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文，你是不是嫌法国菜贵？”
杨玉倩一脸微笑反问道。
看着陈志文故作镇定的样子，很开心。
一直以来，就是喜欢看陈志文被她压一头的感觉。
“没有的事情，我只是建议。如果你喜欢吃法国菜，完全可以点。”
陈志文只能硬着头皮回应。
“我喜欢吃这里的好几个招牌菜，既然你不怕贵，那我们两个就一人来一套。”
杨玉倩憋住笑意说道。
两套招牌套餐，五万块起，待会故意先不付账，吓吓陈志文。
“可以。”
陈志文索性不看菜单了。
大不了，报销多出部分，自己贴就是了。
“陈志文，看样子，你现在混得不错啊，点法国菜居然能如此淡定。”
杨玉倩故意内涵陈志文。
她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跟陈志文竞争，然后看着陈志文被她压一头的感觉，很开心。
“实话实说，我在梦幻广告公司做得挺开心的，这也是我不想进体制原因之一。”
陈志文故作镇定说道。
杨玉倩继续憋住笑意。
眼前这个陈志文，跟高中那个时候的陈志文，性格差不多，死要面子活受罪。
高中那会，但凡不要面子残忍一点，也不会被陈红霞的事情毁掉一生。
“恩，有点道理。梦幻广告公司在江城广告界，还是挺大的。像你这种聪明员工，一个月工资肯定不少。吃一顿法国菜，问题不是很大，像今天这样，我们两个人吃招牌套餐，也就五万左右。”
杨玉倩故意把五万块三个字说的很大声。
“多少？”
陈志文心尖一颤。
“五万块，两份招牌套餐，这个价格不贵。”
杨玉倩一脸笑意说道。
陈志文这种要崩溃又死死憋住的样子，太可乐了。
“嗯，是有点不贵。不过，我不太喜欢吃法国菜，要不，你一个人吃？待会我去吃点别的。实话实说，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吃西餐。”
陈志文故作镇定小声说道。
“啊？你不喜欢吃法国菜？”
杨玉倩憋住笑意故作惊讶说道。
“是的，我不太喜欢吃西餐，我喜欢吃中餐，中国饮食文化博大精深，有很多美味的。”
陈志文像抓住救命稻草了一样，赶紧解释。
杨玉倩要面子，他都这么说了，她应该不会婉拒去吃中餐。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中国人吃中餐，挺有意义的。可问题是……”
杨玉倩实在忍不住笑了下。
陈志文这点小心思，太可乐了。
“怎么了？”
陈志文看着杨玉倩这幸灾乐祸笑意，心中一股不好感觉涌上心头。
“菜单已经点了，后厨已经在开始做了……”
杨玉倩憋住笑意说道。
“啊？不可能吧？这么快？”
陈志文愣了一下。
“是这样的，陈志文，我大学选修过法语。刚才点的时候，我用法语跟服务员说，我这边点，后厨那边就可以做了。对不起啊，陈志文，我不知道你不怎么喜欢吃法国菜。要不，我让后厨再加一分中餐。”
杨玉倩一脸笑意解释道。
“那就来一份中餐吧。”
事情到这个地步，陈志文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了。
“确定要额外点一份？”
杨玉倩心情很好问道。
好几年没有看到陈志文吃瘪的样子了。
“嗯。”
陈志文故作镇定回道。
“这边中餐，也要五千多块一份。”
杨玉倩故意吓唬陈志文，实际上，也就几百块。
“啊？五千块一份中餐？怎么这么贵？”
陈志文再一次心尖剧烈颤动。
“法国餐厅做中餐就是这么贵，要不，我帮你点份外卖？中餐外卖便宜。”
杨玉倩说完，故意掏出手机打开美团。
“算了，太麻烦了，还是将就吃法国菜吧。”
陈志文硬不下去了，只能装傻充愣了。
已经损失五万块，绝对不能再损失了，要不然，接下来要喝西北风了。
不一会，两套招牌套餐上来了。
有一说一，五万块的法国菜招牌套餐，真的很香。
不过，此时的陈志文，一点心情都没有，香喷喷的法国菜招牌套餐，对于他来说，味同嚼蜡。
这一切，杨玉倩尽收眼里。
看着陈志文味同嚼蜡，杨玉倩心有不忍。
算了，玩笑开得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陈志文难得吃一回山珍海味，不能让他味同嚼蜡。
“陈志文，忘了跟你说一件事。”
杨玉倩一边吃，一边故作漫不经心说道。
“什么事？”
陈志文心一下子紧张起来，杨玉倩该不会又想作妖了吧？
握法国餐钗的手，微微发抖。
“这顿饭本来是你请，不过，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有这家法国餐厅的贵宾卡，是求我办事的人送的，不吃白不吃。”
杨玉倩一脸笑意说道。
“求你办事人送的？送这么贵的东西？”
陈志文下意识问道。
“陈志文，你不在体质内，有些事情，你不懂。实话实说，这张贵宾卡，的确很贵，随随便便可以刷几百万出来。可问题是，我给他们也能带来巨大效益。比如，我想办法让规划图纸故作不经意那么一弯，就多了一个大地块。一个大地块产生的效益，何止百万？你放心，这些商人，比猴子都精，绝对不会做亏本买卖。”
