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皱眉，声音小且不满，“你干嘛侮辱我。”
季煜辰被她怼的直接没了脾气，捏着她的侧脸问：“重点是这个？”
慕颜点头，挣扎了下，“当然是这个。”
算了，急也急不来。
她还小。
慕颜看着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往办公桌的方向走。
狐疑地问：“那重点是什么？”
说完自问自答：“哦，我知道了，是传家宝。”
她摸了摸自己脖子里钻石项链，走到他面前。
表情难以置信，“你是说这个，是你家的传家宝？？”
季煜辰靠在桌边，拿过这两天没处理的合同开始翻，淡淡的嗯了声。
在长安俱乐部那天，周恒拿着这条项链给她，说是季煜辰让他拿过来的，她以为就是一条普通的项链，为了让她陪他参加晚宴戴的。
谁会这么随便的就送传家宝。
这难道不应该是在十分严肃的场合送传家宝么？
她有些缓慢地眨了下眼，觉得这个答案他好像也不是很满意。
季煜辰放下手里的文件，把人拉到自己面前，低声问：“重点是你吃早饭了没？”
“我让周恒给你送早饭上来。”
提到早饭，她突然想起来，今天领峰集团的王太太约了她一起吃早茶。
慕颜急忙道：“王太太约了我一起吃早茶，我先走了。”
季煜辰拉住她，把她的大衣扣子扣好，看了一眼她的脚腕，“脚没事？”
慕颜活动了下脚腕，摇摇头，不自觉笑，“没事儿，不疼。”
他点头，“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
慕颜陪着王太太吃完早茶，又带着她去盈夏挑了条裙子。
最后敲定了一条新中式的长裙，喜庆又不失端庄。
年底的京都商业年会，京都政商两界的名流富商都会参加。
京都名媛圈里这个月基本上都在谈论穿什么礼服，定哪家的高定。
盈夏这个月的生意尤其好。
慕颜每天都忙到很晚，经常不知不觉就过了凌晨。
家里的司机也不敢催她，每天就只能乖乖的等着。
她敲定了最后一张设计图，看了眼时间还早，让司机把车开到了慕氏集团停车场。
“季叔，您下班吧，车我自己开回去。”
“好的，夫人，那您开车注意安全。”
季叔停好车，慕颜坐在车里等着慕浩下班。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想，该怎么和他谈这件事。
可到今天，她也想不出一个好的方式。
一个可以让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方式。
直到晚上十点半，慕浩才出现在了停车场，脸上还带着倦色。
现在爸爸身体不好，所有的工作基本上都是他在担着。
慕颜从车里下来，十二月的风，冷中又带着刺骨。
“小叔——”
慕浩脚下步子一顿，抬头看见慕颜站在他的车前，赶紧把车打开，“你这丫头，这么冷的天，该冻坏了，快上车。”
慕颜上了车，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小叔，我希望您能给季煜辰道歉，给季家道歉。”
慕浩摘了眼镜，看着有些烦躁，“颜颜，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
“道不道歉还重要吗？”
“反正季煜辰不知道，你又为什么非要捅出去？”
“这件事，就算当初我不做，也会有人做。”
“当初的季家势头太盛，京都这么多世家，总归是容不下他们。”
“再说我要是不做，你觉得我们慕家还能自保？颜颜你太天真了。”
他的面容不再像往日那么和缓，落在慕颜眼里，有些狰狞，“你别忘了，你姓慕，不管什么时候，都应该以慕家的利益为重。”
慕颜没反驳他，轻声开口：“您觉得季煜辰真的不知道吗？”
慕浩愣住，嘴里的话也顿住。
她抬眸，一针见血：“小叔，季煜辰不是季泽川。”
“他对你没有信任，就算有，也全都是恨。”
慕浩慢慢低头，不再看她，头垂在方向盘上，眼睛闭着不再说话。
“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该道歉，就该补偿”，慕颜顿了一下，慢慢出声：“这是我十五岁那年，您教我的。”
“您欠恩师一个道歉，也欠季家一个道歉。”
她小时候慕沉工作忙，大部分时间都是慕浩陪着她，她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小叔在京都大学念书，每个星期都会回来陪她。
那个时候的小叔，眼神清澈，胸中有丘壑，也有一片梦想。
说完慕颜拉开车门下车，看见季煜辰正在不远处的车前站着。
双手抄在黑色大衣口袋里，半倚在车门上。
鼻梁上的金框眼镜微微折射着冷白的月光。
慕颜走上前，“你怎么来了？”
冷风吹过，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单手拉开身后的车门，“外面冷，你先上车。”
慕颜猜到他可能有话想说，乖乖弯腰坐进了车里。
季煜辰关上车门，朝着慕浩的车走过去。
慕浩正在站在车前，看着慕颜的方向。
“季总这是来算账的？”慕浩整理了下西装。
他看了眼车里坐着的慕颜，“不过我猜季总应该是舍不得的。”
“要不也不会到今天才找我。”
听慕颜刚刚的意思，季煜辰早就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只是没追究。
季煜辰浅笑着走近他，“其实我父亲一直将你视为他的得意门生。”
“但你辜负了他。”
万事万物，攻心为上。
慕浩脸上表情突然就有些绷不住：“季总想怎么样？”
季煜辰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轻嘲，“我确实舍不得。”
“我要是办了你，慕颜肯定会难受。”
“你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你是慕颜的叔叔。”
抬眸的瞬间，黑眸闪过冷意，“但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伤害了我夫人。”
“今日没追究的，放过你的，所有事情，我会加倍讨回来。”
他转身离开，“好自为之，慕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