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城……
在城东北方向，有一个建筑群。主建筑是一栋如同碉堡一样的筒状高楼。最顶处有圆锥形的屋顶覆盖。
高楼有五层，每层都有若干小窗。外人不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只知道这个建筑群是属于土城商会所有。
筒子楼四层，一个阴暗的房间里，小小的窗户仅能透进一点点的光亮。因此大白天房间里也需要点上油灯。此时几个中年人正围坐在一张六边形的大桌子前议论着什么，气氛显得凝重而压抑。
他们三个人各占着六边形桌子的一边，中间各自以一条桌边隔开。三足鼎立的座次，预示着这三个人的身份。
他们三人此时的表情都非常严肃，眼神交汇，但没有人说话，仿佛都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其中一个家族的话事人打破了沉默。
他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头上梳着发辫，脸上留着络腮胡须，身穿一身律族人式样的袍服。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说道：“各位，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是为了讨论一下那个神秘商队的事情。”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让人不禁为之一震。其他两个家族的话事人也都纷纷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咱们三家坐到这个位置上已经很久了吧？可是现在居然有人敢来动摇我们的位置。对方很强！我想通过上次的行动，你们都知道了。”那个男人继续说道。
“没错，咱们三家已经对那些人动了好几次手了。”另一个家族的话事人说道。他的衣着打扮和尼伦人一般无二，头发披散着，用一根黄金头带箍起来。他的个子不算高，但是他的眼神却非常犀利。
他紧接着说道：“可是每次都会失手。咱们手底下能用的人基本上都折进去了。可要是任由他们的商队活动下去，咱们的生意就都完蛋了。”
“可是，咱们能怎么办？”第三个家族的话事人问道。她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红妆艳抹虽然不能抹去她脸上岁月的痕迹，但却让她更有成熟气质。她的表情看似温和，但一字一句着实有分量。
“上次，咱们三家已经联合派出打手去劫夺他们的商队了。可最后呢？活着回来的人基本上都疯了，成了废人。”女人说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显然这件事让她非常头疼。
“我们需要加强合作！”第一个男人说道。“我们三个家族，虽然在过去也有过一些竞争，但是现在，我们必须放下这些恩怨，共同面对我们的敌人。”
其他两个家族的话事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还要怎么合作？还能怎么合作？”第二个男人问道。“上头给我的人手不会再帮我出手了。而且这几次出手失败的事情也已经传到上头的耳朵里了。”
“包尔济吉特家的，你不要那么大火气！发怒解决不了问题！”女话事人尽力安抚着第二个男人的情绪，语气深沉，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温柔。就如同老母亲在抚慰暴躁的儿子。
“是啊！拜柱，你冷静点！咱们三个今天都放下成见坐到一起了，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第一个男人说道，“我都已经派出手下最厉害的人手去探查他们了，可是对方实力太强，出手又狠辣。我的人也都被对方消灭的差不多了。可到现在为止，我所知道的，也就是对方在土城里有一处商号。这个商号主要负责收购土城周边的农产品和山货。”
拜柱点点头说：“秃发永业，你说的，和我了解的情况差不多。我的人在城北追踪，最后只剩下了一把骨头。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人还是鬼……到今天我想起那一堆人骨头架子都会起鸡皮疙瘩。”
说着，拜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女家主开口说道：“我的人也曾经好几次去那个商铺查探。白天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可是到了晚上，潜进去的人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说着，她用左手的指掌关节抵住了自己的下巴，眼神中也带着一丝忧惧。
然后她继续说：“前几天那一战，我把仅有的几个异能者也都给搭进去了。一时间也斗不起了。或许……咱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俞大当家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拜柱问那女家主。
俞大当家掏出了烟袋锅，一边熟练的填烟丝一边低着头回答：“我是想说……咱们在土城说一不二太久了，忘了该怎么做一个商人了。我俞家前朝便是官商，如今依旧可以在土城呼风唤雨。”
说着，她看向拜柱：“而你们包尔济吉特家和尼伦部的可汗祖上是同宗，如今又有姻亲。”
最后俞大当家看向秃发永业：“而你秃发家这两年强势进入土城，靠的是西边屠余城的国王。咱们三家明里暗里的斗，靠的早已经不是商业手段，而是像江湖帮派一样打打杀杀了。如今来了个点子更硬的，或许我们应该放弃硬拼，再把对方拉到桌子上好好谈生意。”
秃发永业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坐下谈？那不就显得我们怕了？”
“我是女人，不在乎这些。但你们要是做不到能屈能伸，那就别怪我自己去跟对方合作了。”说着，俞大当家的借着油灯点燃了烟袋锅，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一时间，烟雾缭绕，让本来就有点浑浊的空气更加呛人了。
“俞芳红，你敢！”还没等秃发永业说什么，拜柱先坐不住了。他起身指着俞大当家的说，“你要是敢甩开我们去和对方谈判，我就让你的生意做不成！”
俞大当家的听到这话不怒反笑：“哈哈哈哈哈！且不说我俞芳红不怕你空言恫吓。就你包家手下还有几个人啊？要不要我叫上南城所有的苦力去你们包家的铺子挨家挨户的拜访一下？”
“你们俩都冷静点！”突发永业用指节敲了敲桌子，“现在不是起冲突的时候。咱们现在应该一致对外，难道你们想让外敌捡了果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