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最近怎么样?”
“一如既往，很无聊”
“不去锻炼吗?”
“翘课了，反正是挨打”
“是吗?真可惜.......”
圣地的边上有一片森林，里面活跃着不少不强不弱的魔物用来给剑士们练手；对自己实力有自信的话，在里面野营其实也没问题，毕竟从景色来说也算不错。
没错，我是来踏青的。
欺负一下c级或b级的魔物可以让我感到心情愉悦，放松一整天的疲倦。
说来，我在剑之圣地唯一打败的人就是吉诺啊.....当时还心中偷乐呢，如今落得个差不多的下场，为前途感到迷茫。
不过，反正明天是假期。
出去转转好了。
顺便整合一下脑中的思路。
“吉诺”
“你是为了什么挥剑的?”
少年的脸上依旧淡漠: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只是因为生在剑之圣地，是剑帝的儿子，所以练剑........类似这般”
吉诺的心态其实很正常。
他并没有多么喜欢练剑，如今待在这里全由家族惯例而定。并没有目标，所以即使拥有超然的天赋也会感到迷茫。
但他的成功或许是必然的。
因为他变强的契机很简单。
只要能够产生动力，找对方法，成为强者什么的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甚至有可能超越巅峰。
而我呢?
如今仍未找到自己的路。
正因此，我向加尔申请了假期，翘掉合宿课程，准备去到附近的城镇。
“吉诺”
“怎么了?”
“其实我能看出来哦，你很强”
“嗯......恕我无法理解”
“放心，自然而然会明白的”
“这样吗?”
“是的，就这样”
本来想当一次谜语人的。
可看着眼前憨憨的少年，心中还是不禁生起一股恶意，占据我的话语:
“你喜欢妮娜吧?”
“诶，妮娜......”
“咳咳，我懂我懂”
无视对方。
只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影。
“想娶她的话，你也变强吧”
“直到有一天能挑战剑神”
“甚至是成为剑神”
到时，我们是否有机会再度切磋呢?也不知道我能否达到如此高度。
总之，暂时离开了圣地。
身着便服向山下走去。
☆☆☆☆☆☆
何为正道?
思考这一问题时，我排除了三大流派成体系的训练模式，反之根据三大流派的不同点，总结出共同存在的问题。
在这个世界，如果说魔术师是战场大炮的话，那高级剑士无疑就是高机动性的绞肉机；但后者并非无敌，纵使职业上拥有优势，也还远远称不上是坦克。
论起对单体所能造成的伤害，同级的斩击效果会高于同级魔术；不考虑溢出的部分，剑技所实际造成的影响更大。
但斗气所能弥补的肉体劣势终究比不上强大种族的天赋，同样等级的剑士中，防御能力决定了战斗的最坏结果。
在反制攻击时，通常也是躲开或者切开，从来没有正面挨打的道理。
嗯，当然不排除少数特例。
大部分剑士都有着高攻低防的特点，如果是魔术师还存在反制的可能性，可剑士一但无法避免命中，会即刻毙命。
斗气的覆盖依旧无法抵御超出肉体承载范围的冲击，故而我有在想，既然附着的强化程度有限，那么输出又如何?
沿着这条路去探索......
我依然来到了铁匠铺。
圣地附近的城镇也有不少的剑士，因而锻刀的铁匠铺异常之多；我所驻扎的这家便是技术最好且名声不错的一处。
“你真的是初学者吗?手法不错，也比我家那小子有耐心的多”
店主是个中年男人，据他所说，他们家已经有近百年的锻刀历史了；如今是第五代传人，出产的上等作品有数百把。
【银月】的品质差不多相同，是我重复数百次才勉强打出来的。
从儿时开始，我就很好奇锻刀和制作魔道具的工艺；因而没少混在萨特克的铁匠铺，带着莎拉和坦西消磨时间。
但他俩对此没什么兴趣。
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在看。
观察打铁的那种节奏。
感受火候，搜集原材料。
旅行途中也不少学习那些，作为魔术研究外的调剂；至于真正实操，还是在巴谢兰特的那段时间开始的.......
魔杖制作的核心技术在于如何导入魔法阵，而这恰恰是我擅长的方面；故【清流之源】的支出更多集中在组件上。
宝石，杖体.....钱的问题罢了。
但剑不一样。
很多剑的原材料相同，出产地相同，甚至有可能锻刀师的师从都是同一个人；但技艺水平的高低仍能决定质量。
在打造【银月】时，我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这个过程，如同练习空挥一样难熬，但好在二者对我来说都是有意义的。
在打铁的经历中，我也学会了如何更加精密的使用双手，锻打钢胚。
所以，我有在想.......
