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一脸倔强地看着程凯。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大惊小怪！”程凯提前打预防针。
李兰心里一“咯噔”。
听程凯的意思，那死丫头的男人大有来头，要不程凯不会这个态度，毕竟他一直想给程锦瑟找个家世好的男人嫁掉。
李兰点头。
“你已经知道了，她男人当兵，京都人士，”程凯的脸上透着兴奋，“那我再告诉你，她男人姓陆。”
李兰一怔，姓陆？
她现在对陆姓比较敏感。
看着李兰还没有想到陆家，程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我们曾经和他有些关系！”
李兰忽然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你说的是陆子健的小叔”
程凯淡定地点头。
“不行，这绝对不行！”李兰激烈反对。
如果程锦瑟真得嫁给了陆子健的小叔，那小雨岂不是比程锦瑟矮一辈了？
那往后在陆家，小雨不得被程锦瑟欺负死。
光一个“不敬长辈”的帽子小雨都能被口水淹死。
“为什么不行？”程凯皱眉。
显然，他不满意李兰的态度。
“她和陆子健订过婚，现在却嫁给他叔叔，传出去别人要笑话的！”李兰找了最现成的理由。
“他们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有什么好笑话的？”程凯不解地看着她，压低声音，“再说这都是新华夏了，那些“一女不嫁二夫”的思想可是老封建，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你应该很清楚，如果被抓到可是要下放农场的，你给我注意点！
如果因为你说一些不经大脑的话被革委会的人盯上而连累了家里，连累了儿子，我饶不了你！”
李兰脸色一白。
程凯只知道他的亲生女儿在程家，却不知道孙慕雨也是她的女儿。
那个医疗条件不好，没有一个月一次的产检，也没有所谓的唐筛，更没有四维彩超，所以李兰也是生了后才知道是双胞胎。
这个年代的女人即使怀了孕也不耽误干活儿出门，李兰前面都生了三个了，一切都很顺利，所以这次怀孕她根本就没有多小心。
她觉得都三次了，轻车熟路了。
孩子七个月大的时候，她代替母亲去津市看望生病住院的小姨。
大概确实是舟车劳顿吧，到了没多久李兰就觉得肚子不舒服，丝丝地疼，让医生检查完后她就直接办理了住院。
那个时候程凯对她很好，一是刚结婚，二是她一连生了三个儿子，程凯笃定李兰就是他的贵人，所以家里的财政大权在李兰手里。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虽然肚子疼，但是孩子没有立即出生，医生建议她多走动一下，她就是在溜达的时候遇上了同样在医院待产的霍冉琳。
那个时候程坤年在津市干市长，霍冉琳带着孩子们也在那边。
李兰本来没想那么多，直到听到了市长夫人的字眼，她才上了心。
恰巧又让她知道了医院的护士长曾经暗恋过程市长，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利用护士长的嫉妒心理，怂恿她做了她的帮手。
只是李兰听医生说是双胞胎时傻眼了，两个女儿？
看着两个孩子，一个很漂亮，讨人喜欢；一个皱巴巴的，营养不良似的。
她心里下意识想留下漂亮的，把皱巴巴的那个换掉，但是护士长的话提醒了她。
市长夫人可是足月过来的待产的，皱巴巴的那个显然不符合。
李兰一想也对，万一到时候引起产妇的疑心，她的一切算计就都白费了。
李兰忍痛将漂亮的孩子给了护士长，那边马上就生了。
没错，李兰这个不足月的竟然先生了。
就这样，李兰的其中一个女儿成了京都程家的大小姐。
当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李兰并不想让程凯知道她生了双胞胎，于是让妹妹李过来接她。
因为她想到怎么安排另一个孩子了。
妹妹结婚两年了，一直没有怀上，听说他们夫妻俩想领养一个，看着怀中那个皱巴巴的孩子，她心中有了决定。
其实刚开始李兰也没有告诉程凯换孩子的事，是程锦瑟长大后和他们夫妻俩都不像，程凯就想多了。
他以为李兰给他戴了绿帽子。
那是婚后程凯第一次对李兰动了手。
逼不得已，李兰才告诉了他实情。
结果就是迎来了新一波的拳打脚踢。
程凯打她并不是因为她换了孩子，而是因为这件事没有提前告知他。
那一刻李兰才知道，男人对你好时能把你捧上天，要揍你时，也是实打实得疼，让你一次记住教训。
后来程凯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找那个孩子。
李兰不能明白他的打算，只能同意。
本来以为这辈子没机会见到女儿了，没想到在孩子五岁时，她见到了。
那个女孩身上有她和程凯的影子。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她换掉的孩子竟然是京都程家的。
回家后她一阵后怕，后来又偷偷观察过一点时间，发现那对夫妻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对女儿非常好，包括那两个哥哥。
李兰放心了。
回家后她更加磋磨程锦瑟，每天的家务活都干不完，即使这样，程锦瑟的学习成绩还是遥遥领先，而孙慕雨的学习成绩就惨不忍睹。
李兰感叹血脉的力量真神奇。
她和程凯属于读书不行的那种人，果然他们的孩子也不是读书的料。
程凯对程锦瑟的态度没有太大改变，以前就是静静看着，在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后，更是冷眼旁观。
京都程家人又怎么样，还不照样是在他家当牛做马，伺候他们一大家子。
程凯有种隐秘的快感。
看着大家族的孩子在他面前低到尘埃里，他觉得自己也高人一等了。
当然面对程锦瑟时，他永远是那个温和的父亲，安慰她或者偷偷给她一点点吃的，然后小小的程锦瑟一脸儒慕地看着他。
如果不是重来一次，程锦瑟根本不知道他温和的脸皮下是一颗怎样丑陋的心。
程凯就这样享受着那种虚无的高高在上的感觉，却不知道他的另一个女儿就在他的眼皮底下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