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凡叹了一口气，问道：“夫人，为夫问你，你生了五个儿子之后，是不是母亲、妯娌对你的态度一下就变了？还经常有人上门来请教求子秘诀。”
张氏：“......是。”
“生了儿子之后，你是不是总算安心了？”
张氏：“......是。”
“施家人丁兴旺，有五个儿子孝敬你，这么多孙子孙女侍奉你，你开心不开心？”
张氏：“......开心。”
“难道真要一个子女没有，等着别人吃绝户，偌大的宅院只有我们两人凄凄惨惨戚戚，你才高兴吗？”
张氏：“......不是。”
施凡仰头望天：“你既得了实惠，何必纠结那些末梢细节？”
一席话说的是声情并茂、眼中含泪、掷地有声。
简若楠差点都要拍手叫好了。
不愧是礼部尚书兼文华殿大学士，这张嘴可真行啊，死的都可以说成活的。
最关键的是，他这么做，除了恶心人，还真不犯法。
施家一个族叔站出来道：“好了好了，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就这样了吧。张氏你也没吃亏，白得了五个儿子，相反我觉得，最委屈的还是尚书大人。”
人家施凡头上顶着一片青青大草原都没说什么，张氏你享受了五个男人，儿孙满堂，你还要怎么样？
啊，要怎样？！
“你现在是尚书夫人，每次出门被其他夫人恭维，实惠一个人全占了！”
“要没这些儿子，你死了哭灵摔盆的人都没有！”
张氏闭着眼睛，只觉得脑子里面嗡嗡响。
她知道施凡这事做的不对，但是，这话该怎么反驳？！
张家一窝子武将，讲理讲不过，脸皮也没人家厚，一时愣在当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要不，就这么算了。
白得五个儿子，仔细一算，还是张氏得利了。
眼看此事就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腾哥儿把简若楠往张家人身边一推。
【施凡这是把人卖了还要人帮着数钱！】
【逼逼赖赖干嘛，自家姑奶奶被欺辱自此，先打了再说啊！】
【一窝子武将，讲什么道理？！】
【这一仗要是不打，以后张家的姑娘岂不是任人欺辱！！】
院子里站了几堆人，本就嘈杂，张家人虽然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但说的很对。
武将和文官讲道理，什么时候赢过。
自家姑奶奶受了委屈，怎么能善罢甘休。
先把施凡那丫打了再说。
张家人早就瞧施凡那家伙不顺眼了，仗着是内阁辅臣，对着张家人吆五喝六，牛逼哄哄的！
道貌岸然的家伙，背地里尽干龌龊事！
张家一窝子武将冲上去，揪着施凡、施家族叔就开打！
撕逼争霸赛一开始，腾哥儿就牵着五姐姐挤到了前排。
施凡五个儿子要帮父亲的忙，忽然脑子里传来一个声音——
【娘是亲娘，爹可不是亲爹，帮忙的可要看清楚啦！】
施家五个儿子：“......”
这谁啊，说得好他妈有道理！
爹虽然不是亲爹，但爹是当朝尚书，施家五个儿子当官还需要施凡提携。
但这边是亲娘。
施家五个儿子一时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帮谁。
【要不帮族叔，施凡不是亲爹，族叔可是亲的。】
施家五个儿子：！！
确实是这样！
【哎，想帮忙也不知道谁是谁的亲爹啊！】
【看把施家五个儿子给急的！】
施家五个儿子：“......”
妈滴，究竟是谁在胡说八道！
腾哥儿看得可高兴了，恨不得伸着小胳膊儿小腿儿帮着摇旗呐喊助威。
施凡那老秃驴，压着不让爹爹请封世子，活该！
这吃瓜啊，果然要跟着五姐姐吃才香。
~
施家文官显然不是武官的对手，施家族叔和施凡三下五除二就被打趴在地。
施凡六十多了，战斗力为负，脸上挨了好几下。
张家人不讲武德，专门往脸上招呼。
脸打花了，可没办法上朝。
施凡大喊道：“夫人息怒，为夫这么做真的是因为爱你啊！”
“也许是为夫自作主张，选择的方法不对，但，为夫对你的拳拳之心，历历在目啊？！”
腾哥儿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卧槽，还能这样。
怪不得人家施凡六十不到就跻身内阁，这心性、胆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毅力、事情败露一点也不心虚的脸皮，还有那死马说成活马的口才......
真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闵氏看了眼腾哥儿：“你别这么专心好不好？”
怪吓人的。
【放屁，明明就是为了得到族中支持，当年族中决定支持另一位族兄，可把施凡眼馋得不行，思来想去，想到这样一个办法。】
【族中全力支持他，他给族人生儿子养儿子，族长暗地里夸他无私奉献呢！】
施凡：“......”
张氏冷哼一声：“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什么这些年从来不歇在我房里？”
【这还用问，当然是嫌你脏啊！】
【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妾睡岂不香，这施凡，虽然不能生，家里养了好几个十七八的小妾，每天一个搂着睡。】
张氏腾得跳起来，飞起就是一脚：“好你个糟老头子，老娘不打死你！”
哎哟，又打起来了！
刺激！
~
御书房里，锦衣卫指挥使魏立人正在向德元帝汇报：
“杭正和京郊的温泉庄子已经找到，从中搜出大量古玩玉器、字画、奇珍异宝，价值超过一百万两白银。”
“江南宅院占地宽广，里面曲水流觞、亭台楼阁，专门一个院子里饲养了珍禽异兽。”
“臣不知什么是熊猫，但有一对花熊，黑白皮肤，长得和狸奴有几分相似的动物，应该就是。”
“杭正和的小舅子度支司秦泰贵也拒拿归案，秦泰贵全招了，这些年，他和杭正和里应外合，贪墨了不少税银。”
德元帝听着锦衣卫的汇报，闭目沉思。
一桩桩一件件，皆和简若楠心声所述一一对应，一丝不差。
抄了杭正和的家，下半年的赈灾银子、军饷有了，等国库吃紧的时候，再把简若楠招来问问。
沉思片刻，德元帝睁开眼，“晋阳侯府家五小姐在干什么？”
小可爱在干嘛呢？
锦衣卫：“五小姐正在施尚书府中。”
德元帝皱眉：“她在施凡府里干什么？”
“在看热闹。”魏立人将张氏得知五个儿子不是自己亲生，带着张家人去找施凡对峙，然后张施两家在简若楠的怂恿下，打起来的事说了。
德元帝：“......”
施老头五个儿子真不是亲生的啊？！
可恶，朕也好想去看。
这晋阳侯府家的五小姐，真不得了啊。
上知八卦下知瓜，堪称江湖百晓生，锦衣卫在她面前玩不过一回合。
这样的人才，怎么才能为他所用？
要不，纳入后宫？
算了算了，朕的后宫本来就挺混乱了。
就她那口无遮掩的性子，她一来，到时候他晚上睡了谁，用的什么姿势，说了些什么话，岂不是全后宫都知道了。
关键是，朕还不能罚她，还得宠着她。
到时候整个后宫看朕的笑话。
还是把麻烦留给儿子吧。
“曹德贵，朕还有几个儿子没成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