剑术不也是如此吗?
什么时候击打那一部分，如何保证整体的对称结构，保证稳定性........
开始以此为线索推进。
思索要如何达到【节奏】与【距离】的平衡，就务必探索新的攻击方式；三大流派论其根本所在仍然是近身战。
我在这方面存在弱势。
可远程呢?
虽然北神流奇诡派有着掷剑的技巧，可那说白了也只是小伎俩，根本无法对付如今这个级别的对手，更遑论成效?
不过，既然我的优势是斗气的话，会不由想到第一天来圣地时，加尔向我砍出的那剑，就是纯粹的斩击余波.......
那东西算不算斗气输出?
不对。
那按理来说加尔的斗气水平比我更高，防御也不可能僵持那么久才对。
斩击后的冲击波与斗气外放的区别在于什么?为什么同样存在大范围击退效果的【重力破断】与【绝斩】二者，前为魔术剑技，后为纯粹的斗气强化呢?
因为打铁能让我静下心来。
或许更有益于让思路清晰。
所以待了大概一上午。
不知不觉也流了满头的汗。
“诶?萨伊兰先生?”
“你怎么在这里?”
来者是位高挑的女性，她的长发大体为黑色，其中却还透着隐约的青蓝；身上的服饰看起来很低调，却也不简陋。
注意到那标志性的眼睛才发现。
她是伊佐露缇。
“既然在这碰见了的话”
“要一起去逛逛吗?”
☆☆☆☆☆☆
着急忙慌洗了个澡，换上正儿八经的衣服来到了伊佐露缇等待的茶馆。
“呼......抱歉”
“我来晚了”
对方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示意我坐在她对面的座位上，送来茶杯。
我忐忑的就座，不知该说什么。
“伊佐露缇小姐找我做什么?”
“也不是特意找你......只是听说萨伊兰先生在到处打听变强的秘诀，就心生好奇，也请了假来散散心罢了”
她似乎也很精通茶道文化。
不懂贵族礼仪的我反而有点难堪，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
“话说我们还没好好认识过吧?”
“那天也只是互道姓名便无始而终了，对练的时候也没怎么看到你”
“我是伊佐露缇·克尔埃尔”
“请多关照”
意外的诚恳。
可能是因为将近一个月的合宿训练洗礼?伊佐露缇变得比以前更加谦逊，也不把自己放的那么高了，平和异常。
我个人和她没什么仇。
打输了也是技不如人。
所以没有什么交恶的道理。
“您好，伊佐露缇小姐”
“此前多有失礼”
“我也重新自我介绍下吧”
“斯科特·萨伊兰，本职冒险者，最近才来圣地这边深造剑术方面的问题”
适当的做出了回复。
从她的反应来看应该还算得体，我的贵族礼仪训练没有白费，大成功!
“听说萨伊兰先生是阿斯拉人?”
“没错，在米尔波茨领”
“这样啊......很稀有的姓氏呢”
“小本人家，不足挂齿”
“嘛....我是不怎么在乎那些”
伊佐露缇出身于克尔埃尔家，是正儿八经的王都贵族子嗣；从小接受贵族教育，剑术学术两把抓，说是学霸也不为过。
成绩方面没的说。
成年前就成为了水神流总道馆最强的年轻人，更是创下了最年轻的水王记录，单论贵族子弟当中，算相当拔尖了。
当然，与生俱来的气质与后天的良好教育使她非常善于处理交际并分析问题，学历高，颜值高，家境好，实在太完美。
所以之前刻意躲着她。
当然，也有不熟的一部分原因。
“我也不摆贵族的架子”
“明说了吧”
“萨伊兰先生是否认识斯蒂芬妮大人?或者说是她的亲卫简·罗莎琳?”
前者对我来说还算熟悉。
但后者的名字完全没有印象，嘉丽的情报里也从没有提到过此人......不对，就算如此也还是感到一种奇妙的既视感。
是那个小女孩?
未免太凑巧了.......
“斯蒂芬妮大人我倒是听说过，但那位罗莎琳小姐就没什么记忆了”
伊佐露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脸上重新浮现微笑。
“那孩子现在在水神流总道馆学习，我也偶尔听到过类似的名号.....”
“『白色骑士』本就是指的萨伊兰先生吧?我可没少听过类似的传言”
嗯......什么情况?
