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色的面具覆盖住的皆是一张张简单的面孔。
在他们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罪恶的阴影。
反倒是因为身体的缺陷，让他们的神态里无时无刻不透露着自卑。
这种状态和站在舞台上戴上面具之后的那种淋漓尽致的表演截然不同。
其中一些人正做着手语。
廉大正看不懂，不知道他们要表达什么。
飞童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廉大正。
“他们在说刚才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
“他们只是想问问你们，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坏事，警察为什么要来找他们。”
廉大正和勺哥交换了一下眼神。
因为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所以现在还不能向他们透露太多的信息。
“是这样的。”廉大正说道。
“我们前两天在一起命案的现场找到了一张你们【小丑剧团】演出的票。”
“所以才想来简单做一些调查。”
飞童皱紧了眉头。
“有人死了啊……还是我们剧团的粉丝。”
“原来是这样。”
“但是，这和我们剧团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也看到了。”
“我们这里的演员都是聋哑人，他们不会与观众进行任何的交流。”
“也不认识那些粉丝。”
“为什么要调查我们呢？”
廉大正并没有说出实情。
“也没什么，你不用那么紧张。”
“这是我们办案的流程。”
“任何与案件有关的线索我们都不能放过，还希望你能理解。”
“你只要回答我一些问题就好了。”
他这么一说，飞童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吧，那你问吧。”
廉大正就开始询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信息。
包括剧团最近一个月的行程。
和剧团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以及是否认识被害人等等。
但是并没有提及别墅后院挖到两颗戴着红色圆球的头骨这件事。
问完之后，也没有任何的收获。
廉大正将本子合上，微笑的向飞童伸出手。
两人握了手。
“谢谢你的配合。”
“刚才的演出我也看了，非常精彩。”
“又听你说这里的演员都是……”
“额……真是非常不容易啊。”
飞童欣慰的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
“他们确实被上天囚禁在了一个安静的世界里。”
“但他们很勇敢也很坚强。”
“为了能够登台表演，他们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廉大正赞同的点着头。
“确实如此。”
“哦，对了。”
“有件事情，我有些好奇。”
“我来之前还了解过一些关于你们剧团的事。”
“听说你们所演出的剧目都是真人真事。”
“是这样吗？”
飞童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但也不完全是……”
“我们这里演出的剧本都是我哥根据观众留下的故事改编的。”
她说着就回过身，从放满道具的桌子上面拿了一张海报。
她把海报递到了廉大正的面前。
海报上面有很多空白的地方。
“每次演出结束之后，我们都会请观众留下他们的故事。”
“然后我哥在根据这些故事进行改编创作。”
“你们要是感兴趣也可以把你们的故事写在上面。”
“如果故事足够精彩，我们就会演出的。”
“不过……”
“我们只演悲剧。”
廉大正接过海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他看了一会，就笑着将海报递了回去。
“还是算了吧，我也没有什么特别悲伤的故事。”
飞童也没有勉强，将海报收了回来。
廉大正又问了一些问题，就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他又对飞童提了一个要求。
“不好意思啊，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
“刚才看演出的时候，你们这里的那位主演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就是……”
“在面具上粘了红鼻子的那位演员。”
“能不能麻烦他给我签个名？”
飞童的表情稍微有些波动，但很快就隐藏了起来。
“当……当然。”
“没问题，你稍等一下。”
她说完就来到一位年轻的男性演员面前，对着他做了一些手语。
那个年轻的男性演员就跟着她来到了廉大正的面前。
在飞童的帮助下，廉大正和他寒暄了几句。
然后就将一张签了名的海报送给了廉大正。
整个调查到此结束。
廉大正和勺哥离开了剧场。
回到车里，两人都很沉默。
勺哥更是一脸的苦闷。
“妈的，老子花了那么多钱，连个带味的屁都没闻到，可真亏啊。”
廉大正正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的海报。
“因为你看剧的时候睡着了，所以才没闻到。”
“我们这趟可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勺哥斜眼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廉大正一脸的严肃。
“你可能看不出来。”
“其实飞童对我们撒了一个谎。”
“那些演员虽然都戴着面具，服装造型也很相似。”
“但我从头看到尾，还是能分辨出每个演员所扮演的角色。”
“刚才给我签名的那个演员……”
“并不是刚才那场戏的主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主演应该就是他哥。”
“他为什么要躲着我们呢？”
“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这些还不知道。”
“但总而言之，这个【小丑剧团】绝对和连环杀人案有关。”
“我一定会调查到底的！”
车外的雨还在下。
那辆破旧的老款轿车在路边又停了一会就开走了。
巷子前指引剧场方向的牌子还在亮着。
将画面带回到了剧场之内。
观众们早就散场了。
那些聋哑演员也都换上了平时穿的便服离开了剧场。
后台的化妆室呢，只有飞童一个人。
她将那些观众写了自己故事的海报整理了一下，然后就带着这些海报来到了一张化妆桌前。
桌子的下面有个按钮，按过之后墙壁上的一扇暗门就被打开了。
飞童走了进去。
里面是间更小的房间，只有一点摇曳的烛光撑开了一丝光亮。
烛光中能看到一个坐着的背影。
“哥，他们走了。”飞童说道。
背影转过身来，在他的脸上还戴着那张纯白色的面具。
面具的上面也依然粘着那颗十分显眼的红色圆球。
“哥，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警察的？”飞童对他哥提前藏起来的做法表达了疑惑。
戴着面具的人笑了笑。
“哈哈哈。”
“这个问题说来也简单。”
“因为我认识他啊。”
“他是廉大正警官嘛。”
“算一算的话，我和他应该也有好多年没见过面了。”
“毕竟……”
“是我亲手杀了他的。”
“嘻嘻哈哈嘻嘻……”
戴面具的人样子变得有些奇怪。
说完之后就用笔在面具上画出了那副十分狰狞的笑容。
“哥……你的病……”飞童紧皱着眉头，赶紧把药给他吃了下去。
缓了一会，戴面具的人才恢复了一些理智。
“我没事……你放心……”
“一切很快就会结束的。”
“那场游戏……”
“很快就会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