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委托人的号码，你亲自和他联系吧，我去准备一下需要的东西，明天早上我来医院找你。”
奇水怔怔看着范闲的背影，脑海里还回想着范闲说的话，直到范闲驾车离开他才回过神，低头看着手上的纸条。
到底怎么样才能，在短时间内，得到五百四十二万的治疗费用呢？
奇水想不到，想象不到。
或者他的脑海中，一万以上的金钱，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概念，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概念。
不安中，他摸出自己自从南部陷入战乱后，就再也没用上过，直到最近才重新拿来用的旧手机，拨通了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疑问的声音：“嗯？你是？范先生说的奇水？”
“对，是...是我，范先生...他...他让我先和您联系一下.....”奇水强忍着不安，强忍着紧张，强忍，不停强忍。
可如何能忍得住了？如何能不紧张了？他几乎紧张到声音都在颤抖，紧张到话语断断续续。
他不知道范先生所说的委托人是谁，也想不到是什么样的委托，可能拿出五百万现钱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人物，他根本无法想象了。
而这样的大人物，正在和他通话，交谈。
南部开战前，小孩卖屁股也才几百块钱包夜啊，五百万是多少人卖屁股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依然平静：“嗯，那就没问题了，范先生有和你说过任务吗？”
“没...没有，他叫我问您......和您商量......”
“哦......那么我就详细说说，你听说过一个人吧？上河永宫。”
奇水知道个屁，这人他听都没听说过！
但此时，他如何能说不知道了？所以只是简单“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似是在斟酌语句，大概几秒后方才出声：“我需要人去处理一下这个人，你们处理的过程中可能会有特战部介入。”
奇水下意识反问：“处理？”
“小家伙，别表现得像是个外行人一样，范先生可是用名声在作保这次委托。”电话那头的声音略微有些不满，简言意骇解释道：“让永宫消失，明白吗？”
奇水疑惑的点了点头，而电话那头却已经挂断了通讯。
听到手机里的忙音，奇水陷入了混乱和不解中。
他并不是因为要让他杀人而混乱，只是不知道人命怎么会这么昂贵？只是杀一个人就有五百万的报酬？
他不知道，不理解，于是便上网检索，却陷入了更大的困惑。
这个上河永宫，在网络信息上是一个本地企业家的二公子，并不属于什么特别有名气的人，和他的信息大多是一些花边绯闻相关的信息，根本找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困惑中，奇水坐在医院附近的长椅上，不安地不停检索，却死活，始终找不出他认知中，值得五百万价格的信息。
奇水心中渐渐不安，不适，内心深处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停下。
时间渐久，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丢回了南部那密密麻麻错综复杂又狭隘的地道，丢进了早年母亲接客时自己躲藏的衣柜，丢到一个呼吸困难的地方。
奇水，确确实实感觉到呼吸有些艰难，空气好像是铸铁的一样无法流入肺部，也难以呼出。
感觉像是梦一样，一场梦一样，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
在这种焦虑和不安中，奇水猛地起身，快步走回了医院，走进电梯，瘫软地靠在电梯的墙上，想要摘掉脸上的口罩让呼吸通畅些，可良知却阻止了他做这一切。
他很快上到医院重症监护室所在的楼层，看到了玻璃墙内浑身被插满管子的母亲，就这么站在那静静看着，一幕幕记忆从脑海流过，静静看着。
他看到玻璃墙内，母亲的呼吸不再平稳，眼中有了一丝迷糊的清醒，开始呢喃，开始不安的呢喃。
奇水猛然从回忆中挣脱出来，拍着玻璃墙，对着重症监护室内的仿生人护士呼喊：“护士！护士！我妈妈！我妈妈她有些不对劲！”
其实不需要奇水提醒的，在奇水母亲出现异常的同时，就有仿生人护士接到命令去检查情况，重点是检查仪器的数据然后上传。
在片刻后，广播声在探视室中响起，传入奇水的耳膜中：“请病人家属放心，只是患者此前服用的致幻药物正在失去作用，病人无生命危险。”
“致幻药物......”奇水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今天好像还没有给老妈吃康西匹斯林。
没有药的话，老妈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会多么痛苦？
“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就看一会......”
“当然，按照医院规定，重症监护室的患者家属每日有一小时探视权利，当然您需要穿戴本院的隔离服，这既是为了患者的疗养，也是为了您的健康，请您跟随指引进入消毒通道更换隔离服。”
广播声播放完后，一个全息的虚拟投影弹出，那是一个箭头形状的虚拟投影，指向了走廊的角落。
奇水跟着投影快步跑过去，直到进入了一间房间，看着里面取出塑封装袋一次性隔离服的护士，略有些拘谨的上前接过。
那仿生人护士带着僵硬的微笑点头：“请患者家属不要与患者有直接身体接触，不要移动或触碰重症监护室内的仪器。”
奇水赶忙点头同意，然后在虚拟投影的引导下进入更衣室迅速穿上了隔离服。
穿上隔离服从更衣室走入另一个房间，在仿生人护士的检查后，奇水走入了消毒通道，在他看不懂的各种液体喷洒和光线照射后，他走入了没有一丝灰尘的重症监护室，快步向着母亲所在的透明病房走去。
进入病房，他看着脸上浮现出痛苦表情的母亲，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奇...水？奇水......我......我这是？”
奇水上前想要触碰母亲，却又想起护士的提醒，畏缩地缩回了手：“老妈，你在医院。”
“医院.....我？医院......地下...有.....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