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一连等了赵和平三天的电话，自然是音信全无。
她早已把赵和平的电话倒背如流，烂记于心，但她不敢主动给他打电话。
临下班时，章军找过她一次，问她项目的进展。
她只好说对方已经收了方案，让她等消息。
章军斜了她一眼，立马转过身背对着她，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会脏他眼一样。
他语气低沉地骂道，“蠢货！明天再去！”
夏鹿被骂的莫名其妙，等消息怎么就成蠢货了？
她只好鼓起勇气问，“章主管，我们公司给w单位报价是不是普惠版的？”
章军勉强扭过身体像看疯子一样眼神看着她，继续发威道：“第一次提交方案不交普惠版，难道要报最底价？你是老板啊？你知道公司的最低价是多少？这么蠢怎么能活到现在的？”
夏鹿被骂的满头是包。
好在这一次她“聪明”了一点，是瞅着主管办公室没人的时候进去找骂的。
大概是章军轻藐至极，骂她的声音也不大。
所以，除了夏鹿自己，没人知道她又挨了一顿骂。
直到晚上回到别墅，夏鹿都在纠结着要不要给赵和平打电话。
打？
不打？
脑中像是有两个小人在不停地撕扯。
弄得她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的，像是魔怔了一样。
秦琛最近也忙得脚不沾地。
他原本没对正方通信蓉城分公司抱多大希望，但孙琦让刘文山横空上位。
他知道，很多事情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以孙琦那个老匹夫的手段，秦琛如果不把刘文山捏在手里，正方通信蓉城分公司会成为孙琦打击他的一柄利器。
秦琛其实知道夏鹿这几天在忙碌什么。
w单位的项目确实是能成为正方通信撬动整个蓉城城市大脑项目的一块敲门砖。
大概是同行都看到了机遇的重要性，听说蜂拥而至的人很多。
奇怪的是，整个正方通信，除了夏鹿，没有人去跟w单位接触。
这几天日常的项目汇报会，市场部和大客户部连提都没提。
更没提到w单位已经收到夏鹿的第一次方案报价。
秦琛刚刚放下跟盛放的通话。
李阿姨喊夏鹿和秦琛吃晚饭，夏鹿勉为其难地坐在餐桌边。
秦琛看见夏鹿蔫蔫的样子，好笑地打趣道，“秦太太，家里的余粮还充足，你不用这么辛苦拼命的？”
夏鹿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小声嘀咕道道，“本来就是假的呀。”
她说的小声，但秦琛耳朵一向好使，他夹了一块炒肉片到夏鹿碗里，没好气地说，“肉肉是真的就行！”
夏鹿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她抬头对着秦琛目瞪口呆。
她严重怀疑这人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故意想歪了。
可看他一张云淡风轻又一本正经的帅脸，又觉得是自己罪恶地想多了。
秦琛轻叹了一口气道，“在商业谈判中，相互试探，相互打心理战，是很正常的一种状态。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的心理素质，茶饭不思，那就玩不下去了！”
夏鹿立马停了筷子，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问，“你怎么知道？”
秦琛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那你知道我最近在跟踪w单位的信息化项目？”
“你就差把赵和平的名字写在你的脸上了！”
“啊？我有这么明显吗？”夏鹿不自觉地摸了摸脸。
突然，她想起什么，“你认识赵主任？”
“需要我帮你吗？”秦琛看了她一会直言不讳问。
反正这单生意他是一定要拿下来的，如果能算在夏鹿头上，也算是替她挣点业绩。
没想到，夏鹿直接拒绝，“不行，这是我的第一单生意，你不准插手！如果让别人知道，我是靠你才拿下单子。那以后，我不管付出多少努力，别人也不会认可我。”
秦琛怔忪地看了夏鹿一会。
这丫头原来野心还不小。
过了一会，秦琛温和地笑着说，“那行，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一个礼拜以后，如果你们大客户部没人提出这个项目，我就从其他方面截胡。”
“那一言为定！”夏鹿端起面前的饭碗与秦琛的碰了碰。
秦琛好笑地摇了摇头。
“对了，你别忘了下周抽空陪我去老宅看爷爷奶奶。”
“好。只要我搞定w单位，一切都好说。”
夏鹿誓言旦旦。
可大话好说，事情难做。
后面的一个礼拜，夏鹿跑了w单位十几趟，送了十几版的方案，赵和平也没松口。
夏鹿正为w单位的项目急得抓耳挠腮，茶饭不思，李果果却一反常态地高兴的上窜下跳。
夏鹿一问才知道，原来从余杭分公司调过来的盛放做了她的顶头上司。
李果果再也不用受刘文山的鸟气。
夏鹿莫名其妙地也松了一口气。
她虽然知道她和刘文山之间的关系，不会以一纸离婚就这样轻易结束，但她也不想把李果果夹入二人中间。
这些年，李果果为了她，没少受刘文山的阴阳怪气。
但看李果果极度反常的样子，夏鹿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什么。
她迅速私聊李果果。
【夏鹿】：小李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见色起意了？
李果果秒回，口气强硬。
【李果果】：谁谁谁？谁见色起意了？
【夏鹿】：我隔着屏幕都闻到一股春天的味道了。
【李果果】：怎么可能？小鹿子，你个瓜娃子，你现在是秋天！秋天好吧？
【夏鹿】：所以才说反常啊！事出反常必有妖！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看上你们盛经理了？
【李果果】：……
半晌后，李果果还是憋不住来了一句。
【李果果】：他确实好man呀！
夏鹿翻了一个白眼。
【夏鹿】：你这个色女！小心被人色诱！
李果果一看，乐得趴在桌上半天才回。
【李果果】：小鹿子，你不是不知道我就好这一口吗？我没什么缺点，就这一条，老天肯定会原谅我的，对吧？
夏鹿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揭穿。
【夏鹿】：你先把你的那张膜破了，我就信你！
隔着两排电脑，夏鹿听到李果果一阵惊叫。
夏鹿笑得死命咬住自己的手背，才没让旁边的张媛看出异样。
过了半晌，夏鹿以为李果果终于消停了。
谁知道她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李果果】：死小鹿！你赵奶奶要吃叫花鸡！今晚就去！不去，小心我拧断你的脖子！
夏鹿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轻笑不止。
张媛滑着椅子过来，轻拍她一下，吓得夏鹿一咕噜爬起来，脸色通红。
张媛狐疑地问，“小鹿子，你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