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工厂食堂今天没营业，只能出去吃了。”
方铭回想到刚才她们两人讨论的小吃摊，便好奇地问她们：“你们说的小吃摊是哪一家？”
两个女工人一听，是非乐意地对他说：“方老师也想去那家小吃摊吃午饭吗？我们也要去，不然一起吧？我们带方老师过去！”
他们工作的这家工厂，是一家机械厂，方铭是机械厂里的技术员。
大学毕业后，就被分配到了这里。
他年纪轻、学历高、长相斯文、待人温和有礼，在厂里深受工人喜欢。
特别是女工人，方铭对她们来说，简直就是梦中情男。
见到他，她们总是热情地叫他一声，方老师。
能跟方铭同行，两个女工人都特别高兴。
出厂门的一小段路上，两女工人脸上的笑容久久未散，她们依旧叽叽喳喳跟方铭聊起了小吃摊的吃食来。
方铭没说话，默默听着女工人的介绍。
等他们刚走出工厂，方铭就瞧见不远处排成长龙的队伍。
两个女工人震惊了。
“啊？今天这么早就排了这么长的队伍啊，轮到我们会不会就没有了？”
“这家小摊看来生意很好啊？不过这么多人，等轮到我们的时候，会不会都过了饭点了？不然还是换一家吧？”
那个犹豫的女工人小心翼翼看了方铭一眼。
“方老师，要不我带你去别家吃？我认识一家做出来的东西也挺好吃的。”
女工人话音刚落，在他们前面排队的人，扭头对她们说。
“老板娘今天找了个帮手，速度只快不慢，放心吧，很快就轮到我们了。”
女工人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真的吗？”
得到前面那人确切的答案后，女工人又看向方铭，询问他的意见。
“方老师，他们都说老板娘今天找了个帮手，速度很快的，我们要不要再等等？”
方铭抬起头，他个子高，目光越过前面排队的人群，最前方那两道埋头忙碌的人影。
的确是有两个人在忙。
马晓慧给顾客打包好了火鸡面，她抬起头，扬起笑容，将手里的火鸡面递给顾客。
也就是这一瞬间，方铭倏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正前方的女人。
”方老师？您有在听吗？“一直到身旁的女工人喊他，方铭才失神地收回了目光。
“什么？”他轻声问。
女工人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连忙又重复了一遍。
“方老师，我是说，我们还要继续等吗？”
方铭满脑子都是女人的那张笑脸，他冰封已久的心脏，仿佛在这一瞬间注入了沸腾的血液，冰化了，心脏又再次跳动了起来。
“嗯，等吧。”方铭平静地回道。
他已经等了三年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宁禾打包饭团，拌凉面凉皮，而马晓慧负责打包各种面食，还顺带关注谦霖收钱找钱的动态。
三人分工合作，效率极高。
不一会儿那一条长龙排的只剩一半了。
很快排到了两个女工人，宁禾笑着问她们：“想吃什么？”
女工人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方铭：“方老师，不然还是换您先点吧？”
方铭摇头，女工人这才作罢。
她们对宁禾说：“老板娘，我要一份凉皮加重辣，再来一袋酸梅汤！”
“我要饭团里加火鸡面，也来一袋酸梅汤！”另一个女工人连忙也说。
“好嘞！”宁禾速度极快地将饭团打包好，又将凉皮拌好。
最后是马晓慧帮忙打包好了凉皮，递给了两个女工人。
女工人接过，犹豫地看了眼身后的方铭。
方铭终于出声了：“你们先回去吃吧，我吃完饭还有点事。”
两女工人知道，这话中的意思，是拒绝跟她们一起吃午饭。
她们点了点头，跟方铭告别后，飞快离开了小摊。
“我想要一份火鸡面。”方铭上前一步，目光定定看着马晓慧。
马晓慧早在方铭出声的时候，就认出了他，她低着头，不敢注视方铭。
而在一旁的宁禾，一眼察觉到马晓慧的不对劲。
前面马晓慧对每个顾客都特别的热情，动作迅速。
可眼前这位男客人出现的时候，她连看都不看顾客一眼，甚至也不接话，也不打包。
方铭见马晓慧没有回应，又重复了一遍。
最后还是一旁的谦霖碰了碰马晓慧的胳膊：”晓慧阿姨，这位叔叔想要火鸡面。”
“哦，马上。”马晓慧头也不抬。
拿起一旁的袋子，掀开盖子，拿起筷子，就要往袋子里夹火鸡面的时候，马晓慧突然想到了什么。
‘啪’地一声，她将盖子盖上，她有些抱歉地对方铭说。
“不好意思，火鸡面卖光了，凉面可以吗？”
宁禾不可思议地瞥了眼那还剩下半桶的火鸡面。
方铭听见马晓慧同他说话的声音时，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来。
“好”
马晓慧连忙去拿凉面出来拌。
宁禾看着马晓慧在加调料小菜的时候，手不断地发抖，在这期间，调料瓶都掉下来好几次了，她笨拙地扶起，又动作生疏地拌起凉面来。
宁禾看马晓慧拌凉面的样子，觉得很难受，那面拌得极其不均匀。
但宁禾没有打断她，而是招呼起后头的客人。
只不过宁禾招呼别的客人时，眼角的余光却未从他们这里移开过。
马晓慧笨拙地打包好凉面后，伸手递给了方铭，声音也是细如蚊蝇。
“你的凉面好了，拿好。”
方铭看向朝他伸来的手，露出的半截手腕上，布满了斑驳的青紫色痕迹。
他面色一紧，伸手握住马晓慧的手，要看个仔细：“他打你了？”
马晓慧神色一慌，猛地缩回了手，那袋子凉面没有人接，就这么‘啪’地一声，砸落在了地上。
宁禾也被这里的动静惊到，她微拧起眉，语气不悦地对方铭说。
“这位同志，你在这里一直纠缠不休，影响我们做生意了！”
方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语气诚恳地道歉：“不好意思，是我的错，我到旁边等着，等他们先买完了，我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