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只是你的。”听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徐书都不敢抱他，“你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
沐京华却什么都不肯再说，只抱着徐书问：“只是我的？”
徐书无奈地给他擦了擦眼泪：“只是你的。”
沐京华便没了声音，隔一会又问：“真的？”
“真的。”
沐京华轻轻哦了一声，又问：“不是骗我？”
“不是骗你。”徐书又揉了揉他。
两人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沐京华又问。
徐书不厌其烦地一次次回应，直到沐京华昏睡过去。
看着已经哭肿了眼睛的沐京华，徐书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去查看沐京华写的书信。
看了两眼，又看缩在被子里的沐京华，突然很想点一支烟，或者来一壶酒。
事情有点失控了。
徐书去了一趟地窖，也顺便试了试乔湾给他的空间戒指。
不得不说还是这种小型的戒指方便快捷，甚至还可以输入密码并设置指纹登录，怪不得乔湾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完全不必掩饰自己的与众不同。
大概是有恃无恐。
他将背包里的东西一键挪入戒指后，把背包塞进了戒指。然后是地窖里的黄金，珠宝等等。
类似于吸尘器一般，这些东西很快便被清理干净，原本满满当当的地窖变得空空如也。
徐书突然有点迷茫。
如果真如乔湾所说，这个世界只是一本书，那被他改变之后的沐京华到底是好了，还是坏了。
如果是原书中的沐京华，会不会乐意看到现在的自己，为了一个男人，一个像他这般的男人，偏执到发疯？
曾经他只是单纯觉得生活在乱世，有点狠心也不错，最起码不会轻易被人骗了。
所以他并无所谓沐京华杀人，无论是他和萧然的私下交易，还是偷偷给沈老太下毒并伪造成蛇毒，亦或者是杀了沈琳儿，叶世镜等等，这些人他都无所谓。
欺负过沐京华的人，如果沐京华没有动手，他也早晚会动手。
但是……杜宛白……
徐书突然想起杜宛白那天崩溃时喊的话，是沐京华害他？
那时他自然是不信的，但现在……尤其是沐京华对乔湾的态度，真真假假，或许另有隐情。
但时隔两年他才意识到沐京华杀人的真正动机，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徐书惆怅地点了一支烟。
一个人坐在地窖中，默默抽到天亮……
沐京华再醒来时，徐书正坐在他身旁，一脸温柔地看着他：“小木槿，眼睛疼不疼？”
闻言，沐京华愣了愣，红通着眼睛望向他，眸中几分不解。
徐书也没解释，倒是变戏法一般从怀中拿出两块糖来。
“吃点甜的，就不许再哭了。”
沐京华怔怔接过，却舍不得吃，只想着昨晚自己的无理取闹，明明徐书，明明徐书对他如此温柔，可他却那般怀疑徐书，甚至，他好像还写了什么……
“诶……”徐书的声音却突然带了几分慌乱，又从怀中掏出两块糖来，连忙道，“不哭，乖，不哭。”
沐京华的面前又被推来几块糖。
以往徐书也拿糖给他，却从没这么大方过，总说着糖吃太多对牙不好。
现在如此，只怕是真被昨晚的他给吓到了。
沐京华想起昨晚一遍遍询问徐书是真是假的模样，顿时羞愧难当，眼泪便落得更凶。
他说不来胸中那种悲愤和厌恶，他好恨自己，这般的他，如何配得上徐书？
看沐京华不接那糖，眼泪却落得更凶，徐书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后知后觉明白拿糖哄这法子是不管用的。
他是病急乱投医了。
毕竟少年虽然在哭，却也没耽误看他。
那眼泪掉了一颗又一颗，前一珠还没滑过脸颊，下一珠便已然落下，另有半珠含在眸中，要掉不掉，配上似委屈似迷茫的目光，直教徐书心都要化了。
徐书不由为自己的愚蠢叹了口气，微微避开少年那惨兮兮惹人爱的目光，索性将人拉进怀中轻轻哄，顺便脑子快速旋转，思索到底该如何引导他。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说些保证的话，显然也是无济于事，从认识沐京华开始，他便一直在说。
沐京华不是不听，他只是不信罢了。
徐书忍不住轻叹：“你到底想让我如何？”
缩在他怀中的沐京华身子猛然一颤，接着他奋起推倒了徐书，动作灵巧地将徐书掀起的床幔用脚勾了下来。
床幔放下，床便昏暗了几分，沐京华却仍觉不够，抱着徐书往床里面滚去。
徐书怕他磕着，倒是也由他，只是停下后，还是不解：“小木槿，做什么？”
沐京华嘴里含着糖，脸上又落着泪，说起话来含糊不清：“我……我就想你，”
他凑到徐书耳边：“睡我。”
徐书闻言不由一怔，接着反客为主地将沐京华压在身下：“只是这样，你就会全心全意相信我只爱你一人？”
他的问题突然深刻，沐京华有点反应不过来，只是眨了眨眼睛。
徐书看着他那双眼睛，好美的一双狐狸眼睛。
哪知道是只傻狐狸……
见沐京华不说话，他坐起身来：“昨晚的信我看了，沐京华，我从没想过，和我在一起让你如此没有安全感。”
“或许是我错了，也许我们的相遇根本就是一场错误。”
“假如我没有遇到你，或许你就是乔湾口中那个谁也不爱的沐京华，你会如你的名字一般，名满京华。”
“而不是此刻，缩在我身边，日日担忧着我会不会跟什么旁的女人或哥儿跑掉。”
“这不是我想给你的生活啊，沐京华……”
沐京华怔怔地看着他，他听不懂徐书碎碎念了些什么，心底莫名地烦躁，便忍不住道：“徐书，如果我是乔湾，该有多好。”
“不是。”徐书回头来抱住他，“我不关心你是谁，乔湾，我不过跟她认识了两天，我们呢？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为什么不相信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呢？”
沐京华突然呜咽出声，他相信啊。
可相信有用吗？
他变成如今这样，是他的错吗？
沐京华突然很迷茫。
但很快他想明白，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的。
是他身世不高，明明高攀不起徐书，却忍不住占有，才会患得患失，甚至开始逼迫徐书……
这一切显然都是他的错。