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寰五指攥紧，在掌心掐出一圈指甲印。
他克制地吸一口气，好半晌才又松开。
“没有。”
不是他冷漠，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面对这么一双纯粹的眼睛，生出任何别的心思都会显得下流，尽管这份不好的心思是被他自己勾起的。
omega并没有被安慰到，因为他觉得顾尘寰就是很凶，好像要刻意跟他保持距离一般，他垂着头，难过地吸了吸鼻子。
他的表情太明显，心思一目了然，顾尘寰不可能忽视。
顾尘寰在心里默默面壁，好好好，是他下流。
他起身，从杂乱的衣柜里找出一身大衣给宋锦末穿上，又郑重解释了一遍，“我没有讨厌你。”
他只是还没修炼到能面对宋锦末这么过分撩拨依旧不动如山的地步。
但是omega真的太可怜了，他还是忍不住抱了一下宋锦末，揉揉他的脑袋，“不是要回家吗？走吧。”
宋锦末眼巴巴看着他，确认在顾尘寰眼中并没有看到厌恶的情绪，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于是他被顾尘寰就这么牵着出去了。
宋锦末坐到副驾驶上，车内的暖风吹动，满是顾尘寰的气息。
他心里还藏着事儿，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就走到这一步了，但是顾尘寰身上的气息实在太有吸引力了，他抗拒不了。
要跟他说吗？
万一，他觉得很麻烦让自己打掉怎么办？
毕竟他们只是一对有着一年协议婚姻的假夫妻，这个崽崽的存在，其实是很没有必要的......
顾尘寰等着他系安全带，见他乖巧地并拢双手端坐在位置上，眼神却有些游离，明显心不在焉的模样，索性自己伸手过去。
感觉到面前身影的迫近，宋锦末回神，和顾尘寰几乎脸贴脸。
灼热的呼吸落到他面颊上，宋锦末往里缩了缩，垂下眸子，眼睫轻轻颤动，只觉得心跳莫名加快。
然而顾尘寰只是给他系上安全带，很快就撤回身。
他从一边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瓶热牛奶递给宋锦末，“能撑到回去吗？”
顾尘寰并不太清楚这个“雨露期”反应的时间有多长，更不知道宋锦末现在处于哪个阶段，他找到的那些资料也只是百科上大致的科普。
至于更具体的东西，网上给的解释是：看作者设定。
顾尘寰也不知道宋锦末这情况究竟符合哪本书的设定，之前也抽时间自己补过课，但是他一进去之后就发现这个设定体系太杂了。
经历了一番痴汉公交、办公室恋情、易感期强宠、软弱小o雨露期引起全场Alpha疯狂等等一系列奇怪的设定之后，顾总只觉得自己该洗洗脑子了。
他要是再看这种东西，银手镯就该跟他再次邂逅了。
学习能力极强的顾总花了半个月时间才把这些东西从脑子里抹除，又是外表正直，内心坚毅的霸总一位。
宋锦末拿着牛奶，掌心温热，心头也渐渐回暖，他看着顾尘寰，眼底带着几分温和，“可以。”
毕竟他也不是真的雨露期，只是想离顾尘寰近一点而已。
姜姨见到顾尘寰和宋锦末一起回来，有些惊讶，“先生，您今天不用上班吗？”
“还有末末也是......”
宋锦末这才意识到，顾尘寰平时这么忙，居然会出现在他学校，还接他回家，这是一件多么罕见的事情。
他是特意来找自己的吗？
就因为自己拒绝了他两次吃饭的邀请。
宋锦末不太确定，悄悄咪看了顾尘寰一眼，后者正要说什么，抬起腕表看了下时间，眉心微蹙。
而后就听他言简意赅道：“末末身体不舒服，我送他回来休息，十分钟后我有个线上会议。”
姜姨似乎也习惯了他工作上的节奏，立马说：“我马上去给您泡咖啡。”
她还想问需不需要医生过来给宋锦末看看，顾尘寰已经拉着宋锦末上楼了。
顾尘寰把宋锦末送到房间，“我一会儿有事要忙，你先在里面——”
说完他顿了顿，看了宋锦末一眼，继续说：“你现在里面休息，我忙完了过来看你，好吗？”
宋锦末敏锐地觉察到顾尘寰后半句话明显比前半句柔和许多，脑子里突然窜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哥哥是不是以为自己在跟下属交代工作，说到一半意识到是他就突然温柔起来了。
毕竟小兔子可受不了凶他的人。
他也知道顾尘寰大抵是牺牲了一些工作时间来找他的，不吵不闹，只是小声说：“哥哥，我可以去你的房间吗？”
他又说：“我需要你的气息，可能会借你一件衣服，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房间弄乱的。”
顾尘寰直接把他带进自己的房间，“我的房间你想进就进，弄乱也没关系。”
“还有，下次也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
相比起人，顾尘寰觉得兔兔形态时候的他反倒更放得开一点，想法简单，喜欢就贴近，讨厌就躲起来，整天毫无顾忌地黏着他，哪儿像现在，说话都是打着商量来的。
顾尘寰都不太分得清，到底哪个才是宋锦末最真实的性格。
他想到之前不知道看的哪篇文上写到，Ao特殊时期会更喜欢伴侣最近接触过的衣服，因为上面留下的气息最浓。
顾尘寰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递给他，“这件可以吗？”
简直太可以了！
宋锦末肉眼可眼见地开心起来，一把抱住他的外套，一副很珍惜的样子，“谢谢哥哥！”
顾尘寰很轻地摸了下鼻子，看来那些小说也并是不完全没用。
交代完事情，正准备去书房，又停顿了下来。
顾尘寰不太放心地看着他，“上次的情况，还会出现吗？”
宋锦末疑惑，“嗯？”
顾尘寰斟酌着用词，“酒吧，失忆那晚......”
宋锦末脸色倏地滚烫，“不、不会了。”
顾尘寰含糊地应了一声，心说，那就好。
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宋锦末，难不成还像那晚那样？稀里糊涂的就......
这种事情，一次可以是意外，两次就有些刻意了，既然对方没有想要进一步跟他发展的情况，那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