一些絮絮叨叨的小事，她也只是希望能够跟梁宋聊聊，但梁宋只能闭关结束之后再回给她，而且越来越忙的同时——他的回信也越发简短。
不知道是你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人就不怎么传讯了。
明明……明明以前很好的。
梁宋也不知道，他有些怅然若失的坐在屋顶，看着头顶那轮圆圆的月亮，不确定他们两个人看到的是不是同一片月光。
在堂溪知君拜入昆仑宫之前，梁宋只回过家五次，每次大概也就待十几天，最长的一次待了一个月。
回家他总是能够跟司念恢复曾经的联系，可在他回昆仑宫后，两个人又会渐渐失联。
不过没关系，梁宋对此总是自信心满满。
司念说过会等他回去的，他知道。
后来堂溪知君拜入昆仑宫，梁宋跟小师弟待的时间久了，也愿意跟他聊一些自己的事情，比如以前，比如司念。
“我有一个未婚妻，她的小名叫念念。”
梁宋提起司念时总是很温柔。
“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等我有机会带你去见她，她真的很好。你一定也会觉得她很好的。”
堂溪知君点了点头。
但是还没等他跟梁宋回去，见一见这个梁宋口中的念念，就听到了司念已经成亲的消息。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梁宋可能已经难过过了，所以他现在的表情十分的平静。
“她总需要有人陪的，”梁宋看着远方：“我不能回去，她总是需要一个人陪在她的身边。”
堂溪知君又点了点头。
“我回去跟她好好聊了聊，”梁宋继续说着，语调没有什么起伏：“我尊重她的选择，她也尊重我的。或许我们本来就不合适吧。”
“她有她要做的事情，我也有我要做的。我要在昆仑宫修炼，我不能陪在她的身边。她很没有安全感的，她很需要有一个人陪着她。所以那么我就离开好了。”
堂溪知君不用说话。
“我没有参加她的成婚礼，我也不需要参加，那段时间我在练习御兽，我只送了礼物——我又是只送了礼物，在她的重要时刻。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反正，我们也不会在一起。”
“我知道她过得很好，她后来跟我说过，那我就放心了。知君，只是我不能带你去见她了。”
堂溪知君坐在他的身边，点了点头。
梁宋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好像比那之前更好了。
他每天都忙碌着，御兽，修炼，练剑，巡山……他没有时间想别的。
这样就够了。
独自一人的时候，梁宋坐在屋顶上抬起头看着月亮。
抬起手比了比那璀璨的月光。
好像跟他要离开的前一夜那晚的月光一样亮，照的人心惶惶，心慌慌。
或许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梁宋看着那月亮，面无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