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点还未到，一路颠颠簸簸成天才和段落，在夜色中赶回了蒙海。
刑警队案件交流室内，大家都看向门口疲惫的二人。
特别是看到成天才打着绷带的手臂时，都满怀关切的围了上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嘴的询问着，将成天才弄得一脸不好意思。
“司队长呢？”
成天才笑着问大家，此时的他似乎也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这个集体中。
大家都互相看着，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司见南去哪了。
还有民警发现，唐强也不见了。
“司队上午听说是去找郭平安局长了。”
人群中有人说道。
成天才点了点头。
他马上联想到，司见南一定是在郭平安那里得到了什么线索。
想到这，他也就没有继续多说。
而是招呼着段落，准备一起去将这两天的发现先行整理出来。
…
…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传来。
人群也全部安静了下来，都齐刷刷的看向电话铃声传来的方向。
一个民警接起了电话。
“喂，蒙海刑警支队。”
几秒后，这位民警表情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从淡然到惊恐…
司见南不在，他只能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了成天才。
“成…顾问…又…又死人了…”
民警焦急的说。
…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心头一紧。
成天才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看了看一旁的段落。
表情凝重的问道：“在什么地方？”
…
…
很快，在成天才和段落的带领下，刑警队的大批警力就赶到了现场。
这是一栋烂尾楼，四周也没有什么建筑物。
看年份，似乎已经存在了很久了。
整个烂尾楼四周亮起了闪烁的警灯。
成天才站在烂尾楼下，抬头朝上看了看。
“走吧，我们上去。”
成天才说道。
说罢，他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看着段落。
“能行吗？”
段落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成天才是想起了自己上次在杨秀萍案上出糗表现…
其实段落心里也没底，毕竟上面是怎么样的凶杀现场，他也不知道。
段落笑了笑：“我尽量克制…我尽量克制…”
…
…
烂尾楼内没有灯。
好在人多，人手一个手电将楼内照的也很亮。
未建成的烂尾楼连楼梯都显得很烂尾，人多踩上去发出“轰轰”的声音。
脚下还会传来一阵阵的震动感，似乎随时这个楼梯都会坍塌。
扬起的沙尘在手电光线的照射下也显得雾蒙蒙的。
…
…
刚到三楼，成天才就看到几个派出所的民警蹲在一个油桶前。
难道尸体在油桶里？
…
…
没有多想，成天才快步走到油桶前。
他朝油桶里看去。
果然。
油桶里是一具女尸，和整桶大大小小的冰块。
成天才用手电照了照，冰块融化的不算厉害。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冰块中掺杂着丝丝红色。
像是鲜血的颜色。
死者的眼睛紧闭着，嘴唇发紫发黑。
脸上都结了冰碴子。
头发丝在冰块中被冻的一根一根的黏在一起，汇聚成了冰针。
整具尸体像是具冰雕。
成天才用手背贴了贴油桶的外部，很凉。
“谁给你们报的警？”成天才问向派出所的民警。
民警摇了摇头，“不清楚，电话里只说这里死人了，就挂了。”
“男人还是女人？”成天才追问。
“像是个男孩的声音，年龄应该不大。”
民警站起身说道。
成天才点了点头。
段落凑了上来，顺着手电的光往油桶里看去。
这一次的场面没有杨秀萍案那么血腥，但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段落干呕了起来。
…
…
“弄这么多冰块，是为了防止尸体腐败吗？”
段落清了清嗓子问道。
成天才继续用手电在油桶内探查着。
他摇了摇头。
“如果是为了防止腐败，凶手就不会报警了。”
“嗯？”段落不解的问，“报警的是凶手？”
成天才点了点头。
“死者的死亡时间还不到3个小时，这么偏僻的地方，如果不是凶手报警，短时间内是很难发现的。”
说罢，成天才又看向了派出所民警，“死者身份确定了吗？”
“正在查！”
成天才收了手电筒，往后退了退。
“找个毯子过来，把死者从桶里弄出来。”
几个民警应声而去。
…
…
找毯子的功夫，成天才带着段落在烂尾楼的这一层观察了起来。
“发现什么没有？”成天才问。
段落用手电筒扫视着，点了点头。
他将手电的光线照到地上，随后用力的跺了跺脚，奇怪的是，脚下并没有扬起大量的灰尘。
“下面的楼层灰尘很大，这一层却没有什么灰尘，像是被刻意打扫过一样。”
成天才点了点头，用称赞的语气说：“而且这种打扫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保持的。”
“烂尾楼的封闭性本就不好，这种干净的保持，是需要长期打扫的。”
段落若有所思，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这个烂尾楼的年代还蛮久远的，听说很多年前就存在了。”
…
…
随着成天才的手电照射，光线投在了一堵墙前前。
只见灰色的水泥素皮墙前，堆满了刚刚那种油桶。
成天才快速走到油桶前打量着。
看了好几个油桶，成天才的目光停留在一个角落的油桶中。
只见这个油桶内部的桶壁水滋滋的，在手电的照射下，成天才将手指探了进去。
很快，他将手伸了出来，将手电的光汇聚到自己的手指上。
段落清晰的看见，成天才的手指上，残留着类似的冰渣的东西。
成天才弯了弯腰，油桶外部有肉眼可见的污泥痕迹，不过现在已经干了…
他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段落看向成天才，补充到：“死者桶里的冰块是从这个桶里拿过去的？”
“是的。”
两人还准备商议着什么，死者那边就传来了民警的呼唤声。
…
…
两人看了一眼，朝凶杀现场走去。
死者已经被安置在一块白色的毯子上。
“成顾问，她的手！？”
段落惊讶的指着地上的死者说道。
刚刚在尸体在油桶中，加上冰块对视线的阻挡，完全没发现死者的两只手从手腕处被割掉了。
但是这也说明了刚刚油桶中红色血迹的由来。
成天才蹲下身，戴上一双白手套，开始观察着面前的尸体。
跟上次一样，成天才从头到脚观察着死者。
在观察到死者的裤脚时，他回头看了看众人。
“帮我把死者翻个身！”
几位民警点着头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将死者翻了个身。
成天才单膝跪在地上，将手电的光源近距离的投放到尸体的小腿上。
整个脸也凑得很近。
…
…
“他找什么呢？”一位民警小声的问。
“不知道，只知道他邪乎的很。”另一位民警答道。
“没听说嘛，上次那起剖腹案，他还趴在尸体上嗅呢……”
…
…
大概观察了有三分钟左右，成天才慢慢站起身来。
“好了，可以翻回来了。”
…
…
成天才再一次面对着尸体的正面半蹲了下来。
这一次，段落也跟着一起蹲了下去。
“不恶心了？”成天才脸上扬起丝丝微笑问道。
段落羞愧的点了点头，“必须要克服啊，不然干啥刑警。”
成天才举了举带着白手套的手，“既然不怕，就戴双手套。”
段落兴奋的点了点头。
…
…
尸体被搬出来后，随着温度的上升，脸上的冰碴子在慢慢的融释。
段落将手电的光源照在死者紧闭双眼的脸上。
“成顾问，我总感觉这个死者有点眼熟。”
成天才看向段落，“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我想不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