杨玉倩解释道。
“原来如此，既然是商人的钱，那不吃白不吃。”
陈志文心情畅通的开始大吃特吃。
看着陈志文大吃特吃山珍海味，杨玉倩心里也很开心，比自己吃三珍海味还要开心。
一个小时，两个人把两套法国餐招牌套餐，吃个精光。
杨玉倩本来没有这么大饭量的，主要是为了让陈志文吃的尽兴，所以，她才把招牌套餐硬吃下肚。
她如果只吃一半，按照陈志文性格，也会傻乎乎只吃一半。
“陈志文，西餐吃完了，该谈谈临时工的事情了。”
杨玉倩开门见山说道。
“杨玉倩，还是那句话，谢谢你好意，有好事想着我这个老同学，可是，我真不适合进体制。”
陈志文一阵晕乎。
杨玉倩还跟高中那会一模一样，很倔，不达目的不罢休。
“体制是很复杂，你这条件，混体制是有些困难。可是，你聪明啊，你先进体制，凭你的聪明才智，应该有办法一一攻破。”
杨玉倩劝陈志文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一个劲劝陈志文进体制。
按理说，他们两个人只是高中同学而已，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劝他进体制，比亲爹还上心，没有道理，可是，她就这么做了。
“杨玉倩，实际上，我不想混体制，不单单是因为我是民办大学文凭，又没有背景。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这个原因，你应该知道。”
陈志文语重心长说道。
“什么原因？”
杨玉倩好奇心一下子上来了。
“这个原因是，我心不狠！混体制，不心狠手辣，不踩着别人尸体，是不可能成功的。你应该知道，我心要是够狠的话，高三那年，我是不会管陈红霞的事。不管陈红霞的事，我也不会只考上民办大学。本性这种东西，改不了。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广告业务员。”
陈志文继续语重心长说道。
“陈志文，我真想骂你一顿，你明知道你性格缺陷已经让你人生失败了一次，就没想着要改吗？别扯什么本性难移，只要你想改，就没有什么改不了的。”
杨玉倩气呼呼质问道。
“杨玉倩，冒昧问一句，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事情？我只是一个你四年多没有见面的高中同学而已。”
陈志文以退为进反问杨玉倩。
“你……你怎么转移话题了？我现在说的是，你要抓住机会！”
杨玉倩没有想到陈志文会猝不及防这么问她，脸刷的一下红了。
“这个问题很关键，你必须回答。”
陈志文趁热打铁说道。
看杨玉倩眼神慌乱，转移话题这一招，已然成功。
“陈志文啊陈志文，我是真服你了。正经事你不下决心想办法，尽问些无聊问题。”
杨玉倩继续顾左右而言他。
“杨玉倩，你是不是喜欢我？要不然，我实在想不出，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
陈志文故意激将杨玉倩。
“喜欢你？开什么国际玩笑。高中那会，我们不相上下。大学那会，我直接碾压你。进入社会了，我又碾压你。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失败者？拜托，别自作多情了，好不好？”
杨玉倩故作镇定不屑回道。
“杨玉倩，既然你都觉得我是一个失败者了，就没必要跟失败者谈什么人生发展规划了吧？”
陈志文顺势回道。
“好，非常好，你现在已然是一个合格的失败者了。”
杨玉倩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眼前这个男人，性格一点没有变。还是高中那会一模一样，死倔死倔。
算了，懒得再劝了，他想当一辈子失败者，那就让他当，她刚好可以一辈子碾压她。
不识好歹的男人！
陈志文微笑点了点头，算是默认杨玉倩说的话。
只要不跟杨玉倩无休无止的纠缠，承认自己是失败者，不是什么大问题。
在高中那会，怕杨玉倩因为好胜心太强出问题，有好几次考试，都是故意输给杨玉倩的。要不然，高中三年，杨玉倩是不可能赢他的。
“杨玉倩，饭吃完了，那我去买单了。”
本来心情还不错，一想到要买单，陈志文一下子郁闷到谷底。
“去吧。”
杨玉倩面无表情回答。
本来不打算继续逗陈志文，直接去把五万多块的西餐钱付了。
可是，陈志文不识好歹，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她好心，那就继续逗他一下。
陈志文一听杨玉倩面无表情回了一句去吧，整个人一下子愣住了。
他只是客气随口这么说一下，杨玉倩怎么就顺势同意了？先前不是说，她有商人送的贵宾卡吗？
“杨玉倩，那我真去了……”
陈志文小声补了一句。
“赶紧去吧。”
杨玉倩憋着笑意说道。
陈志文这番心疼钱的样子，太可乐了。
