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带着季伊人走了出来，偷偷趴在了吧台后面，仔细观察聂出的一举一动。
他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好兄弟。
“你这什么癖好，还喜欢偷窥别人？”
“嘘，恋爱看别人谈才有意思，你不懂。”
聂出这会屁股坐在卡座上像长了虱子一样坐立不安，半天吭哧不出一句话来。
何必眼见这幅样子，赶紧掏出手机：“你跟人家聊天啊！”
聂出听见手机响了简直像听到了救命铃声：“我聊什么啊？”
“想说什么说什么！先把话匣子打开！”
聂出的表情带着一种克鲁苏神话里常见的扭曲式痛苦，哼唧了半天忽然眼前一亮：
“小甜梨。”
“嗯。”
“你喜欢玩什么游戏？女孩子应该都喜欢些玩可爱的，你觉得英雄联盟里的黑默丁格可爱吗？但是那东西现在纯下水道英雄， 狗都不...”
“我不打游戏。”
“哦哦哦。”
聂出大脑怠机了，但是他觉得这个思路是对的，小甜梨说话了！
“那你平常都干什么？”
“学习。”
“我的意思是除了学习的时候。”
“画画。”
聂出一听眼睛瞬间放亮，搞出正确答案了！必须乘胜追击！
“画画吗？我知道梵高，他是哪个什么流派来着...”
“抽象派，你也喜欢画画吗？”小甜梨的语气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
可聂出却犯了难，他懂个屁的画画啊，可如果不接话茬，这个话题不是又没了吗？
于是聂出秉持着从不骗人的原则说道：
“我不喜欢画画，但我喜欢抽象。”
“我没听懂，能说的具体一点吗？”
“就是笑川你知道吗?或者e哥？刀哥？虎哥？kun？又或者丁姥爷？”
小甜梨摇摇头。
吧台后的季伊人也摇摇头
何必他妈的快把头摇烂了。
“我收回我的话，看有些人的恋爱会得脑溢血。”
“我倒觉得聂出挺真诚，哪里像你满嘴跑火车，都不知道那句是真，那句是假。”
“真诚要用对地方，只要是个正常女人肯定都会觉得聂出真诚，可你会和聂出谈恋爱吗？”
“不会。”
“那不就得了。”
何必准备出去给好兄弟助阵，但小甜梨却主动说话了，搞得何必只能继续偷听。
“所以你约我见面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我在表白墙的评论区里骂你了吗？”
“是，也不是，你骂了我，但你又骂得我很开心。”
这话把偷听的季伊人都给绕晕了：
“聂出到底在说什么？”
“是昨天他自己在网上说聂出人不行， 这个小甜梨骂他为什么侮辱聂出，这就相当于骂了他。
可他就是聂出，小甜梨在夸聂出，所以他又很开心。”
季伊人对于偷听这些小朋友间的八卦很感兴趣，但是反过来他就又意识到了一件事。
怪不得何必把目标放到了自己身上，普通同龄人对于他来说好像还真没什么挑战性。
“那为什么聂出不和他说清楚呢？小姑娘明显对他有好感，说清楚了就算谈不成恋爱，也能当朋友啊。”
“你不懂我们这种小男孩的，爱情往往只存在于年少幻想里，当有一天他模模糊糊的降临，让人琢磨不透的时候，是不敢轻易打开看结果的，就像薛定谔的猫，不打开还是一半一半，打开了可能就没了。”
“为什么？不是那个女孩觉得他人好吗？”
“因为在阴暗的下水道里呆久了以后，就会打心眼里质疑这种好事落不到他头上。”
何必走出去随便拉个凳子坐在了桌边，冲着小甜梨说道：
“他是聂出，你应该知道的吧？”
何必迟迟不肯出来，也是怕干扰好兄弟的节奏，有些事哪怕何必再想帮忙，也要控制好分寸。
好哥们确实是好哥们，但他不能控制聂出，更不能帮聂出做决定。
只是有些事很蹊跷。
小甜梨确实是个女孩，虽然留着短头发，但也是超过了下颌线，估计应该不是刘思辰他们那群人，故意来逗聂出玩的。
但是你既然已经答应聂出出来约会了，你在哪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心里肯定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然你怎么可能答应别人出来见面。
小甜梨看到何必的一瞬间愣了一下，瞬间变得很紧张：“他，他是聂出？”
这话一出，小甜梨和聂出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紧张，都想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兄弟的手从桌下伸过来拉住何必的衣角，疯狂抖动。
何必没想明白反问道：“不是，你不知道她是聂出，你为什么要来见面？”
“我昨天不是在网上骂了他吗，我以为他是气不过要线下报复我。”
隔着口罩，何必看不到小甜梨脸上的表情，他只能通过本能来推测，这女孩是在演。
“你别演了，就凭你个小女孩，你凭什么敢来线下！”
“我...我带了刀。”
小甜梨紧张的打开挎包，小胳膊止不住的颤抖，颤颤巍巍的从挎包里把刀拿了出来。
一把家用水果刀，还贴心的把刀鞘带来了。
？？？
季伊人看到刀都掏出来了，也赶紧从后面走过来。
她嗔怪的看了何必一眼，旁观者清，她算是听懂了。
这明明就是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少男少女的第一次约会嘛！
只是流程稍稍微微有点奇怪而已！
“小妹妹，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你别害怕，他不是有意的。”
季伊人拉过小甜梨的手，悄悄的把刀又放回包包里。
“你为什么要夸聂出呢？是觉得他人好吗？”
“我是听说三班有个叫聂出的人，他人很诚实，他捡了门口水果摊阿姨五十块钱都还给人家。”
很诚实？
聂出听到这个夸奖一时间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该开心。
季伊人听到后，又转头冲着聂出说话：“你不是给人家带了礼物吗？快送给人家。”
聂出懵懵懂懂的把礼物送了出去，然后很感激的看了季伊人一眼。
他现在属于坚定的何、季派拥护者！
“你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小甜梨坚决拒绝。
聂出又不会了，求助性的看向季伊人。
“小妹妹，你就收着吧，或者你给聂出个回礼怎么样？”
聂出连忙称谢：“行，你就把那把刀送给我吧，我喜欢！”
...
季伊人拉着怀疑人生的何必走回吧台，抽了张纸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你好兄弟碰到个好女孩你还不开心？”
何必呆滞的愣在原地：“不对，不对。”
季伊人看着他这幅模样，很难将他和平常时的何必联系在一起。
两个人坐在吧台里，何必甚至快要站不住身子，季伊人看着他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贴心的摸了摸他额头，没摸出来又用下巴贴了一下。
奇怪，也没发烧啊？
“何必，你就是把女孩想的太坏了，世界上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坏女孩。”
“不是的，不是的，我做梦梦到过？”
做梦？
季伊人也有过那种时刻，恍然间觉得眼前的一幕从前梦到过，她拍了拍何必的后背：
“梦都是假的，和你大脑皮层的神经运动有关，怎么你昨晚睡前脑子里想的是一口小甜梨？”
“不不不，我梦到有人杀我，把我肢解了，最前面拿着刀的那个好像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