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听到他急切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里，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已经到了早晨六点零五分。
她一点睡意没有，干脆也起来了。
吃好早饭，丁叔已经站在院子里等她。
夏鹿想了想还是上了丁叔的车。
到公司时，才七点三十分。
公司八点上班。
夏鹿到的早，一个人打开电脑专心看客户资料，尤其是w单位信息化项目启动后，后面还有很多细节需要跟踪。
比如协调正方通信的开发团队与对方的信息科对接需求，梳理对方信息科具体的联络人，承接人，负责人等信息。
客户经理说白了，有点像中间的掮客，做好主客双方沟通和信息的传递。
都要摸清主客两边联系人、关键人的爱好、兴趣，都要跟两边的人混熟。
熟人好办事。
在客户经理这个岗位上表现的尤其明显。
虽然主客双方有程德志和秦琛两个大神坐镇，但自古大门好进，小鬼难缠，夏鹿也不想程德志和秦琛因为她的协调不利，让项目陷入矛盾重重的境地。
她在位子上坐了一会，陆续有上班的同事进来。
夏鹿一头扎进电脑里，只听到周围有响动，也没注意到谁进谁出了。
直到后脑勺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她才猛然回头。
李果果吹胡子瞪眼地站在身后，看着她骂道，“小猪，你昨晚死哪去了？”
夏鹿看见她，才想起来昨晚答应给她打视频的事情。
“对不起，果果，”夏鹿一拍脑门，立马低头做小，“我昨晚实在是太困了。我.....”
“你是不是又晕过去了？”李果果知道夏鹿一困就晕的毛病，责问变成担心，“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
李果果不相信地上下打量她一圈，然后贼兮兮地问，“你昨晚是不是想干坏事，故意装晕的？”
“去你的！”
夏鹿声音有些大，引得周围的同事都看过来。
但大家的眼光，除了好奇.......
还有鄙视和不屑。
夏鹿这才发现整个大厅的异样。
张媛今天休息没来，杜溪大概一早去了客户那。
他们这一圈隔断，除了夏鹿和李果果，只有周珊珊不冷不热地坐在位子上。
过道对面的隔断里不断传来嗡嗡嗡的议论声。
很多同事都是一副想看她，又不敢看的样子。
夏鹿有些莫名其妙。
就在此时，周珊珊突然从位子上站起来，手里端着茶杯，一副要去茶水间的样子。
但她没有往右走，而是特意走到夏鹿这边，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夏鹿道，“恭喜你，心机女！有人给你挪位子了！”
“你说谁呢？少在这阴阳怪气的！谁心机谁心里清楚！”李果果突然提高声音。
周珊珊冷笑一声，“哎呦，这还有专业护家的犬替你叫唤呢！夏鹿，整个正方通信，我最佩服的就是你！”
“你他妈说谁呢？”李果果劈手就想给周珊珊一个巴掌。
夏鹿一把拉住她，轻声道，“果果，冷静一些。我们为什么要在这唱戏给别人看？”
李果果环视一圈，过道对面果然伸出许多看热闹的头。
周珊珊直接给夏鹿竖起大拇指，又冷笑一声，“夏鹿，你果然是能干大事的人！能屈能忍，佩服！”
夏鹿冷冷地看着她，沉声道，“周珊珊，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对我阴阳怪气。请你不要在公众场合挑事。我不想被人当猴看，但请你也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夏鹿平时在公司人缘还不错，整天笑盈盈的。
周珊珊也是第一次看见夏鹿发怒隐忍的样子。
但她并不怕，她扬了扬下巴，继续讽刺道，“夏鹿，恭喜你！但你的位子怎么来的？你自己最清楚，只要你不怕日日做噩梦就好！”
“你他妈闭嘴！”李果果直接怼道，“你别他妈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们做不做恶梦关你屁事？！”
周珊珊轻蔑地瞟了一眼李果果，“李果果，你什么都不好，就是运气还算不错！你抱的大腿不错，继续抱，千万别松懈。如果哪天要是掉下来了，摔死可就不值得了！”
“你他妈骂谁呢？你才摔死嘞！”李果果骂着就想冲过去打周珊珊。
夏鹿一把抱着她，轻声在她耳畔劝解道，“果果，你冷静一些，她是故意挑事的，咱们不能上当！”
周珊珊显然也听见了夏鹿对李果果说的话。
她又向夏鹿竖起了大拇指，端着茶杯，仰着头，像个高傲的大公鸡一样，踩着高跟鞋走向茶水间。
李果果对着她的背影，狠狠呸了一口，“呸，就是一个会装神弄鬼的家伙！”
夏鹿把李果果拉着走出办公大厅，身后留下一串串好奇又八卦的眼光。
两人一直走到公司楼下营业大厅一处招待客户的拐角沙发上。
早上刚上班，大厅里空荡荡的，除了柜台后面的营业员，大厅里还没有上客户。
“怎么回事？”夏鹿被周珊珊骂一顿，依旧一头雾水。
李果果瞪大眼睛，“小鹿子，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
两人此时并排坐着，李果果一把按住夏鹿的肩膀，“你的主管，章军昨晚连夜辞职了。”
“啊？”夏鹿一阵惊呼，惊得差点要从沙发上跳起来，幸好李果果有先见之明提前按住了她的肩膀。
夏鹿想不明白，昨天他们还在一起做剪彩仪式活动。
章军虽然平时爱骂她，但夏鹿也从来没跟她直接顶撞过。
他好好的辞什么职？而且，还是连夜辞职。
这是什么鬼？
李果果见夏鹿一副雷晕的样子，决定再接再厉，“而且，有谣言说，他是替你让位子的？”
“什么？”这下夏鹿的动作太大，李果果也没能按她，两人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开什么玩笑？”
李果果耸了耸肩，“大家就是这么传的。”
说完，李果果也有些怀疑地偏头看着夏鹿，“小鹿子，你现在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我都有些相信谣言了。你还没跟我说，你怎么跟秦琛滚到一块去了？”
“还有，昨晚你怎么去秦爷爷家吃饭了？你跟秦琛怎么认识的？难道真的如周珊珊她们说的，你是牺牲了自己换了位子？”
夏鹿气得猛地敲了一下李果果的脑门，“我看你是脑袋被门夹了吧？”
“我也不相信啊，可关键是......”李果果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门，
“这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也太奇怪了。章军是有些讨人厌，可他毕竟在公司干了二十多年，都四十多岁了，他好端端的辞什么职？”
夏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拉着李果果重新坐下，低声问，“章军辞职我们暂且不说，但谣传他给我让位子的说法，又是从哪传出来的？”
“你不知道，”李果果跟夏鹿几乎头抵着头，小声说，“听说人力部的梁美琪昨晚收到通知，要她下文提拔你当大客户部主管的命令。”
夏鹿浑身一怔，不可置信地问，“谁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