这种称号按理来说不该流入贵族圈子里才对，尤其是王都那种繁华的地方，没多少可能把这当做是有价值的情报。
可此次对话涉嫌于王选。
我不得不保持谨慎。
毕竟就算伊佐露缇是个好人，我也无法确定她所持的立场为哪一方；亦或者说，无法确定列妲是否知晓此事。
“那种虚名没什么啦......”
“只是凑巧帮了一些人，带了几批冒险者新手，就突然被那么叫了”
不约而同的喝起了茶。
发现自己实在不懂这些。
可能是年纪还不到那个程度?
自从娜雅芙那次后我就变得对身份这方面的信息相当敏感，就算是莎拉，我也从没向她透露过间接参与王选之事。
更没理由过度坦白自己。
“我可是很敬仰这样的萨伊兰先生呢，毕竟您也做了别人不敢做的事”
“怎么说?”
“那种战斗方式也有一部分是从纷争地带学的吧?我师傅也给我讲过，不同地区的北神流奇诡派亦有其差异”
“原来如此，倒也确实.....偶然学过一点，但也只不过是皮毛罢了”
“很好的品格呢～”
其实话不用说的太明显。
能知道我在纷争地带混过，多少也能猜出我做了什么事；可就伊佐露缇的意思来看，只是单指行侠仗义的痕迹。
对此没什么好隐瞒的。
茶壶喝空，走在街头。
这里的街道没什么特点，甚至于没比萨特克大上多少；故而没有新鲜感。
伊佐露缇倒是这看看那看看，十来年生活在王都的常识都被洗刷了个干净。
“抽空出来走走倒也不错”
“萨伊兰先生读过书吗?”
读书?
来到这个世界后也只是研究魔术方面的文献，正儿八经的文学作品并没有多少储备；前世的存货?也忘得差不多了。
当然，知识水平并没有降。
因而不管是诗歌，音乐，美术，军事之类的都能扯几嘴，并没有让气氛变得尴尬；以至于对方也聊的略显开心。
“萨伊兰先生还真是饱读诗书啊......贵族子弟可也没几个人这么用功”
“我也学到了很多～”
“有时间再出来坐坐吗?”
不知怎的，我发现了异样。
伊佐露缇找我似乎不是因为任何利益驱使，只是单纯因为自己的意愿前来......聊了很多，也都是关于生活的话题。
我自然是个情感感知能力很差的人，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多少懂得了一些道理，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抱歉，伊佐露缇小姐”
“最近没什么时间”
“不过离开圣地后，您想什么时候来我们家都可以，非常欢迎做客”
大抵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伊佐露缇停顿了片刻。
如同卸下了浑身的压力般叹了口气，逐步走到前方，不再与我并肩行进:
“原来如此”
“我明白萨伊兰先生的想法了”
“今天的出游很棒”
“谢谢您的陪同～”
对方优雅的行了一礼。
那是真正的骑士礼仪，而非从同行开始时一直都在保持的淑女姿态。
“其实我早注意到了”
“您也有您珍重的人吧?”
“所以才一直为此努力至今.......辛苦了，我想那位小姐也一定会幸福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拒绝别人。
会交恶吗?
我不明白......但没关系。
只要对方有需要，我仍然会给予帮助；如果真的就此别过，我也不纠缠。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萨伊兰先生”
“虽然不知道我的经验能不能帮到您，但我也想尽可能的搭一把手”
“水神流的奥秘并不是压抑情感保证冷静，而是要做到战斗时的绝对状态，保证自己能够时刻防范突然的袭击”
“我原本不是很安静的人，可能也不适合水神流，但我如今做到了”
“比同辈的其他人更快”
“只是如今仍需学习”
“才能取得更高的成绩吧?”
挥挥手，向分岔的路口走去。
唯独留下温和的声援:
“愿米里斯大人保佑您与您的爱人能够白头偕老，也祝您能突破瓶颈”
“我相信您一定能成功”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假期过后也要好好加油～”
那道身影遁入厚厚的雪中。
我也不禁松了口气。
眼见明亮的夜空，感慨而言:
“这样吗?”
“那还真是该加油了”
拿出刚刚保养好的青钢。
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
“最近有见到斯科特吗?”
“.......他好像消失很久了”
“艾米妮呢?”
“嗯?我记得是在闭关吧?”
“闭关?为什么?”
“秘密修炼咯，爆炸头也说师傅现在很用功，把自己锁在了道馆里”
“这样啊?还真是激进......”
“希望他能成功”
“一起去泡澡吗?”
“好啊，艾莉丝也去吧?”
