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先别着急走，我宣布个事儿。”盛一凡敲了两下讲台，将陆晨给他的一沓通知丢给一旁的宣沐衣，“发下去。”
“哦。”蹲了一节课的宣沐衣满脸怨气地看着盛一凡，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什么，泡温泉？”
“免费的吗？”
“能不能不去啊？”
讲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盛一凡重新敲了敲讲台，示意他们安静，“这次温泉之行是强制性的，每个人都要参与。大家不要抱着去玩的心态，这次温泉之行将作为本学期的期末考核，具体的考核内容，到地方了会有通知，有疑问的现在赶紧问了。”
“提问。”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立刻举手道。
“说。”
“这次温泉之行是免费的吗？”
“住宿和来去的车费都是学校包的，餐费按一天三顿来补。”盛一凡解答的同时，心中忍不住嘀咕，明明都是大学生，为什么自己读书的时候没有这种待遇？
“另外，本周停课，期末考试结束后寒假正式开始，所以在这段时间内，同学们自行安排去留，是否住校的问题。”
交代完了注意事项，见学生们议论纷纷，完全没有自己插嘴的余地，盛一凡便识趣地离开了。
“学长。”
一转头，发现是宣沐衣这小妞追了上来。
“干嘛？”盛一凡看着气喘吁吁的宣沐衣问道。
尽管跟这小妞已经够熟的了，但在外面，盛一凡还是得顾忌师生关系，与宣沐衣保持一定的距离。
谁知这小妞居然毫不避讳，一下子抱住盛一凡的胳膊，用央求的语气道，“学长，关于期末考试，不知道你有没有试题，提前透露一下呗......”
“我也不知道啊，这趟温泉之旅，我还是上午才知道的。”盛一凡实话实说。
“真的？”
“真的。”
“真没用。”宣沐衣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
“喂，不用这么势利吧？我平时对你还不够好？”
“是是是，对我好就是让我每节课都在讲台桌边上蹲着呗？”宣沐衣没好气道。
“谁让你每次上我的课都不专心，不是睡觉就是聊天，吃东西，化妆......”盛一凡如数家珍，将宣沐衣开小差的事一件一件说出来。
“喂喂喂，这些别人也做的好吧，为什么只罚我一个，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宣沐衣不服气道。
“我每个都罚，那我讲台桌边上的位置不都被蹲满了？还是罚你一个人比较有意思。”
“哼，偏心。”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食堂。
“那我请你吃顿饭，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这么多学生里，唯独和宣沐衣关系最好，不光是因为她主动接近盛一凡，两人也确确实实有话聊，从出教室到现在，话题一直没断过。
“学长，过年什么安排啊？”宣沐衣随口问道，顺手夹走了盛一凡盘子里的鸡翅。
盛一凡笑了笑，没有在意，“还能什么安排，在家里过咯。”
“那正月里呢，不出去玩吗？”宣沐衣说着，又夹走了一只。
“正月啊......去年的正月我在家躺了半个月，不过今年么，只能躺两个星期了。”
“这有区别吗？”
“有啊，听陆晨说正月十五西湖边上会有行动......等等，说漏嘴了。”
“什么活动啊？”
“我也不知道......”盛一凡低头，却发现盘子里的鸡翅全被宣沐衣夹走了，“你大爷的，不知道给我留点儿......那你过年什么安排呢？”
“本来没想好，不过学长你这么闲，要不然我正月里来给你拜年怎么样？”
正月盛一凡打算足不出户确实是真的，但别忘了隔壁还有李佳莹这个烦人精，假如宣沐衣真的来给他拜年，绝对会碰上李佳莹，那到时候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盛一凡吓得连连咳嗽，连饭都没来得及咽，连忙道，“不行不行，正月我要出去拜年，不在家的，年前可以，年前我都有空。”
“可是我年前要回家的。”宣沐衣哭丧着脸道。
“是吗，那太好了。”盛一凡脱口而出，没想到正好迎上宣沐衣幽怨的眼神，转而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那真的太遗憾了。”
“我不管，学长，你正月必须抽出一天陪我玩，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宣沐衣气道，端着盘子离开了。
盛一凡笑了笑，果然还是正常的女生生气撒娇最有感觉，家里那个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
“丁真，你干什么？”晚饭后，风少看着从楼上端来一大盆热水的盛一凡，疑惑道。
“洗脚啊。”盛一凡道。
直到他脱下了袜子，将两只脚放入洗脚盆后，风少才意识到了他的天真。
“啊......我靠，怎么这么味儿，你多少天没洗脚了？”风少捏着鼻子，一脸难以置信道。
“没多久啊，我经常洗的好吧。”盛一凡无辜道。
“经常是多久一次，啊哟我去，这味道怎么这么大，跟毒气泄露了一样。”风少双手一推，自手掌中迸发出一股气流，将面前的空气逼退后，终于是吸到了新鲜空气。
“有那么夸张么......我夏天一天洗一次，冬天洗一次，还不够勤的啊？”
“这也叫勤？”
“这还不勤，你是没闻过我爹的脚，那老头的才够味，其实不光是我爹，这是我们村的习俗。”
“还有不洗脚的习俗？”风少捏着鼻子，尽力扇动面前的空气。
“那倒不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脚踩的腌菜，是我们这儿的名菜。所谓脚踩腌菜，当然得用脚踩，越臭的脚，腌出来的腌菜越正宗，越够味，所以在我们村，脚越臭的人，地位也就越高。”盛一凡一边擦脚一边讲解道。
“所以你这是村长级别的？”
“不不不，村长的脚比我臭多了，我这充其量只能算少族长，年轻一代里少有敌手，可是一旦跟老牌战力比起来，那就有些不够看了。还记得前不久，我去了一趟村里的棋牌室......啧啧，那味道，熏得我三天三夜没吃下饭。”
“闻了你的脚，我也快吃不下饭了......”风少满脸嫌弃道。
“真的？那一会儿夜宵你别吃了。”说罢，盛一凡不给风少挣扎的机会，端着洗脚水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