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呀！石大山你好大的胆子啊！还敢把病人带到监控死角啊你！你想做什么啊你！”
石医生听着领导的呵斥，余光不经意瞧着不远处挣扎着，不想被重新套上约束具的7791。
很古怪的是，这老人明明有这么大的力气，此时挣扎起来却连个普通的护工都推不开，实在是叫人好奇得很。
但人活在世上，总得学会克制住好奇心。
因此石医生全当没有看见，低着头，听着领导的训斥。
“你还给病人玩手机！你是不是想上天啊你？！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危险？！万一病人用钢化膜割腕怎么办？！我给你说，你这个月奖金没了！滚！给我滚！”
石医生面无表情垂着头离开。
他的工资，甚至绝大多数联邦人的工资，都是由基本工资+奖金+补贴组成，其中基本工资通常走的是联邦最低薪资标准。
没了奖金，也就意味着这个月大半的收入断了。
不过他现在手上捏着三十万，手里有钱心里不慌，罚款也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安保看着石医生的背影，一时之间有些不忍，转头对领导说道：“姐夫，你就因为这点事直接扣他一个月的奖金会不会有些太过分了，他怕是心里不会服气啊......”
如果让懂事的听到这话定会惊叹：你这个逼是在挑拨吗？
可惜给7791戴上约束具的护工们不懂事，没有听懂。
或者说懂事过头了看起来没有听懂。
那领导闻言冷笑一声，看着石医生的背影：“就他？”
“不是我看不起他，这种四十多岁房贷没还完孩子要上学的老东西，你给他两巴掌他都得笑着接，他敢不服？！”
安保闻言吧唧了一下嘴，耸了耸肩没有多说：“姐夫你有数就好，我上班去了。”
然后转头进监控室开始看黑丝美女摇屁股的视频。
...
“没事，就是看看你死了没而已。”范闲看着手机上漂浮的呆萌投影摸了摸下巴。
——护法真灵？是这种解除了安全锁的AI才叫护法真灵还是所有AI都可以这么称呼？这些东西命名的趣味真是......
“小乐可是车载AI，小主人只要不取消订阅小乐就不会似啦！(￣^￣)”
“原来如此......”范闲拿起手机翻开账户，看着一排自动续订很快找到了趣乐集团车载AI支持订阅，每月订阅费用799。
思索一二后，范闲决定点击取消自动续订试试。
拜托，谁不想知道AI是怎么个死法？
手机还没触摸到屏幕，就已经息屏了。
“咦？联邦也有计划报废？这手机什么毛病？我才没用多久啊。”范闲轻咦一声，重新点亮屏幕，然后再次尝试取消续订。
然后手机再次息屏。
——？？？
范闲重新点亮屏幕，这次成功取消了自动续订，然而不到三秒之后订购列表就又挂上了趣乐集团车载AI支持。
“小主人不要这样好不好呀，小乐会难过的......(._.)”
——啊这......原来这他妈就叫护法真灵啊？这不纯流氓软件吗？
“我就试着玩玩，陶冶情操。”范闲退出界面返回桌面，看着投影表情问道：“说起来，你能查查有哪些以二十八星宿为代号的组织吗？”
“(゜q。)?”
——好好好。
“得，你这个人工智能还真是......符合我的心理预期。”范闲心中抽搐。
——不过想想也正常，一个组织隐秘些或者说不出名也没什么奇怪的，要不是我从旧日而来的话，哪怕知道了亢金龙这个名号多半也不会第一时间想到二十八星宿，并借助轸水蚓的身份去套话。
——不，确切地说，如果不是因为身体不好常年被带着到处求神拜佛的话，我恐怕听到亢金龙也不会想到二十八星宿，一般人谁关心这些神神鬼鬼的啊。
——角木蛟，亢金龙，真特么够二的。
此次和亢金龙交谈之后，范闲的收获可以说是极大，也算是有些理清了事情的始末。
——角木蛟因为某种原因来到了凯恩街，遇到了我这只“妖魔”，于是操控尸体在尝试击杀并失败后，只能动用某种手段给我下了标记。
——于是我这只妖魔在打探消息时，直接包邮送货上门，亢金龙乐滋滋斩妖除魔收获了一份运。
——那么......妖魔是怎么判断的？斩杀妖魔后能分的“运”又是什么东西？运气？气运？大运汽车？
——是有了“运”所以才是“妖魔”？还是说成了妖魔自然才有了“运”？
范闲轻敲沙发扶手，闭目沉吟。
——天道至公，盈满为缺，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运，搬送也~运字相关之物往往活动、多变、灵活，这么说来有某种不属于的东西依附在我的身上，所以星宿们要拿走这件东西？
——它是具象化的物质，还是一种没法科学验证的假想物？
——不属于我？原质带来的记忆？不，不对，要是这样的话联邦简直遍地都是妖魔，哪怕一级原质不也附带人类完全无法理解的植物记忆吗？只是完全无法理解所以导致几乎等于空白而已。
——超出常理的年龄？从我进入冷冻仓到现在两千年是有余的了。
——年龄是“运”？不像，不像是，我又不是永远十八岁，年龄有什么多变的？
——不过并不能排除，年龄是我被列为妖魔的可能因素之一？
范闲低头看向自己双手。
——要不我把自己杀了看看什么是运？
这个念头刚升起，范闲就猛地一巴掌修正了自己的人格。
范闲轻轻摸着胸口深吸口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感觉自己这一具皮囊之下空空荡荡，似是没有填充物。
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是砒瘾犯了而已。
范闲杵着手杖起身走到盥洗室，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而后拨通了杜子石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