“.......哦，可以”
结束整天的训练，风格各不相同却一致靓丽的风景线出现在了晚间静谧的露天温泉，放在市井无一不是仙女之美。
当然，论起暴力也不逊色于飞龙的她们并不会容忍无礼之徒的冒犯。
她们的实力最接近王级。
说她们是这里的翘楚也不为过。
只是，与循序渐进提升中的她们不同，此刻的道馆中多了一位疯子。
除去吃饭的时间外，斯科特不会离开道馆哪怕一步，以至于艾米妮有点看不下去，却又被伊佐露缇拦了下来。
也只好任由他放肆。
“各位有过恋爱经历吗?”
不知是因为什么，伊佐露缇展开了这方面的交流；另外三人又格外的很在意这件事，亦或者说是想要分享故事。
“当然!”
“鲁迪乌斯啊.......他可厉害了，他可是水圣级魔术师哦!打败过北圣!”
一提起心爱的鲁迪乌斯，平日里寡言少语的艾莉丝就变得活跃了起来。
另外几人也早已习惯了这名少女对那个男孩的仰慕，就算再怎么夸张的宣传那人的强大，也已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妮娜小姐呢?”
“我吗?暂时没有.......”
“是吉诺吧?”
“诶.....哪有，别乱猜”
“咳咳，我看人还是很准的”
妮娜是个藏不住想法的人。
所以被轻易攻破了。
“小艾米妮呢?有钦慕的对象吗?”
三人的目光同时集中到了这位呆萌女孩的身上，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
“这个吗?有哦”
“是谁是谁?让我们把把关!”
“嗯.......师傅”
“师傅?剑神大人吗?”
“不，是斯科特师傅”
“诶!?”
难得的发出了超高分贝的惊叹，妮娜凑近艾米妮旁边，赶忙询问着:
“竟然喜欢斯科特吗?”
“也是，毕竟每天都在一起”
“那艾米妮喜欢斯科特的什么?长相吗?虽然斯科特那家伙确实很帅啦....”
就连艾莉丝也竖着耳朵，不想错过重要信息；伊佐露缇更是睁开了眼。
“没有特别喜欢哪一点”
“非要说的话”
“师傅的一切都好.......”
“所以我想更多的得到夸奖”
“那样会很开心”
很淡漠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关于艾米妮的过去，几人也偶然听闻过一部分；所谓的纷争地带其实和人间地狱没什么区别，能从那里活着出来的无一不是天命之子，何谈主动惩恶的斯科特?
带着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走遍了绝大部分人族国家，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经历；能把艾米妮养的这么好，足见监护人下了不少心思，付出了许多许多........
“如果是萨伊兰先生的话”
“绝对是值得托付的人”
“不过，艾米妮知道他已有婚配的事吗?还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吧?”
伊佐露缇郑重的嘱咐着。
那孩子只是轻摇小脑袋:
“我不是米里斯教徒......”
“不过，就算师傅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依然会跟在师傅身边”
“如果非要说我有什么梦想”
“应该是追随师傅吧?”
唯独提起名为斯科特的人时，艾米妮的眼中才会亮起高光；似乎对于她来说，师傅的存在便是无可替代的必需......
伊佐露缇无声的叹了口气。
率先离开浴池:
“小艾米妮能明白就好”
“对了，他的爱人是什么人?”
艾米妮紧随其后:
“莎拉姐姐”
“是师傅的青梅竹马”
“好像是这么说的来着.....”
伊佐露缇仰头看着天空，低声喃喃，又迅速向着更衣室那边走去。
“青梅竹马啊......”
“难怪”
“输就输在相识的太晚吧?”
眼见那两人的身影消失，沉溺于温泉的二位才终于反应过来，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一同踏上回到宿舍的小路。
路过道馆时，发现一间房间亮着灯，那里应该就是斯科特的所在地。
“要过去看看吗?”
“我还挺感兴趣的”
伊佐露缇如此示意。
几人一致同意本次提案。
拉开门缝，发现里面只是点着一盏煤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身着白色训练服的少年盘腿坐在房间的正中间。
“这是什么修炼方式?”
“不练实战起码也得空挥吧?”
艾莉丝表示无法理解。
“应该是冥想之类的”
“水神流也有类似的方法”
伊佐露缇科普说道。
艾米妮走在队尾。
看着正为目标而努力的师傅。
不由露出甜美的微笑。
“加油啊.........”
“师傅”
不再打扰对方的安宁。
女孩们回到了合宿的住所。
安稳入眠。
只是凌晨时期的另一边。
斯科特睁开了双眼。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