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柠大大方方的打招呼，跟着黎覆琛一个称呼：“各位老师好。”
“走吧，一块儿去仙台阁坐坐，六点咱们准时开饭。”文老笑呵呵道。
他虽是第一次见黎覆琛心仪的小丫头，却觉得这姑娘不错。
他们这辈子见了不少人，眼睛都毒会看人，第一眼觉得不错自然乐呵呵地接纳。
文老开口没人敢有异议，这个圈子自动将秦柠收拢进来。
黎覆琛让他们先走，他跟秦柠缀在人群后面。
秦柠啃着糖葫芦，亦步亦趋跟着。
黎覆琛每次来学校都匆匆忙忙的，很少像现在这样走得慢吞吞，手里还捏了根糖葫芦。
黎覆琛：“我在少年班时文老带过我。”
秦柠：“哦哦，那你选航天方向也是因为文老？”
黎覆琛想了想说：“只有一小部分。”
他说着望向远方的天：“我小时候很喜欢待我爸的书房，里面有好几个望远镜让我玩儿。”
“情绪不好或是很累的时候我就拿望远镜看夜空，心情能好很多。”
“他不忙的时候会偷偷揣着瓶啤酒陪我，给我讲眼前看到的星星是什么名字，天文学家是怎么研究的……”黎覆琛说着眼底浮现一丝低落。
秦柠安静听着，嘴里的余甘渐渐发涩。
他应该很想他的父母。
“昨夜凌晨一点，Northen taurids（北金牛座）流星雨的辐射点，就是天空中看起来像是流星起源的点在南方地平线以上75°，新月光弱，我正好看到了。”黎覆琛说着将照片给秦柠看。
秦柠接过来瞧，是黎覆琛抱着雪团的自拍。
他们俩面前是架镜筒很粗很长的望远镜。
身后的黑夜繁星点点。
秦柠有点羡慕雪团了，她也想看流星雨。
黎覆琛偏头望着秦柠低喃：“真的很美。”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独自看了多少次夜空。
每次流星从镜筒前划下，他都会在心里默许。
幻想这样的美景能与她一起看。
可每次回头，都只有晚风相伴。
昨夜一点，黎覆琛rua着雪团的头问：“雪团，好看吗？”
雪团往黎覆琛怀里缩了缩，抬头懵懂地看着夜空：“汪呜。”
“下次，与你柠柠妈妈一起看好不好？”黎覆琛又问。
“汪呜~”
……
秦柠跟着黎覆琛与前辈大佬院士们一起吃，蹭了顿饱餐。
场内的人都默认秦柠是黎覆琛的女朋友，很是照顾她。
秦柠不好驳他们的好意，只能一起来了。
饭后，黎覆琛亲自开车送秦柠回家。
快到壹号院，秦柠说自己吃太撑想下来走走。
黎覆琛停了车陪她。
“手冷不冷？”黎覆琛问。
秦柠点头：“嗯，我这个衣服没有兜兜。”
黎覆琛将自己的手套脱下给她：“给。”
秦柠：“那你呢？”
黎覆琛双手揣兜里：“我有。”
那你戴手套做什么？
秦柠低着头戴好手套，冰冷的手指瞬间被温暖包裹。
他的余温还在，像他在牵自己的手一般。
黎覆琛等她戴好才收回视线。
他兜里的手摩挲着。
如果可以，他多想牵住她的手。
秦柠突然开口问：“黎叔叔……你认识杜中腾杜老板吗？”
黎覆琛被问得猝不及防，脸上的诧异一瞬掩盖。
秦柠还是抓到了。
“我……”黎覆琛迟疑地开口。
秦柠不给他机会，又问：“是你让陆东告诉杜老板，奥家要移民急用钱才会出那件帝王绿是吗？”
黎覆琛：“……”
见他沉默，秦柠接着问：“那件外套也是你等闻小姐取消订单拿到的？”
黎覆琛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秦柠没有跟过来。
他只好往回走。
秦柠：“是不是？”
她一向直接，心里有话就问。
黎覆琛颔首：“嗯。”
秦柠：“你与闻小姐吃饭我看见了，你是因为这件事才与她一起吃饭的？”
黎覆琛这下还隐瞒什么，没必要了。
黎覆琛：“嗯，她能让给我，请她吃饭是应该的。”
他原本想着闻歌要别的，他能满足都会满足。
一顿饭也不是不可以。
秦柠顿时又气又想笑。
秦柠抬头直勾勾盯着他说：“你说过要我安心收着你对我的好，不告诉我原因，我可以接受，我能等你可以告诉我的时候。”
“所以你下次能直接对我说吗？说这个是因为我喜欢所以买给我，因为我需要所以你帮我去找的……”
“我不想被蒙在鼓里，也不想费尽心思去确认，去怀疑。”
“更不想你因为一件衣服去……”
秦柠说着视线一晃，被一股力拽入怀中。
冷风被挤压出去，秦柠紧紧贴着他胸脯。
大掌的温热笼罩着她的后脑勺，发丝被掌心轻柔地揉着。
黎覆琛抱得很紧却不敢用力，仿佛她像是什么易碎的娃娃。
他温热的大掌克制轻柔却微颤着。
如雷跳动的胸脯代替他的嘴在诉说。
他的心意无法说出口。
秦柠却感受到了。
“知道了，我会说，不要你猜。”黎覆琛知错就改。
“别因为我做你不喜欢的事，我不喜欢，也不会开心。”秦柠任由他抱着。
暖暖的，让她很安心。
黎覆琛不懂没关系，她教就是了。
黎覆琛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替她整理被自己揉乱的头发。
秦柠问：“是不是很丑？”
黎覆琛：“才没有呢。”
“圣诞节你要上班吗？”黎覆琛问。
“我看看……”秦柠说着掏手机看日历，“是周一啊！那肯定要去了。”
“哪有人圣诞节还上班的？”秦柠嘴巴撅得高高的，都能挂油瓶了。
黎覆琛轻笑：“不上班做什么？”
“吃火锅啊~”秦柠理所应当道。
一到冬天就应该吃热腾腾的火锅，她还要穿红色的外套。
睡前在床上挂毛茸茸的袜子，第二天就能哭着跟爸爸妈妈还有哥哥要安慰礼物了。
毕竟圣诞老爷爷没有给她送！
黎覆琛：“那你现在还会挂袜子？”
秦柠点头：“会啊。”
做戏当然要做足。
……
步伐再慢，路也有尽头。
秦柠：“我到家了。”
黎覆琛停在门口：“好，上去吧。”
秦柠低头慢吞吞地脱掉手套递给他。
黎覆琛接过没戴，又揉了下她的小脑袋：“进去吧，做个好梦。”
秦柠点头：“那你路上小心。”
黎覆琛见秦柠不动，只好转身先走。
走两步回头，看不到她才继续走。
秦柠靠在墙面呼了一口，等了一会儿才探出头。
看着夜空中若隐若现的身影，挥了挥手。
黎叔叔拜拜，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