事情到这个地步，陈志文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服务员，多少钱？”
陈志文故作镇定问道。
“先生，您好，您一共消费六万八。”
服务员一脸笑意回道。
“什么？六万八？单子上不是写了五万吗？”
陈志文一脸愕然问道。
心尖剧烈发颤。
“先生，是这样的。您原本消费，的确是五万，可是，您女朋友临时要了一瓶红酒带走，所以，总价就是六万八了。”
服务员面带微笑解释道。
“……”
陈志文哑口无言。
杨玉倩，你也太狠了吧？
就只是没随你心意进江城发改委当临时工，你就恼羞成怒了，直接一万多块红酒坑人。
“先生，您是刷卡，转账，还是现金？”
服务员憋住笑意问道。
一看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反应，就是没有什么钱，却要在女人面前装逼。
“刷卡。”
陈志文犹豫了下，还是做了一个艰难决定。
输人不输阵，绝对不能让杨玉倩那点坏心思得逞了。
公司报销，加上自己贴点，也不至于到山穷水尽地步。
接下来，日子过苦点，工作勤快点，钱慢慢又能积攒起来。
“陈志文，谢谢你今天的大餐。”
陈志文付完账，杨玉倩故意说道。
大餐两个字尤其说的很大声。
“小意思，都是老同学，没有必要这么客气。”
陈志文故作淡定回道。
心，却在滴血。
一顿饭，吃了六万八，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对了，陈志文，刚才饭吃太饱了，不怎么消化。要不，我们一起去打高尔夫运动一下？”
杨玉倩憋住笑意继续逗陈志文。
“杨玉倩，高尔夫这玩意，不好玩。要不，我陪你散散步。”
陈志文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
先前已经让他出血六万八了，这会又来一个高尔夫，真当他是提款机啊？
“散步没意思，还是打高尔夫吧。”
杨玉倩一脸笑意说道。
就是喜欢看陈志文这种故作镇定的样子。
“杨玉倩，我不会打高尔夫，去了，玩不尽心，还是散步好一些。边散步，边聊一下我们以前高三那会。既助消化，又挺有意思的……”
陈志文强作镇定解释道。
“陈志文，你要是心疼钱，直说，我绝不强迫你。”
杨玉倩强忍笑意激将说道。
陈志文一听，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杨玉倩去了高尔夫。
心，一直止不住在滴血。
刚才那一顿法国菜，已经花了他六万八，半条命没有了。
高尔夫怎么着也得几万吧？
那岂不是要他命？
要他命也没什么，男人嘛，为了面子，死扛，问题不大。
可问题是，他已经没有钱了。
冷凝是说过可以报销，可是得先花了才能报销。
又是高档法国菜，又是高尔夫，他哪来那么多钱垫付？
到了高尔夫球场，陈志文越发心慌。
高尔夫球场比他想象中还要烧钱，不说别的，一瓶矿泉水，五十块，说是法国阿尔卑斯山那边的高山雪水，空运过来的。
一瓶水就要五十块，那一场高尔夫下来，得多少？
想到这，陈志文赶紧找了个借口上厕所。
为了待会结账不丢人，必须打电话喊人借点钱给他。
本来，陈志文是想打电话给冷凝借钱的。
想了下，这个电话陈志文没有打。
要是让冷凝知道他跟杨玉倩又是法国餐，又是高尔夫，绝对会认为他是在假公济私。
老同学之间，用得着这么奢侈？
这种待遇，只有公司老板之间才会有的。
思来想去，陈志文最后只能打电话给陈红霞。
“志哥，你不要急，我现在就转五万块给你。你不用担心，这钱是我私房钱，我爸不会知道的。”
陈红霞怕陈志文担心，故意说五万块是她私房钱。
实际上，这钱是她拿砖瓦厂账上的钱。
“红霞，你就不问问我找你借钱干什么用吗？”
陈志文一脸感动问道。
“这又什么好问的？你在江城那边做事，肯定需要打点人情世故，缺钱很正常。”
陈红霞淡然回道。
“红霞，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放心，这钱，很快会还你的。”
陈志文鼻子一酸。
从民办大学毕业到现在，尝尽了世态炎凉，想不到，在陈红霞这边居然有这么暖入骨髓的暖。
这么说来，当初在高三那会，为她做的那件事，值得。
“志哥，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几万块钱而已，用不着这么客气。你赶紧去忙吧，这钱，是我私房钱，真不急着还。”
陈红霞心情很好回道。
能帮陈志文做点事，比做什么事都开心。
说完，陈红霞把电话挂了，然后开开心心在办公室继续做事。
哪知道，五分钟不到，村长气急败坏闯进办公室。
“红霞，你是不是转了砖瓦厂账上五万块钱走？”
村长一脸血红盯着陈红霞。
“没有啊。”
陈红霞故作镇定心虚回道。
“没有？砖瓦厂公帐留的是我的电话号码，钱转走了，我不知道？老实交代，是不是贴给陈志文那小子了？”
村长爆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