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武这些年在村里耀武扬威惯了，从来都是他欺负人，哪容得下别人骑到他的脖子上拉屎，更何况卓飞还是个半拉的孩子。
卓飞几句狂骂让他恼怒至极，他附身抄起地上的鱼竿就往卓飞的头上抽，卓飞身在水里行动不便，猝不及防地被卓云武用鱼竿抽中两下头顶，顿感辛辣辣的刺痛。
杜小娥听说卓云武到河边去找人了也没敢耽搁，解下做家务的围裙拉上门栓锁住门就和小彪奶奶一起往河边去看情况，女人的步子比不上男人快。
等她们赶到西塘口时正看见卓云武拿着鱼竿抽打着已在河里的卓飞，此时她们已经明白是自己来晚了。
卓飞也没闲着，他嘴里骂着，手里仍不停地捞着泥巴向站在岸边的卓云武身上扔，杜小娥也没想到卓飞这小子性子这么野蛮，竟敢和云武较劲。
“行了行了，别打了，多大点事。”杜小娥拉着卓云武，杜小娥见卓飞已经掉到河里，而且又被云武打了几下就作势去拉卓云武。
“我今天非得弄死他不可！”
卓飞此时被抽打两杆子正脑壳疼，被卓云武没来由的欺负心里正堵着气，他看到杜小娥来了于是张口便骂“卓云武，我操你媳妇！我日你老婆。”
这一骂在场的人都惊了。
杜小娥跟卓云武结婚多年，跟着卓云武在村里也是作威作福惯了，徒然间被卓飞当着众人这么一骂，人也羞得脸色涨红。
“卓飞你个狗东西，怎么骂人的？”
“我就这么骂的，卓云武我日你老婆！”
此时的杜小娥脸已经红到脖子上，更是气得两手甩开卓云武叫嚷道“我不管了！”
本来权威受到挑战已经让卓云武恼怒，卓飞这样的两句骂更是戳到他的痛眼上。
“今天我不弄死你，我不姓卓。”卓云武说完就往河里一跳，直往卓飞身上扑去。
卓飞平日里也是个惹是生非的主，没少经历这种场面。每次打群架他都挺贼遛，能打就打，打不过也不硬战，久而久之也总结出来一些经验。
面对卓云武的来势汹汹，哪里还容得他有半分思考，转身就拼命往岸上跑。
卓飞本来站在河里面，心想着卓云武不会轻易下水。谁知卓云武越骂越凶还动手打他，气愤翻涌的他看到杜小娥时当即就骂起来。这一骂算是彻底激怒了卓云武，直接扑到水里去抓卓飞。
卓飞一看情形不对当即就转身往河岸上冲，本来他在掉进河里的时候离岸边不远，只是为了躲卓云武的抽打才更往里面走一些。现在想来幸好当时躲的远点，不然卓云武这么一下子猛扑过来一把就能给捉住，那样还不把他在河里给闷个半死。
卓云武一下子没扑到反而给卓飞一些反应时间，卓飞爬上岸之后就开始拼命地往村里跑，他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地喊“杀人啦，卓云武要杀人啦！”。
他知道只有把动静闹大他才更安全。
卓云武爬上岸之后更拼命地去追，人还没追上就听到前面传来呼叫声。他边跑边想“他娘的，村里还没人敢这么欺负我卓云武。”
村里人被呼喊声惊着了，家家有人探出头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甚至有人当真以为卓云武杀人了，等他们迎声出来看时，只见湿漉漉的卓飞在前面拼命跑，一脸臭泥的卓云武在后面死命追。
卓飞速度不慢却有些走神，他边跑还要回头看卓云武有没有追上来，在追到村中央时两人的距离就越来越近，最终卓飞被卓云武抓住衣领并一把甩倒在地。卓飞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卓云武又冲上去一顿拳打脚踢。
闻声而来的村民越来越多，他们看卓云武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上前拉架。
卓云武虽然鲁莽却也不傻，一个大人欺负一个孩子实在有点不像话，所以下手的时候也分了轻重，只伤皮肉不折骨头，他心里这么想却也低估了卓飞的骨气。
原本他也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小子，不曾想卓飞不仅不服还是个难缠的对手。卓飞倒在地上还几度差点把他给掰倒，着实让他丢份。越是如此卓云武越是气愤，下手又更重些，打过一阵终于停下来喘口气。
“别打了，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围观的村民中有人看卓云武在歇息借机劝道。
卓云武也想借坡下驴，俯身拎起卓飞说道“狗日的，今日饶了你，以后再不听话非得弄死你！”
“呸，我操你祖宗！”卓飞把嘴里带血的口水吐了卓云武一脸，此时的卓飞已经被卓云武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流血可是他心里还是不服气。
围观的村民突然觉得平日里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卓飞如此硬气，还有一部分人不禁在想，吐的好。
被卓飞这么一吐，更是撕碎了卓云武的脸面，他跑到附近的篱笆上抽出一根棍子朝着卓飞身上又是一顿打。
村民聚集的越来越多，杜小娥也终于赶到了。她看卓飞被打得缩在地上一动不动，忙着上去抱住卓云武阻止他，生怕打出了事。
此时早已有人跑去通知村支书卓云山，希望他出面管管这件事，毕竟卓云武是他的弟弟，另外也有人跑去通知了卓飞的家人。
“你快去看看吧！”报信地人催促着卓云山。
“急扯百勒地慌什么，云武那么大的人教训一下小孩子能打得怎么样？”
“都躺在地上不能动了，再打就该咽气了。”
卓云山素知卓云武的品性没再说话，他跟着来人一起出了门。
卓飞奶奶听说自己孙子被卓云武打了，吓得门都没锁就一路小跑追过去。她素来知道卓云武在村里的名声，心里着实害怕卓飞如何能经得起他的拳脚，怎奈年纪大了腿脚不太方便，快走一阵歇一阵。
当她看到卓飞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时，吓得眼泪立马就出来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那么大的人打一个孩子啊！”卓飞奶奶一边哭一边叫喊冤。
卓云武被杜小娥拉到一旁坐在地上休息，村民围在一起议论纷纷，此时谁也不敢上前去扶一把，生怕殃及池鱼招惹到卓云武。
卓云山来的时候恰好卓飞的大伯卓云贵也闻声赶过来，他老远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侄子浑身是血，自己母亲柳氏正瘫坐在一边骂骂咧咧地哭诉着。
卓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干瞪眼一句话也不说，脸上虽然肿得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依然透露着愤怒的目光。
他不动不是因为不想动，而是动了肉痛。
卓云贵俯身扒拉着卓飞的衣服看一眼，扑通往地上一坐。
“报警吧，这孩子给打得不行了。快请人去帮帮忙，去镇上叫派出所来人给看看，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