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安拧眉，上下打量赵如息：“发什么疯？”
虽然他也觉得宋凌霜在代言的安排上过于事无巨细了，但事关自己的未婚妻，下属行事周到，他自不会多说什么。
“开个玩笑！”赵如息推了他一把，接着心情愉快地说起了过年的安排。
陆祈安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晚上想吃什么？”他看向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研究话剧艺术的某人。
“随便，我吃一点点。”过年才能敞开吃。
“楼下公司食堂？”
“会不会太高调了？”这个选项有点意外。
“这会人不多。”
“可以。”陆祈安不在意，赵如息更不在意了。
食堂六点开始供应晚饭，两人到食堂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不用排队， 但不少刚加完班的员工分散在各个角落。
在人前，陆祈安一向举止得体。两人并肩而行，没什么亲密的动作。即便如此，他出现在食堂的那一刻还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嘈杂的谈论声瞬间降了下去，勺子跟餐盘碰撞的刺耳声也消失不见。
“陆总好！”
“陆总。”
擦肩而过的员工纷纷点头问好，陆祈安也温和地颔首回应。他没有饭局、在公司加班来不及回家的时候，经常在食堂吃饭，或是由周骁买了带上来，带赵如息来倒也没有多想。
赵如息打量着容和集团的员工餐厅。有各地风味美食的窗口，也有普通的大锅饭。目光所到之处，大家低头敛目，瞬间收回悄悄打量的视线。
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陆祈安去打饭，赵如息则无所事事地摆弄手机。
“您、您好！”一道毫无底气的女声响起来。
“你好。”赵如息笑着抬头，是几个看上去尚显稚嫩的年轻人，有男有女，穿着同款式的卫衣。
“我们特别喜欢如息小姐姐，可以跟您合张照吗？”为首的女生又鼓足勇气开口，声音紧张地飘忽不已。赵如息今天没化妆，她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拒绝这个请求。
“我还专门开了猫爪视频的会员，”后面的男生怕她不信，急急补充，“我们都开了，给《事事如意》贡献一份数据。”
“谢谢支持。”有人喜欢是好事，合照小事情，赵如息来者不拒。
同行的高个子的男生接过手机，几个人一起拍了合影。
“刚培训完？”身后传来低沉浑厚的男声。
几人回头，发现陆祈安已经回来，放下了餐盘还有一份汤面。
“陆总好！”大家异口同声道。
“适应地怎么样？”陆祈安一眼认出这是夏天刚入职的校招生的统一服装。
“同事都很好，已经带着我们在做项目了，mentor也给了很多指导。”小团体里的另一个女生腼腆笑笑。
“多沟通，别怕犯错。”
“知道了。”
“谢谢老板。”
几人对视一眼，很有眼色地溜了。
“我们先走了，老板再见！老板娘再见！”
赵如息又坐回座位上。
“豌杂面？”她用筷子挑了挑面前的碗。
“听别人说很好吃，你尝尝看。”
陆祈安不吃辣，对这些辣椒青蒜的重口味食物不感兴趣，偶尔在食堂听员工讨论过，这师傅的手艺不错。
“挺香的。”赵如息挑了几根面，入口辛辣顺滑，是她喜欢的风味。
“不够再点别的。”
“够了。”量不多，正适合她。
赵如息边吃饭边刷手机，一登上热点，显示新消息99+。她好奇点几个，是有人转发了她的图片，还圈了陆祈安，问他面好吃吗。
陆祈安回复了。
“好吃。”
于是一天的时间，cp粉闻风而至，成倍数增长。
“面真的好吃？”赵如息脸颊发热，她一时兴起发的图片，早知道再加一下滤镜了。
陆祈安疑惑抬头。豌杂面在她手里，他哪里知道好不好吃？
扫到手机上的页面，他才恍然大悟。
“你做的都好吃。”陆祈安面不改色。如果蛋壳能挑干净就更好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吃完饭又回了办公室。陆祈安还有个会要开。
等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食堂里又恢复了嘈杂，甚至谈论之声更盛之前。
公司八卦群里有人发了偷拍的照片，群里气氛瞬间热烈起来，有人惋惜自己晚了一步，不然也要上去要一张合影；有人感叹赵如息身材高挑，自己从她旁边经过像个小土豆，关键是人家穿的还是平底鞋；更多的人感慨两人简直郎才女貌，颜值和气质都是拔尖的。
宋凌霜也在群里。
她最近出院了，在家卧床静养。昨天的热搜她看到了，今天陆祈安对赵如息的回应她也看到了。
雪中的两人，不需要亲吻或拥抱证明默契，简单的一举一动都是对浪漫的极致诠释。
她刷着评论，矛盾不已，既希望两人感情和睦、以后自己才能更好地享受胜利的果实，另一方面又希望被陆祈安镜头下被用心呵护的人是自己。一颗心一会被儿炙烤着，一会儿又仿佛浸在冰水里，难受极了。
嗡——嗡——
到了mandy跟她日常汇报的时间，宋凌霜接起电话。
“总监，你今天好点了吗？”mandy礼貌问候。
“我还好，最近年会的事情顺利吗？”
“顺利的，杜经理和赵小姐今天来公司了，我明天会写好赵小姐的发言稿，然后发审核下。”
“嗯。”
“流光传媒的位置多加了两个，苗羽和助理也会参与。”媒体的位置都是有数的，多两个就必然有一家要少两个。
“苗羽？”宋凌霜皱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她想了一下，好像在小说里是有出现过的，最后结局悲惨。
“我们最近签了苗羽，给她招了助理，年前入职。”
“什么？！”宋凌霜拔高了声音，“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签她？！”
“陆总同意的。”mandy平铺直叙。
“陆总怎么会过问这种小事！”宋凌霜语气焦灼，“苗羽有问题！”
“什么？”mandy反问。杜天睿查过苗羽，除了几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潜规则，其他的没什么太大问题。
“总之，这个人是个隐患，尽快解约！”
“公司计划年会时会公开苗羽是流光的艺人。”mandy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她是非常大的隐患，会拖累容和！”
“总监，这是公司的安排。”mandy又开始头痛。这个决定说一千道一万是陆祈安拍板的，真出问题了跟他们这群打工仔有什么关系？
宋总监对公司过于鞠躬尽瘁，为难的还是他们下面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