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天过年，已经有人打电话来催回老家了。
等挂断了电话，余新波小心翼翼问：“弟妹打来的？”
何瑾琳冷哼一声，“不然还能有谁，都催着回去呢，问买好东西了没，啧，我们买什么关她们什么事啊。”
她颇不爽，见不得老家那群人一天天就盯着他们家。
余周奶奶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余新波作为老二，向来被忽视，也就是后来他干工程有钱了家里才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平时一个大伯，仗着自己是家里的长子老大，天天牛吹到天上，拿二弟给老人的钱打肿脸充胖子。
一个小叔仗着是最小的那个，没少惦记爸妈那点养老钱，偏偏爹妈还真乐意。
只有余新波一个老二夹在中间不受重视。
余周嗑瓜子在旁边听着，“妈，咱家买这么多年货回去肯定又得分他们了吧。”
一说到这个他妈就心烦，连带着看他爸也不爽，余新波苦哈哈，都不敢大声说话。
何瑾琳指着墙边一堆年货规划：“那几箱，是我初二回家要用的，旁边那几箱，是去大姐二姐家用的，还有剩下的，去别人家走亲戚也要用，到时候回去就放楼上，谁也别想上去拿。”
实在是她对老家几个人有些阴影了，前几年未经允许就拿了他们家年货的事也不止发生一次两次。
说着她又缓下口气，“给爸妈的我都有打算，少不了，但是总不能我们拿回去的全都给哥嫂弟妹她们祸祸充大头了吧。”
余新波认同的点头，“是咧是咧，不能再这样了。”
他知道老婆是为了他着想的，不然每年过年一堆事早就闹起来了。
余周在旁边听，也说：“我的东西也要放好，今年我不拿电脑回去了，不然他们小孩又拿来玩。”
“你想玩就拿回去，到时候不让他们上三楼，把房间门锁好就行。”
每次过年回家跟被土匪抢劫了似的。
心里琢磨了一番，何瑾琳最后问：“你去取钱了没有？记得去取钱，回头要给爸妈还要发红包的。”
余新波：“明天就去银行取，大概？”他朝何瑾琳比划个数字。
余周就喜欢这种环节，凑上来，“多少多少？”
他妈推开他的脑袋，“小屁孩不要听。”
“我也想要钱，都取钱了给我一点钱呗。”
他推推旁边坐着看电视，实际也很关注他们聊天的余扬，“余扬也想要。”
他弟马上反驳：“我没有。”
余周撇嘴嫌弃：“你就装吧你。”
“你欠揍是不是？”何瑾琳骂的就是某人，“今年给多少？”
这是问给余周爷爷奶奶的钱。
往年他们家给的是三个兄弟里最多的，以前想着毕竟他们家比较有钱，给多就给了，但是这两年不想这么做了。
夫妻俩眉来眼去的沟通没让余周参与进去，他就一直在那叫嚷：“给多少啊，说啊，怎么没人告诉我啊。”
不告诉他是正确的，要是告诉了，少不得央求他们给点钱用。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小到大一分钱没亏过他，照样是个财迷。
等到大年二十六那天，他们早早就起床，因为回家还要打扫一下房间才能睡，得早点出发回老家。
老家在县底下的一个村里，不算多偏僻，至少靠近公路，开车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回到了。
余周先下车，扫了院子两眼，“爸，没人在家唉。”
“群里不是说了吗，他们去镇上逛街买菜去了。”其他人下车后，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噢”余周这才想起来他把那个家族群给屏蔽了，只留下他们小家的群，反正那个家族群里一年到头也没几条有用的消息。
“我也好久没上街逛逛了，我想去。”
镇上赶集的感觉和市里的有些不同，而且有很多乡下的特色美食，余周想想就流口水。
夫妻俩忙着搬东西，“明天再带你去，今天我们先收拾一下。”
余家老家的房子是几个兄弟一块建的，独栋的四层楼。
两个老人家就在一楼，一般大家族吃饭也在一楼，而往上三层是各个儿子一层。
余周家就在三层，别看只有三楼，但对于余周这样一个常年体弱的人来说没有电梯实在是太难受了。
别人搬上搬下的好几趟，他就慢悠悠爬楼梯。
等好不容易上了楼，收拾房间打扫干活的也轮不到他，他就搬着个小凳子搁阳台那块看外面大片的农田。
“哎哟，是阿波吗？回来啦？”隔壁那栋楼三楼也有人在，他们阳台同朝向，站在阳台正好能看到别人家阳台上的情况。
余周不认得人，有些尴尬喊他爸：“爸，爸，你快出来。”
这样的社交还得他爸出面才行。
余新波探出头一看：“哎哟，六伯娘。”
“周周叫人，叫六婆。”余新波解释说，他朝外面喊：“哎！是咧！今天刚回来！”
“哇哦。”余周惊呼，指着六婆家三楼爬满了阳台的植物问：“爸，那是爬山虎吗？好多啊。”
余新波也注意到了，笑着说：“是咧，好多，从一楼爬到三楼了。”
对面阳台的人家回应：“嗐，这玩意收拾了又长，都不想理了。”
余周以前对乡下的事不感兴趣，对于他来说在乡下的日子无聊极了，没什么好玩的，但现在发现乡下还蛮有意思的。
院子外面的村道有几个小孩在玩炮，一响一响的，吓不到他，反而觉得挺好玩。
何瑾琳听到动静出来，同样打了个招呼，才对余周说：“你房间爸爸给你收拾好了，你自己的东西拿进去放吧，我不动你的东西。”
乡下的房子他们平时基本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来住几天，房子里没什么东西，除了床就是张桌子和衣柜。
阳台那，爹妈还在聊天，他溜回房间掏出手机给贺老师拍了个照片：“地瓜地瓜，土豆安全抵达！收到请回复，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