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城中学来说，一学期通常会有四次正式考试。
基本上每隔一个月就会举行一次。
第一次叫做第一次月考，第二次第四次，就是大家所熟知的期中期末考试。
而第三次考试，在上学期12月份中旬前后举行，名为第二次月考。
不过，在江城市、江省，乃至全国都有一项惯例。那就是许多大型考试机构，会选择在第二次的月考中组织一次大规模的联考。
一省范围内，参加的人数多则十几万少则几万不等。
对于一些实力比较雄厚的学校来说，这种联考的意义已经大过了期中，甚至期末考试了。
一方面，是参加考试的学生总数多，可以更精确地看到，一个学生在全省范围内的大致水平。
另一方面，是可以打响学校的名头。在这一点上，既有平均分数、过线率等的集体性争夺，也有前百强、最优学子的个人争夺。
江城中学作为江城市的重点高中，但逢这种重大联考，往往都会表现得很积极。
更何况这次联考的人数，更是史无前例的将近二十万人。
要知道，整个江省这一届学生也不过八十五万，从这一点来看，足可见这次联考的规模。
因此，唐经国此刻正在班会上不断地强调这件事。
“这次考试，十分重大。可以让你们在全省的平台上，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所以说，不要在考试的时候再给我搞那些小动作，有意义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弄那些上不得排面的东西，高考的时候你们能抄吗？这个时候，抄的再好有什么用，到了高考考场上，你们一样得完蛋！
期中考试，咱班考的不错，但是！”
说到这个“但是”，唐经国顿了顿，喝了一口水才接着说道，“这里面有多少水分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年级部已经收到过好多次举报咱们班考试作弊的信了，虽然没有查到什么，但我告诉你们一句话‘苍蝇它不叮无缝的蛋’！
别到时候又让别的班，指着咱班的鼻子骂作弊，让年级的领导指着我的鼻子骂‘瞧瞧你们班，跟你一个熊样！’。”
“噗呲。”
班级里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笑声。
“谁笑的？”
唐经国一脸平静地问道。
而每当他露出这种表情时，那就是真的生气了。
讲台下的众人这时候哪敢吱声，尤其是刚刚笑出声来的王子柒，更是大气不敢喘，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唐经国见没有人敢承认，心想这样保持下去也不是个事，索性不再理会，接着说道：“所以这次，你们把自己的水分挤一挤，认真对待这次考试，别再有什么小动作了。”
接下来，唐经国又说了几点下周的注意事项，公布了一下周优秀个人名单，就收起笔记，端起杯子离开了。
唐经国一走，教室里立马变得骚乱起来。
“真无语，我们考的好他就说‘都是水分！’考的不好他就说‘原形毕露了吧！’，真无语。”
后排的马泽和他的好兄弟们激烈地讨论着。
“得了吧，不就是你考试的时候作弊吗？还好意思说。”
“md，骂誓的好吧，谁考试作弊谁是狗。”
马泽抬手，作出对天发誓的手势。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们开一下飞机。”
马泽想不通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但他看来这些人只是单纯地想找乐子。
“低级，满脑子就想着这种幼稚的游戏。”
“呦吼！”
李锦华见马泽装起来了，呦吼一声想看看他想说啥。
“真正的成年人玩的的都是有意义的。比方说，这次的考试。你们敢不敢和我对赌啊？就比这次考试成绩。”
马泽对着自己的小伙伴们说道。
他们分别是：
掌管班级垃圾桶的张昊天王，总理十组一切大小事务的张灿天王，连冠十组第一两次的李锦华天王，以及王者荣耀巅峰赛两千分的马泽天王。
他们四个人，既是六班传说中的后排四人组，又是全班最有才华的十组全部组成成员，自封外号——四大天王。
“赌什么？”
“卫生纸。”
众人吃惊。
卫生纸啊，他们面面相觑。
在校园内，这可属于硬通货。
“赌多少？”
马泽伸出一根手指。
“一卷？”
李锦华皱着眉头问道。
“哈哈哈哈！”
马泽看李锦华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什么意思，十卷？”
马泽对着提问的张昊摇了摇头。
“一个学期。”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竟然赌地这么大。
“有没有种？”
马泽从自己桌洞里掏出一卷卫生纸，放到众人面前。
“你不是说你没纸吗？你有上节课还问我借？”
张灿立马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当即向马泽质问道。
“咳咳，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这不重要。”
马泽羞涩一笑，接着说道，“就看看这次我们十组谁能拔得头筹如何？赢了就可以一整个学期用纸无忧，输了，也有另外两个人一起分担。”
“呵呵，有趣，好久没有参加过这么有趣的活动了。这个赌约，我李锦华接下了！”
李锦华推了推自己戴着的眼镜，作为十组近两次的优秀学子，他对这种涉及成绩的赌约十分自信。
“哈哈哈，正好我嫌每天的卫生纸不够用，这场赌约，加我一个！”
张灿爽朗一笑，紧接着表示。
随后，马泽、李锦华、张灿三人齐齐把目光投向张昊。
“既然诸位有这般雅兴，那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
张昊文邹邹地向三人拱了拱手，一副文人雅士的模样。
“好！一言为定，就以此纸为誓。”马泽欣喜地说道。
“不得作弊。”张昊说道。
“不得抵赖。”张灿说道。
“不得……嗯嗯……不得买砂纸。”李锦华想不到还有什么，随口说了一个。
四人击掌为盟，将誓约一人一份抄写在卫生纸上，各自封存以作证明。
四人间的盟约经过一个课间的发酵，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六班。
时人对此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