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音乐使人耳鸣，昏暗的灯光使人头晕目眩，范闲在侍者的带领下走上二楼。
许是隔音较好，刚上二楼他便觉得难得清静不少，整个人也舒坦至极。
这家电子娼馆不像凯恩街那种街头肉体滋润行业，它的一楼布置更像是夜店酒吧，男男女女在那里享受着自己迷幻的人生。
而二楼，说实话反倒更像是KtV了，一间间独立的包间中，人们三三两两聚在包间中各自活动。
因为不同人的殖装程度不同，因此人们在社交时的活动也五花八门，但要是总结一下倒也简单：
抽传统香烟；吸电子大麻；日仿生骚鸡；享缺德人生。
“不堪入眼，不堪入眼。”范闲嘟囔一句很快转进三楼，这里则彻底没了一楼所带来的喧闹，安静的连人的呼吸都依稀能够听见。
在走廊的两侧，是密密麻麻排列的房间，范闲随意推开一个半掩着的门，就看到一个衣着凌乱的女子瘫在沙发长椅上，头上戴着形似VR设备的头盔，整个人颤抖不止。
掩上门，扭头看向身旁侍者：“这是......”
侍者将门锁上，站在范闲面前，发光的双眼透出粉紫色的微光，似是有着无穷的魅力：“这名客人没有头部殖装，所以只能使用这种传统的方式进行体验，请您见谅。”
范闲闻之大喜，虚拟现实？！这就是他想要的电子魅魔！
“好好好，你们这里一次多少钱？”
“是这样的先生，我们是按照时长计费的，费用为每分钟122元。”说着，侍者优雅转身，单指轻敲墙面，便见每一个包间的门牌上都浮现了一幅幅投影：“或许有人说这个价格太过昂贵，但事实上，我们每一个模型都由机械神仆精心设计，绝对能给您带来非凡的体验，您的每一元钱都物超所值。”
说着，侍者手一挥，那些人体投影模型的打扮和外观开始迅速切换：“而且您可以根据您的喜好自定义她们的外貌，可以很负责任地说，您的所有的需求都可以在本店满足。”
范闲看着门牌上的一个个照片，渐渐从口干舌燥变得了无生趣，那些自定义内容最浮夸的也就是肌肉furry罢了，十分无聊。
——这就是所谓的电子魅魔？就这？
——无聊，不如去看母猪上树......啊不，是血流成河，对血流成河。
范闲思索一二，而后低声询问：“你们有没有那种.......就是那种，那种......你懂吧，汽车人那种。”
这一句话瞬间给侍者cpU干烧了，说实话来这家店的都是xp很古怪的人了。
但没想到在xp这一块，联邦还有高手！
侍者试探性询问：“不知道您说的汽车人是.......是这种吗？”
说罢一挥手，一个投影的人体模型顿时变成半人半机械的少女样貌，那流线型的金属头骨有着别样的美感。
不过在范闲看来，味就有点太淡了。
——啧，一般。
范闲思索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得说道：“就是吧，几十米高的大机甲，一拳能拆楼那种帅气的汽车人......”
“啊这个......这个我们是没有的......”侍者犹豫道：“如果您只是单纯想要体验机甲驾驶，那我其实可以私人给您推荐几款机甲驾驶题材题材大卖的游戏，绝对能让您获得和械秘师一般无二的体验.......”
范闲反问：“谁跟你说我要用来驾驶的？你是不是忘记你在哪工作的了？”
侍者一时之间很难绷得住：“很抱歉没能给您提供满意的服务。”
范闲兴致大减，百无聊赖：“算了，来都来了，你帮我随便选个机娘试试呗。”
“您对于魅姬的人格有什么要求吗？”
“无所谓。”
“好，请您跟我过来。”侍者这才重新挂上职业性的微笑，领着范闲走进一间空包间，拿出了一个头罩：“您似乎没有殖装脑机接口吧？那我推荐您使用趣乐光学体感头套，该头套会通过视神经网络对您的神经元发送特殊光伏信号......”
“原理还是省去吧，我不需要用不上的知识入侵我的大脑，先来两小时的。”范闲将手机贴在付款窗口两秒，在滴的一声后已经绑定完成，开始计费扣款。
“好的，还有一些注意事项需要提醒您。”侍者将头盔放在桌上，指了指墙上镶嵌着的一块金属六边形物体，面带微笑：“追思盒只能读取数据不能录入数据，所以您进去后见到的魅姬其实意识都停留在他们上传追思盒的瞬间，因此可能会出现一些您预料之外的反应，请您不要太过惊讶。”
“同时，本店有极为完善的数据保护机制，因此您几乎可以在其中实施任何行为，但请注意不要试图离开地图边界。”
侍者转开身，伸手示意范闲戴上头罩：“请。”
“什么叫意识停留在上传的瞬间？”范闲没有去拿头盔，转头看向侍者。
“您不知道吗？”侍者略有些惊讶，但还是耐心解答：“本店所有魅姬的虚拟人格都不是廉价，而是从民间收购的追思盒作为人格，每一个都能给人不同的全新体验。”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所处的环境？”
“是的，绝大多数客人追求的就是这种刺激感。”侍者微笑点头：“人总有些欲望是在现实中无法发泄的，只能寻求虚拟世界，不是吗？”
范闲想象了一下，对于追思盒中的人这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试想一下，一个老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没事爱给女主播打赏的退休老人，某一瞬间他们发现自己的外貌（模型贴图）变得年轻有弹性，而且身材苗条荒唐至极，并且突然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街道上。
恐慌？不解？害怕？
而此时，一个自称花了钱的客人走了过来，拿着棍棒鞭子甚至刀剑，对他当街极尽羞辱，他求助路人却被完全漠视。
在这过程中他们又会想什么呢？屈辱？不甘？
而当这一切结束后，缓存的数据消失，这一次经历完全失去。
他们完全忘记这一切，再次经历上次的历程。
一百次循环中，他们能有一次理解自己的处境吗？
一百次理解后，能有一次接受吗？
——或许有的人就喜欢这种被反抗的感觉吧，反抗得越激烈就越兴奋？真是恶心。
“无聊。”范闲一点手杖，面无表情用手机解除了绑定，转身走出房间。
或许是太久没有摄取原质了吧，他感觉自己不太舒服，也没了刚来时的激动。
亦或者是，范闲突然觉得，成为了秘师的自己和他们的区别只有保留记忆和不会被侮辱死得干脆，所以心中不适？
侍者脸色一变，赶忙追了上来：“先生，请问您是对我的服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范闲反问：“那我能自带AI租你们模型和机器用吗？”
“啊这......恐怕不行。”
——什么垃圾妓院。
“无聊至极。”范闲扭头看向侍者：“其实我有点好奇，为什么你们不用AI而是使用追思盒的人格副本呢？”
“这......”侍者一时间有些为难，他就是个打工的哪里懂这些，只能揣测道：“人格副本不也是一种AI吗？他们又不是人。”
“啊对对对。”范闲连连点头：“不过这种AI我没兴趣，我有个朋友叫马磊在你们这，我想先找他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